“我说,这么长时间你一定憋坏了吧?”
文森特给星守的杯子倒满,酒面刚好越过杯口,恰好达到满而不溢的程度,而这全程他都没看过下面。
这是他的一个小花样,也是经常耍弄自己朋友的一个方式,这样对方就必须小心翼翼对付这杯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的液体。
“什么意思?”星守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文森特没说话,他看着星守和以前一样神色严肃端起酒杯,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接着他又朝德郎克使眼色,但后者只是坏笑着点头。
“你没在中转基地那找乐子吧,我听说那里有好去处。”
“找乐子?为什么?”星守刚刚把液面降到正常的高度。
“从你出发到现在有个把月时间了,按你以前的习惯来看……早该炸了。”文森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猥琐。
他觉得自己早已过了那个对成熟的事心驰神往的年纪,定期去酒吧或是非正规场所只是单纯为了减轻心理压力外加释放库存……在隔段时间没开过荤时会变得不舒服。
每这么做一次,他对自己那还在读书的未婚妻的愧疚就会加重一分。
他想着既然经验丰富的自己都无法抵抗这由基因决定的本能,那比自己嫩得多的星守更不可能免俗,这家伙在那里大概没少尝过鲜。
不仅仅是前卫团,在这个圈子的整个二代群体中,青年们的机体成熟时间都要显著超过联邦平均线,他们有着更好的背景受着最新式的教育,在这方面的心态也就更开放。
不包括星守。
星寒给他设置了法律成年这个坎,在年纪到达之前他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也不用想着偷偷做,星寒的情报网用在他身上不要太吓人。
在星守十三岁生日,文森特与德郎克送给星守的生日礼物就是告诉星守他俩已经尝了人类的禁果。
在那个对某种不便明说的事物充满向往的时间段,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星守到现在都不想回忆那段时间自己的落寞阴沉。
“文森特老狐狸,我必须告诉你,战场上有太多东西会占用你的精力,事实上我认为如果有哪个人能像我一样在这么短时间经历这么多东西从生死线上爬回来还能想起自己的那宝贝的话,他可以去申请世界纪录了。”
这是他的优势,星守这么想着。
他现在有了一段在可遇见的将来文森特与德郎克都不会有的经历,只要他们俩敢在这方面找茬,那自己就会有绝对的优势。
战场对普通人来说很遥远,但对军方子弟来说并不算太陌生,能让这群自命不凡的年轻人真正感到陌生的东西不多,新澳洲算一个。
星守不禁在心中感谢那些叛军,是他们间接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在朋友面前找回场子的法宝。
“可我记得军团里除了你们还有不少黄金城那边的雇佣兵吧?我还专门去打听了一下,他们在中转基地里的表现可谓是标准的雄性典范,难道你执行的任务比那些雇佣兵还要危险?”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德郎克开了口。
你的嘴怎么不疼了!
星守很不高兴。
但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新澳洲现在的状态是人类历史上的头一回,联合雇佣军团也是没有任何可参考的前人例子,这就代表那里的规则与外界完全不同。在别人对其了解甚少的前提下你甚至可以胡编乱造,因为求证的难度过大。
“他们也好意思把自己叫做雇佣兵?”星守不屑道,“如果你自己去看看就会知道,那就是一群跑去骗工资的流氓!”
他说的不能算错,顶多夸大了一些。那些雇佣兵的表现无论如何都称不上良好,连及格都很牵强,芬兰迪在那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和形形色色的雇佣兵队长扯皮。
那些从黄金城来的货色仿佛到哪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个雄性的事实,星守记得那次从前线基地出发时有几个雇佣兵在不远处冲吉普车做着耸动某个部位的动作,还伴随着粗鲁的大笑。
珈奈根本懒得理他们,只在窗外竖起一根中指当做回应,换来的是一阵更大的笑声。
星守是第一次看到那种场景,二代们在追求目标时总是会尽量保持自己的风度,像这种最赤裸裸的展示让他长了个大见识。
或许珈奈在他来之前已经被无数次这样对待过,对此早习以为常,又或许那只是雇佣兵之间比较粗鲁出格的玩笑,但那前后移动的裤裆让星守感到无比的厌恶。
那些雇佣兵中或许有真正有本事的狠角色,不过星守看到的那些绝对不是,他相信联邦正规军的素质要比雇佣兵高得多。
“看来那些写小说的要悠着点,这方面还不能乱写,哈哈哈……”文森特打趣道。
“你还没说你在那有没有泄过火。”德郎克又把话题引到三分钟前。
“抱歉,没那个心思。”星守如实相告。
差点在那死掉,他那并不粗壮的小神经经不起更大打击,去引爆荷尔蒙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现在呢?”德郎克也露出了跟文森特一样的猥琐笑容。
“额……”星守喝一小口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要不我们让站外面的那位进来陪你,怎么样?”
文森特指了下单向玻璃,星守这才注意到那个专心致志朝这里微笑的女孩连眼神中的渴望都没变过。
他自问不能对着块平淡无奇的玻璃笑这么久。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当这么多年兄弟,你心里想什么我还是有数的!”文森特乐呵呵跑去开门,“而且我看那姑娘心里想的也绝对不是认真工作。我跟你说,她心思绝对在歪门邪道上面,这样我也能安心拉她过来。”
“让一个随时都能溢出来的男人做我们俩旁边也是有风险的,你就当是为我们好!”德郎克眯起眼看着吊灯,用鼻孔瞅着星守。
星守只在一开始有拒绝的念头,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第一次就是在这两个损友的诱骗下失去的,现在他还记得那个体型有些越线的阿姨,被死死按住的感觉并不好,与某个部位进入蜕变新生的感觉相比形成了巨大落差。
那时,两个损友正通过摄像头观看现场直播,那段录像现在还在他们手里,这把柄可能要被他俩拿上一辈子。
到现在,星守也自认比大部分普通的同龄人多上不少不宜公开讨论的经验,他没像文森特那样把这当成优点,只是在心里惋惜自己当时的不作为。
星寒的偏传统教育还是有用的,那被动的第一夜给星守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他没能按照最理想的方式在最合适的时候与最合适的人共同向前迈进,反而在完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被强行拉着越那道线。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和文森特一起参加过疯狂的火热派对,最终在凌晨三点由于体力不支而仓皇败退。
到了今天,他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无聊的俗人了。
“这位姑娘你在外面相信也站累了,不如来陪我们喝两杯,再互相发发牢骚交个朋友!这样不是挺好啊!”文森特嘻嘻哈哈拽着那姑娘的胳膊往屋里走。
星守一眼就看出那女孩心中的窃喜,同时还有假正经的推辞,那退一步进两步的扭捏姿态着实让他感到无聊。
在这里工作的服务员,或者说是侍者,无论男女,都在心中想过有朝一日与来到这里的贵宾扯上关系的情景。这其中的区别是有些人把那当成一段不切实际仅仅是自娱自乐打发时间的幻想,有些人却身体力行真真切切朝着这个方向在努力。
这就像是RPG游戏中一张任务地图中隐藏的特殊关卡,你可以选择上前挑战但要承担挑战失败掉落物品或经验值甚至是等级的代价,也可以视而不见完成基础任务后直接走人拿到应得的也是相比之下为数不多的奖励。
内心激动无比但在极力忍耐的女孩进屋就低头鞠躬加问好:“各位先生晚上好,我是你们的……”
文森特不耐烦地打断她,“停停停,这句话说到这就好,你是我们的,这样就行,这样最好。”
女孩一愣,随即从衣服腰上一个极为隐秘的口袋里掏出东西,“那么这是我的名片,先生们一定会想看看的。”
文森特无奈道:“我又没生意跟你谈。”
但他还是一把接过了名片,给星守和德郎克一人发了一张。
星守想着这姑娘可能是太激动把脑子弄糊涂了,还没坐下来聊会天就急着进行靠后的计划。
不过这女孩的打扮还是跟珈奈有一点点的相像,盘起的发髻从背后看着确实很相似,不过话说回来女人这样弄头发都是差不多一个样子。
“这边坐,美女。”
星守打起精神装作风流大少的样子,这也是文森特与德郎克以前教他的,说是那些肤浅的女人就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好的!”
女孩坐下来的时候刻意放慢动作,那条只属于她们的曲线在星守眼前晃了几秒才下去。女孩的修身裙下露出的膝盖与小腿与星守若即若离,星守不禁感叹没看出来这姑娘还是个老手。
不过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证明她的理论知识远大于实践,还没有完成实践到认识的第二次飞跃。
灯光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调暗了些,星守也在两个损友的起哄下跟女孩一杯接一杯喝着,趁着酒精占领全部理智高地前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你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