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巴克自豪道：“你感受到它的那股疯狂吗？那股渴望撕碎前方一切的劲头！你一定能感受到！”
珈奈心说她倒是感觉到这枪口跟条疯狗一样乱跳。
穆巴克没有理她，自顾自说着：“看到你刚才射击的样子，我才知道这把枪注定是属于你的！它的每一处都与你完美地组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伴生武器！”
这神经病还喜欢看那些幻想小说……
“啊！！！！”
穆巴克这一吼把珈奈吓了一跳。
“怎……怎么？！”
珈奈以为这疯子终于要对自己出手了，他要用武力来迫使自己买下这把枪。
手不自学把枪口转向他，即使弹匣已经空了。
“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
“它在颤动！”穆巴克指着珈奈，“嗷！它在欢呼！看啊！它在欢呼自己遇到了真正的主人！”
这破枪要是真有自己的意识的话，珈奈倒是想让它看看网上关于自己的评价，然后指使怒火冲天的WWR148杀上风神公司总裁办公室。
“……还有什么新货吗？”
珈奈把枪放下，脸上挂着最标准又最冷漠的微笑，她准备把穆巴克所有的招全部逼出来。玩心有点重了。
“……这~当然有！我就知道这种垃圾货色肯定不能让你满意！还有一个真正的宝贝！”
如果WWR148真的有自我意识的话，现在穆巴克怕是已经被打成打成筛子了。
……
……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珈奈觉得自己应该是见到了穆巴克店里所有的滞销压仓货。
大致总结一下，凭这些货穆巴克完全可以办一个最失败武器展览馆。
珈奈相信穆巴克可以靠这个展览馆来扬名立万，付出那么多努力来收集这些垃圾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
在一开始，穆巴克还会花些时间对枪械做个简单的包装，不过都没有达到WWR148的那种水准。
到后来就只是草草把一把把废铁摆在桌上，最后直接往杂物堆一指。
天知道他有多少垃圾卖不出去！
解说也从一开始的声情并茂变成后来的干巴巴最后演起了穆巴克专属哑剧。
珈奈倒是挺开心，她不停在差不多半人高的杂物堆里翻来翻去，渴望在一堆废物里找到几个吸引人的小玩意是很令人兴奋的。
但这只是一堆无用的垃圾。
穆巴克抬头望天说道：“算我求你，随便买点什么，六折，然后外面的枪你还可以随便挑一把带走……”
珈奈没理他，她还没有死心，她还希望找到刚才因自己的粗心而遗漏的小宝贝。
“……四折，我已经很亏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珈奈结束了第二次搜寻，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幸存者。她站起身，长长呼了一口气。
穆巴克流出几滴真诚的眼泪：“三折，你总不能让我白送吧……”
珈奈看着垃圾堆发呆。
“简直欺人太甚！！那就二……”
在穆巴克继续对自己放血之前，珈奈说：“我跟别人不一样，我不会因为便宜就买下本来不想买的东西，我只会把钱花在我喜欢的东西上，并且很少在乎价格……前提是我买得起。”
“那这些枪没有一把是你喜欢的？”
“我现在缺一把短点的突击步枪，但你的货里没有我中意的。”
“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我去厂商那给你订！只要你把这堆垃圾买走！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帮你找合适的枪！”
穆巴克瞪大眼睛……他在发抖。
这些垃圾当初到底花了他多少钱？这么急着脱手，而且……好像根本没人买过……
“我还有事，穆巴克先生，那么再见。”
珈奈扭头就走，装作没听到穆巴克近乎癫狂的怪叫。
他就是真拿枪打自己那也认了，珈奈现在一点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她本以为穆巴克会拿出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有争议的小众枪，但真没想到自己会见到一把WWR148。
她还以为在那垃圾小山里会有惊喜，但事实证明这不是拍三流电影。
自己又不欠他什么，上次在这买了一堆已经很不错了。
……
后视镜里可以看到穆巴克冲出来拼命向这边招手，就像一个追赶跑出家门的顽皮孩子的母亲。但珈奈在心里已经给买枪那行任务栏划了个钩。
下面是觅食时间。
……
还没有完全咽下嘴里那口意面，摆在桌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能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打过来的，除了凯鲁珈奈想不到第二个人。
“喂……”
“后天开始由你护卫星守，做好准备。”
“……唔~拿唔……”
“把嘴腾出来再说！”
“……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
“现在是特殊时期，除非你进医院了，否则都得过来。”
“这样我可是要罢工的！”
“劳动法在我这行不通。”
“你！”
嘟……嘟……
那边直接挂了电话，显然凯鲁没想与自己讨价还价，他是在发布命令。
靠在沙发上，珈奈看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心里感到从所未有的疲倦。
她好想在家里一气睡一个星期，没有那些烦心事来打扰自己，什么也没有，只有温暖的床跟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食物。
睁开眼睛，桌上那盘意面快凉了。
过道对面那一家人正在等餐，小男孩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在他眼里自己现在是不是没有一点精神？
珈奈收回心，往盘子里又挤了一点沙黄酱。
……
……
明天要去看着大少爷，那本来计划在明天做的事就要提到今天来做。
这件事推脱不掉，即使不做也不会有人来指责她，珈奈的内心也会强迫她去做。
这也算是自己为数众多的秘密中的一个，不过比较特殊，虽然自己还有很多秘密，但这个是埋得最深的一个……
“啦啦啦。”
“有什么可以帮您？”
“去监狱。”
“请稍等……查询到离您最近的监狱为红城监狱，是否设为目的地？”
“……去吧。”
LFC平稳而又迅捷地启动，珈奈任凭车辆靠自己行驶，至少这段路只有她一台车，可以放心地交给自动驾驶。
掏出钱包，一侧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
自己和一个穿着黄色囚衣的光头女人隔着玻璃坐着，两人都看向镜头，而自己笑得很阳光，另一边的女人显得有些悲伤。
那是珈奈的妈妈。
……
红城监狱位于城郊，里面关押着附近地区的犯人。
珈奈把车停在外面，荷枪实弹的警卫立刻上来盘问。
不远处一个长得像红绿灯的机器立即扭头对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我看到你的车里有武器。”
那边的机器看来是干这个的，透视。
珈奈掏出探视证明与士兵证：“我来看我的家人。”
警卫手里的扫描仪亮了一下，他把证件递给珈奈，退到一旁示意放行。
监狱的外来停车场设在里面，不知道是为什么。
过了门禁是一个小广场，四周到处是巡逻的警卫跟警犬，珈奈忍受着那些人和狗的警惕目光，慢慢把车停好。
还好这些警犬都受过严格训练，没有一只叫出声来。
监狱主体是一个椭圆形的五层建筑，有点像古罗马斗兽场，又有点像一个被捏扁的面团。
想进去需要走一段阶梯，这些阶梯的布置好像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它们的角度与距离可以让往上走的人感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庄严。
无聊的设计。
在门口是一个雕像，一个无比威严的大胡子伸手指向前方。
珈奈感觉他跟警卫一样在盘问外来者“你来干什么的！”
探监禁止携带任何礼物慰问品，这是几年前刚刚颁布的法规说的，听说是因为有人在送给犯人的食物里藏了什么东西，骗过检查送到犯人手上结果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后来联邦专门为此推出一套新的法律。
“把胳膊抬起来。”
门里是又一次检查，警卫以丝毫不亚于军事基地的认真程度扫描着珈奈的身体。
如果想把一些危险品比如手雷带进监狱的话，正常人会想方设法把它们贴身放着，或者是用一堆东西把它掩盖住。
也有少部分危险分子会把手雷藏到身体里面伪装成一份排泄物或是走错地方的结石，不过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瞒过这些仪器。
但这种现场做透视的感觉不太好，珈奈在那边的电脑上看到了自己的骨骼扫描图。
旁边还有让热成像图跟叫不上名字的内部透视图。
“进去。”
警卫没有一点耐心，他不想看珈奈对着显示屏晃来晃去。
穿过一扇普普通通的黑色铁门，珈奈来到一个主厅。
四周是洁白的墙壁，上面挂着一排相框，里面是整齐排列的一堆白纸，上面写着犯人们五花八门的杂感。
在第一次来这时，珈奈花了好些时间看完这些混杂着七情六欲的字迹，由于表现力太过强大，她每看一段都要歇歇。
在主厅另一边是一排长椅，坐了不少等待的人。
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但没有一个人脸上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