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森-安哥拉没有对自己这份差事感到任何不满,估计朝堂上下不畏惧这份差事的人也没有几个吧。当他接过圣旨,挑选副使时,那几个饭桶吃了大便一样的表情差点没让他当场笑出来。
在比尔森-安哥拉看来,这朝堂之上,尽是标榜着君子和而不同,喜欢标新立异的庸人。国家虽然看起来没出乱子,但是早已人心纷乱。这次出使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接触,皇上早就发现了国内的问题,也看到了不解决问题的后果,这一次的接触就是契机。至于那幅画......皇上果然还是选择了持批判态度的自己,那些庸才只看到了这差事的风险,却看不到背后的功劳。
“安哥拉大人,我们快到前线了,是不是......先休整一下”说出这句话的人缩着脖子,像一只被老鹰叼在嘴里的兔子。他说最后几个字用的语气简直是在哀求。
“看你这副样子,休整多久都没有用。胆识可不是拖出来的,走吧。”比尔森-安哥拉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算是给他打气。
“大人,既然不休整。前方就是道格公爵菲尼拉的骑兵与地方军组成的防线,是不是现在就过去表明来意?”另一位副使胆子稍微大一些,站出来说话。
“你确定是菲尼拉的防线吗?”比尔森-安哥拉眼神一动,一只手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一只手举起牦节,问道。
“属下确定,探子汇报过,这里的旗帜都是哈士奇的族骑,一定是她在镇守。”
“那我们就不去这里了。”比尔森说,面色平静如水。“去找圣伯纳或者罗威那,然后吧我国想要和平解决的事情告诉他们。”
“这......这恐怕不妥吧。皇上是要我们......”那只缩头兔子开口了。
“皇上是要我们尽量为国家争取到好处。而不是直接上去摊牌。”比尔森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如果那两个人比道格国掌权者先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什么呢?”
“他们会抢先撤军?”缩头兔子尝试着回答。
“道格国有一句话,形容你正合适:肉食者鄙,不能远谋。顿顿都吃肉,脑子却还这么笨。”比尔森劈头盖脸的责斥让那个胆小鬼羞红了脸。
“他们会杀了我们,然后逃回自己的领地。”一位毛色橘黄,如同长了一头麦子的副使站出来,虽然他身上也在微微打颤,但相比于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最镇定的家伙了。“最后,道格国的三大贵族,会和其他贵族彻底开战。”
“嗯,说的很不错。你是那个叫......”
“下官名叫乌鲁克-加菲”
“好,到时候你就做我的副手,去和道格国的人谈。”比尔森将赞赏的目光投向乌鲁克-加菲,“将来的史书也一定有你一笔了。不过你刚刚说的不够详细,我来告诉你们原因。
道格国内部的问题,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三大贵族不管是想要革除弊病,向前发展,还是独揽大权,成为真正的皇帝,都有一个需要迈过的坎。那就是旧贵族腐朽却深不见底的根。只不过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暂时达成了和解,一致对外。那个敌人就是我们凯特国。
现在,我们这个“外患”马上就要和解了。那么三大贵族就一定会拿其他贵族动刀子,切掉“内忧”这个毒瘤。要么快刀斩乱麻,在贵族反应过来之前下手,要么慢慢磨,用政策来削弱他们。但是如果我们先把和平议案告诉了那个“毒瘤”了呢?”
比尔森说到这里,又得意的抚摸起自己的胡须。“不打也是死路一条,打了还有一线生机。他们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和三大贵族开战。
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此消彼长,弱小的道格才是好道格,才能让我们得到更多智者的恩惠。”
“但是为了不让我们把消息泄露给菲尼拉,他们一定会杀了我们。难道我们注定会殉国?”乌鲁克-加菲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哈哈哈。你们怕死,我就不要命了?”比尔森笑道,“我有九成把握,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那两个贵族乖乖的把我们送回来。否则我怎么敢这么做?”他的这一番话,让所有随行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表情也放松不少。只有乌鲁克盯着比尔森,没有丝毫放松。比尔森也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微微一笑,伸出手掌,五指张开。
“是吗?”乌鲁克的语气和声音都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比尔森闻言又收回两根手指,但是乌鲁克还看着他,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比尔森拍了拍乌鲁克的肩膀,说道:“年轻人,这世界上没有十足的赤金,更没有十足的把握。机遇永远与危机并存,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这一去是九死一生。”比尔森说着一努嘴“包括那些不中用的货色。”
“怕了吗?”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