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万籁俱静,偶尔有秋叶凋零的轻声。
夜宸一直没有离开,寸步不离地站着,看着窗外夜色深沉,此刻大概已经半夜,夜风拂来,许是深秋的原因,他忽然觉得有些寒凉。
直到似是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甚至怀疑是树叶落地的声音。
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已经来到殿门,迈过门槛。
夜宸倾耳细听,如此熟悉的脚步声,一直落空的感觉仿佛霎时添满,眼前昏暗朦胧,他才想起还没点灯,于是连忙过去点灯。
夜宸还没点燃灯芯,就被她的声音打断。
“已经深夜,为什么还不回去就寝?”穹影从夜色里走来,身上仿佛还带着夜里的雾气,疾步来到他跟前。
二人之间仅仅相隔一排烛台。
夜宸险些打翻了灯罩,主人平时慢步而行,今天怎么疾步而行,似是飘来。
即使漆黑一片,穹影仿佛依然能够一目了然:“我吓到你了?”
“主人,没有。”夜宸终于点燃了一盏灯,室内霎时有了光亮,可以看清彼此的身影。
夜宸正要点燃第二盏灯的时候,又被穹影打断了。
穹影说道:“即将就寝,不用点灯。”
夜宸不再点灯,确实已经很晚了,想及主人尽快歇息,于是不再打扰:“主人,我先回去。”
“慢着,刚才等我有何事?”穹影的眼睛是何等锐利,简直要将他看个通透。
“没事。”夜宸连忙说道,他只是以为主人可能会体寒,于是在这里等待。
“你没事,我有事。”穹影说道。
夜宸听此,心中难免惊讶,主人向来漫不经心,能够让主人说得上有事的事情,那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穹影接着说道:“如此夜深,你不用回去。”
“是,主人。”夜宸神色凝重,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过来。”穹影走往寝室。
夜宸连忙跟上,一直走到寝室里,室内还没点灯,有些昏暗,不知道主人有什么事,需要点灯吗?
穹影突然止步,回头看着他。
夜宸思前想后,险些撞上穹影,只得立刻止步,不免有些尴尬,只有面对主人的时候他才会毫无防备。
穹影没有走开,而是直视他,说道:“夜宸,有没有困意?”
“没有。”夜宸目光清亮,犹如黑曜石一般明亮,没有一丝困意。
穹影眉头轻蹙,似是十分不满意他的答案。
夜宸的心绪随着她的情绪而跌宕起伏,到底是什么事使得主人皱眉?
“可是我有了困意。”穹影说道,深邃的眼眸仿佛蒙上一层朦胧之色,犹如昏昏欲睡。
“主人,你先歇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处理也不迟。”夜宸说道,自然没有什么事情及得上主人休息重要。
“也好。”穹影点头说道。
夜宸听此,于是不再打扰,转身离开,可是才走出两步……
“你去哪里?”穹影盯着他的背影,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夜宸立刻止步,转身过去看着穹影,等待她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