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浪者一路向北,又是会怎么样呢?
京都远郊的一个很平凡的小村落,老王庄。外面刚刚泛明院子里的鸡就更更地叫了。一个刚刚十一岁的一米略高的男孩子,穿好衣服,铺了铺床铺,稍微整了整衣装便带着一个昨夜装好井水的竹筒,绑在腰际。便把炕边放着的写着‘我去砍柴了’的字样的木板,放在炕尾。就背起一个里面放着几根长绳的小裸筐,轻轻地打开木门,然后蹑手蹑脚走出去后,又把门慢慢地给关上了。
那个小孩子从院子里抱起那堆绑有粗绳的跟他身高差不多长的半个身高宽的薄板,一步一步地走,就怕惊醒了睡着的父母。门口的小狗看到他要出门,吠了两声。小孩瞪了那狗一眼,那狗吓得直接欧欧呻吟两声,绻身躲在一旁安生了下来。他打开了院门,又轻轻关上。把板子放在地上,再把粗绳前的那个绳圈套在身上,他小声对那板子说道:“走!跟我去给隋炀帝拉龙舟去喽!”
秋天早晨的风微凉,小孩子跑在路上哼唱着古曲老歌,不像其他孩子哼唱的都是从京都流传过来的浮华的歌。他拾柴的地方离家将近两公里远,对于刚十一岁的小孩来讲也是漫长的,他看着那些熟悉的路边的一草一木,不停地看着,然后鼓舞自己快到了,快到了。他终于来到山前,把拉的木板放在非常不起眼的树林草丛后面,然后背着小竹筐就上山了。其实刚开始男孩还是有点怕怕的,毕竟这里的山后面就是皇家的猎场,里面倒是有不少野兽的。可是慢慢习惯了就好了。晨曦的红云透过树叶的缝隙照着他那稚嫩嫩的流着汗的脸。
小男孩捡够一堆就用绳绑起来,偶尔会发现一些有着基本常识的草药,就用枯棍的末端挖出来放在筐子里。他每天挖草药的时间和捡柴的时间都差不多。特别是在秋季没有夏季的药材那么多,倒是柴多了一些。等他忙活完,日光已出来,悬挂了起来,不过阳光还是暖而不热。小男孩用力把额头的汗擦尽,然后把一堆堆的柴木都拉下山坡,然后绑在那个木板上。然后就把木板前的绳圈套在身上往回托。
往回走的时候,在路途大约一半的路程的时候是要穿过来往京都的宽阔的马车路的。小男孩看到,一个依在路旁懒散睡觉的中年人,只见他头发凌乱,衣服已经不整,倒是从污秽的衣服看的出来原本是白色的。小男孩从身上取下绳圈,跑过去,对那个睡着的中年人喊道:“老伯!老伯!”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就是威震江湖的,悲情两仪剑,浪者是也!
浪者被唤醒了,惺忪地眼里看到一个稚气未褪的嫩嫩的圆脸少年,他脸上满是担忧。浪者感觉荒雾的世界里多了一缕光明,自然地笑了。
小男孩看他笑了自己也嘻嘻地笑了,笑的那么纯,那么真。小男孩又突然想到点什么,猛拍一下头顶,从身上取下竹筒,双手递了过去,说道:“大伯,请喝。”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怎么嫌弃我喝过的话。”
浪者不由得大声地笑了,眼角都有些湿润,这份纯真似烈阳照在岁月印痕里的黑暗。他接过那竹筒,大口喝着清凉的井水,顿时精神多了许多,将最后一口水喝了完之后,浪者说了声谢谢。小男孩还是笑着说:“大伯我回家了啊。”说完便跑了几步,套上绳圈往回托柴。浪者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跟在小男孩的身后。
......一路上,小男孩很礼貌地对早起的耕做的乡间村人打着招呼,浪者也不急着去京都城内就跟着小男孩走着,他不知哪里来的欲望就是想看看小男孩去哪里干什么。
一直到了小男孩的家,浪者就直接坐在小男孩家门口的石阶上。
小男孩进了家中,爸妈都已经起床了,看到了他回来,笑着说:“小黑,回来啦!”
“爹娘!今天的药材没搞到多少,柴倒是多拾了些。”他母亲在点火做饭,父亲在修锄头,他父亲用锄柄头用力地敲了敲地。笑着说:“哈哈,好了!”然后看到小黑把筐子卸下来,就喊道:“小黑!来!”小黑有点不想过去,他知道父亲要干什么,可还是过去了,他父亲抱住他,然后拉着他的手蹭自己的下巴,小黑就感觉好扎,像很多刚针一样,蹭了两下,父亲笑道:“啥时候,你才可以长胡须啊,哈哈!”小黑收回手,母亲喊道:“快去洗洗手吧,要不然就会得病的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完饭。父亲就说:“我走了啊,今天可能晚点回来了,这几天可能忙活有点久,”说着摸了摸小黑的头,“我走啦!”
小黑母亲说道:“注意安全啊!”“嗯嗯,放心吧!”说完挥挥手,走了。当他推开门后,就把门堂开了,这时注意到门口有个落魄的很看着挺穷苦的中年男的,小黑父亲有点警觉,问道:“这位兄台你是?”浪者看了看他,说道:“累了的过客而已。”小黑的父亲看了看他,也没多想,转身急急朝外走去。
小黑也注意到了浪者,赶紧跑了出来,冲他说道:“大伯,没吃饭吧,还有剩的呢。”浪者笑了笑,把胸前的衣服紧了紧(这里放着悲喜两亿剑),然后起身跟着小黑进家了。“娘,这是我看到的一个躺在路上的大伯。”当小黑母亲看到浪者进来的时候,早已经坐起来,“那快来坐吧!这里还有些窝窝头,别嫌弃啊。”
当浪者坐定后注意到桌子上只有一小碟咸菜,还有一个半窝窝头,小黑把碗里的半个窝窝头拿给了浪者。每人碗里都是稀稀的小米粥,小黑母亲又特意拿个干净的碗,把锅里剩的都给他倒了进去,虽然全倒进去也只有半碗。
小黑母亲拉过小黑进了屋里叮嘱说道:“你等会儿不是要去王老叔那里嘛,把这几天抛到的药材送过去,看能不能换俩钱,顺便学学怎么治人,这个很能挣钱的啊。”
小黑笑了笑,“知道了娘。”
“虽说我们家里在村里不是什么穷苦人家,但是你不可以往家里领什么陌生人,这世道看着安全其实很乱的,说不定是江湖人士,我们就都没命了。再说你爹干的活那么累,哎,你啊好好跟王老叔学治人知道吗!”
“是娘!”小黑低下了头。嘟起来嘴,他心里想着乐意助人怎么是错呢。
“哎,小黑别不高兴,我们家就是很普通的穷苦人家,可经不起任何风浪的。”
“是的,我知道的娘。以后,我尽量不这样做了。”小黑抬起头看着母亲说道。
“哎,其实也没错的。等会这个人吃完了,你就送他走吧,顺便把锅碗都刷了,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我还要纺线呢,冬天的衣服也该赶了。到时候就有新衣服了啊。”说完摸了摸小黑的晒得黑黑的脸。小黑感觉母亲的脸好粗糙,他知道爹娘都不容易,泪都想流了,然后对母亲说:“我会好好跟王老叔好好学习的。”其实他早就不想去了,每次给他那么多药材才给一点点钱,帮个忙给他,他就总是吼,自己都偷偷哭过好几次了,不过也真是学到点东西。他转身要走时说道:“娘。累了记得休息别把眼睛伤了啊。”
“去吧,真懂事的孩子!”小黑推开屋门又关上,来到浪者身前,看着浪者只吃了小黑给他的那半个窝窝头,碗里的小米粥也喝完了。小黑不知道怎么开口,反正先收拾碗筷吧。“大伯吃好了吗?”浪者点了点头。刚才他都听到小黑母亲和小黑的谈话,甚至小黑的表情都可以看的到。小黑把那些窝窝头,都放在一起。那碟不知道剩了多少顿的咸菜又收了起来,“小黑。”浪者说道。“啊,老伯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浪者和蔼地笑了,“你想学治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很厉害的啊?”小黑愣了愣,说道:“当然想了,只是,,,”
“没事,这水还有这饭我还是要回报的。”笑着说完,浪者站起身了,“其实我都动心收你做我徒弟了,不过或许可以给你个更好的师父。”浪者说完从怀里拿出悲喜两仪剑,这时在房间里偷看的母亲吓坏了,直接跑出来啃着泪跪在地上护在小黑身前,说道:“大侠,饶命啊!”
浪者看了这个母亲一眼,把喜剑拿出来,放在吃饭的桌子上,说道:“这两把剑陪了我有四十年了吧。分开真有点舍不得。这就是送给你的,小黑!”说完转身准备走,又回头说道:“王,小黑这名字真不咋的!”只见他渐行渐远,悠悠唱道:“生是亦欢,欢亦死。
乐是为泪,悲是泪。”
小黑母亲哭着紧紧抱着小黑,小黑慢慢说道:“他不像个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