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躲不过内心的亏欠,或许只能拯救才能赎回自己内心的谴责。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放在你心上,不得不去面对,你总会觉得你要为身边的人付出什么,有时候多一倍付出只是你觉得亏欠罢了。
司机和梅女士走了过来,可能是发现眼前的情况不对劲。我看到他们明显的加快了脚步。
“怎么会这样?那两个人是谁?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梅女士抢先问了起来。看语气他们对里边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
司机做出了一个想把肇丰接过来的手势,但是千悠鹤并没有理会他,当时显得司机很尴尬。“他被吸了血,别磨蹭这么多了,赶紧走。”千悠鹤低着头,银白色的头发已经混着额前的汗水顺势滴下,他用一种没有人能阻止的语气。我们没有说太多话。第一件事情还是要回到车上再从长计议。
司机还是不放弃,一路上跟在千悠鹤的身后。唐凝这边走的比较慢,梅女士和我一直搀扶着她走,所以我们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清晨的迷雾还是这样的朦胧,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一些寒冷,一阵一阵的风冷却了身上挤出的汗水和疲惫的身体。四周依旧是没有茂密的植被,只有稀疏的杂草和乱石。我们徒步在泥泞的土地上,只能听见徒步踩石子的声响,这种有节奏的声响,总是能给人一种信念,我们快到了。
走走停停,我们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的下坡路就到了司机停车的地方。车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霜,前面的挡风玻璃上还能看到少许的尘土,这个地方风沙大,这种现象也不足为奇,只是再也看不出这是一辆好车。
司机告诉我们,他走的时候没有锁车,想必是他觉得这里的人都不会开车吧。
千悠鹤在车前,把肇丰放了下来,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去打开车门。就在他扣紧把手的时候,他就向旁边倒了下去,司机反应也真是快,一个大步向前,拖住了两个人。
千悠鹤也真是逞强,自己明明已经被吸了血也要这样,出现贫血症状也是早晚的事。我暗暗想着。
司机把两个人抱起来放到了后边,我和梅女士扶了唐凝上了车,梅女士叫我去前边休息,她来照顾这三个人,就坐在了唐凝和千悠鹤中间。
梅女士拿了药水和绷带,为唐凝包扎了伤口。车上的暖风渐渐的充斥着这个小小的空间,这样的温暖把寒风中的凛冽与刺骨,更换成一天的疲惫与困意,这种感觉从全身袭来,包围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的大脑开始陷入僵持。但是我还是
要问一些事情。趁这段时间,我问了司机很多我不明白的地方。司机很贴心,不着急问我问题,他只是叫我赶紧问完了睡觉,这一路还很长。我看着司机认真开车的侧脸听完了他的讲述。
他说那次地震以后,他们被压在了上边掉下的乱石处,幸好掉落的石块不大,他们只是受了皮外伤。他们从石堆里边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和沈毅消失了。他们曾经去寻找过我们的踪迹,也估算过位置,但是仍旧没有发现。而且沈毅所处的位置如果掉下来,一定在他们附近的地表上,而我的位置应该就在他们身边,但是依旧没有发现。
于是他们就按原计划,司机说老爷(也就是千悠鹤的父亲)给他的任务只是送千悠鹤来到这里不允许他进去,而梅女士一个女流之辈,进去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他们决定留下两个人寻找我和沈毅。结果没想到我们从正门出来了。
司机说着,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担忧,现在两个生死未卜,一个身受重伤,只有我大活人一个。还有心情问问题。他和姑姑绞尽脑汁的想也不知道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你们没有向我们问沈毅去了哪里,就直接走了,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继续问到。
“那孩子啊,唉。”司机皱了皱眉,他表情的微妙变化总是显示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们最后找到了他,我们本想用一些基本的救援措施帮他处理伤口,毕竟是从较高的地方摔下来,最多就是骨折。没想到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但是死的很奇怪,我们发现他已经面目全非,只是能从衣着了装备看出来他是沈毅。”
我刚想解释,他就打断了我。“你赶紧休息,以后有的是时间告诉我,我不着急。”他说完就没有再理我。看来也就只有我什么都必须第一时间知道才心里安稳,这要是换做我早就问东问西了。
在车上睡觉其实并不舒服尤其是副驾驶位置,头和身体永远处于不协调状态,我尝试过倚着挡风玻璃来调整睡姿,但是终归难受。身体永远战胜不了彻夜未眠的精神,我还是睡了下去。这样会进入深睡眠,我梦到很多很多不连续的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是那样的迷离,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我梦到的是什么,我试图区别现实与梦幻,但我总是挤压在两者之间。因为太过相似,或许经历的这些事情我也只有在梦里才可以见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头已经开始疼痛,我们依旧行驶在郊外的马路上,偶尔还会有对向的车从旁边驶过,值得我庆幸的是,我看到了人类文明。有一种家的感觉。人们都向往乡村生活的惬意,也只有我这样的经历才会偏偏喜欢了这里。
我在车上打了几个盹,知道司机叫我下车。司机找了一个最近的县级医院。车上还有是有三个病号的,也许是他和梅女士在我睡着的时候商量决定下来的吧。
医院的人很多,司机去急诊室叫来了两个单价担架和轮椅。在护士的陪同下,我们推着三个病号去了病房。
大夫是一个女大夫,带着一个口罩,还有一个黑框眼镜,说起话来很甜,看起来就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不愧是小县城,这样的大夫也能当主治医师也太不负责任了。
大夫看我们几个人来,面生惊奇。因为这里一般都是老人关顾来拿药的,我们这些人,一个魁梧大汉,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还一个大学生。还躺着两个,还得要担架去接。这样也太少见了。
这个大夫板着刻薄的面孔,只是因为她听老医生说表现的厉害一点病人就没这么多事了。
但是这个大夫再怎么刻薄也掩盖不了说话甜的缺陷,她问着我们:“什么病啊?要是大病去大医院治去。这么兴师动众的。”我觉得她就是觉得但不了责任,这么年轻也不是什么病都能看的,何况用担架抬来的病人也是第一次见吧。
司机把一捆钱拍在桌子上,“你他妈看不看,就叫你输血哪恁么多废话。”那一下把我也吓一跳。明显大夫震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就回到老状态,刻薄状。
“看病也得有个病因对症下药,你也不是大夫,叫输血我们就输出问题怎么办?”大夫觉得自己的反击有效,此时一定在心底呵呵呵了。
司机面露难色,毕竟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强硬派永远赶不上说理人的何况是在看病。我们真实情况确实不能说,而且司机也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只能我去上去打圆场,还好我脑子聪明,看到他们躺在那里,又有一个受伤了,我灵机一动。
“我哥粗人不会说话,您别生气。最近不是流行义务献血嘛,我这两个同学没到十八岁学校不让献,结果这兄弟俩就商量去献血站献血,要求献的比学校要求的还多。也没想到献血的护士有事出去,结果献了很多,把献血袋子流满了,至今昏迷不醒。这不旁边做轮椅的这个是他对象,看自己男人被人弄成这样,找献血站拼命去了,那几个小护士把她挠成这样。”如果唐凝要是能动一定当时踹翻了我。
大夫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这也算是巧合了,没想到献血的年轻人这么大公无私也要这么惨,真是老天没长眼。”我当时以为大夫下一你秒就要朗诵诗歌了。“既然这样,当然得治。你们先去挂号验血,我去血库看看。”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的同时,看到了梅女士投来的鄙夷表情。
司机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