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约电量,我们就开了一个手电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我和千悠鹤坚持要等走散的几个人,我总觉得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说是去找他们,但是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空间里,呆在原地就是最好的选择。加之方向感极差,只能通过步数来确定方位。
僵持的过程其实就是等待的过程,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其中一个非常精明的水手动摇了我和千悠鹤的坚持。他站出来说道:“我刚想了一下千老板的逻辑,其实我认为还有第三种可能存在,如果依雪瑞和我们所有人都是真的,那么这具尸体就是假的。现在这具尸体就摆在我们面前,与其这样耗费电量与体力等下去,我们不如在这个时间里探讨一下这个尸体,加上这个地方也就是你们要等的朋友消失的地方,也许会与他们有什么关联,或者是他们留下的信号也说不定呢。“
的确他说的话句句在理,我和千悠鹤当时心理十分焦急,只能在这里死等,平时活跃的大脑像是死机了一样。这样一来我们的目标就确立了,现在我们唯一能掌握的事实证据就是我们眼前的这具尸体。
和我一样的尸体依旧躺在我们面前,我们所有人记住步数和方向,集合的交叉点就是这里,确定是这个地点也没有错,只是为什么人会凭空消失,又多了一具和我一模一样的尸体?是不是我们找错了集合点?这一点令我想起了司机的尸体,因为当时我们分散走之前记得的东西只有肇丰禾唐凝的位置,但是我和千悠鹤知道司机的位置,只要找到司机尸体的相对位置,就可以判断我们是否会到了错误的集合点了,这一点对我们的决断影响十分的大。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说:“我看不下去了,你们慢慢研究,我不看这里了。”因为要研究的是我自己的尸体,说这句话反而没人起疑。千悠鹤抬头看了一下我走的方向便马上反映到了我的打算。
凭借记忆,我走了大约五六步的样子,我看了路上几乎所有人茧的脸和身体形态,因为司机手里抱着我母亲的骨灰,辨识度非常高,但是我走遍了附近却一无所获。这样事情就渐渐有了眉目,我们很可能在短短几十步的范围内,迷失了集合点。我反而没有铩羽而归,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地方所有的东西全部移动了。虽然为什么我不清楚,但我觉得肇丰和唐凝一定是情急之下或者是不得不离开这里的。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用新的方法解开一道难题的时候。希望别人夸奖我。
我没有办法表明我的发现,只能走回去劝说千悠鹤不要再等了。当我回去的时候,他们正好也有了新发现。水手们给我让开身位,我看到尸体的手腕上被人为的系了一个绿色的丝带,我第一时间就反映到是唐凝的衣服面料。但是这个是什么意思就不明白了。仅仅是为了发现这个尸体跟我长得一样特别标注吗?
不过这个标志证明了我们的一个想法,这个尸体是他们故意留下的信号。在继续搜寻以后,再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我对千悠鹤边使眼色遍说道:“其实咱们这么等下去也没意义,如果他们一直不出现咱们只能是弹尽粮绝了。不如一起去找他们。”
我的话虽然说服力不强,但是使眼色的缘故,千悠鹤还是看出了意思,于是爽快答应了,水手们反而摸不到头脑,变态度比翻书还快。不过说走就走,我们也没有犹豫。
走的时候,千悠鹤留下一个手电筒,把亮度调到最低,指向了我们走的方向。
我们收集了每一个人第一次探寻的感受拟定了行走路线。大多数人都是摸着墙走,但是这个墙没有想像的那么容易走到尽头。而且每个方向的人都可以摸到墙,这样只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长方形的空间里,是没有四个角的,也就是说,四个角是敞开对外的。我们选择了一个角的方向走下去。这一次我们真的走了很久很久。如果身边没有人的话,会感觉每一步迈出去就好像没有走过这一步一样。
我们用两个手电分别在最前边和最后边,一个负责探路,一个负责照路。我们没有整齐划一的方队,只是我和千悠鹤走在中间,我用耳语把司机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反而告诉我他其实早就想走了,只是他想知道这些水手们到底不会在情急时刻露出本性而独自行动。我对此很无语。天知道他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我们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磕磕绊绊地走在都是人茧的路上,我偶尔回去观察这些人茧,大多都已经完全被鳞片包围,也有很多不算是很大的,想必还只是孩子。他们的衣物被鳞片包裹后的皮肤挣破。有的上面长满了青苔。这些女妖不知道捉到了多少人,这样的规模,想必也有万人之多了吧。
我们身边唯一变化的事物只有这些茧了,刚开始水手们也会议论很多东西,甚至会猜测。当涨潮的时候这里会不会回被海水灌满,毕竟这空气的湿度和人茧上的青苔都会成为这里猜测的佐证。这样的提议就好像给每个人的心里按了一个定时炸弹。不过我猜测这里的地面没有那么多积水,这个几率很小。到了后来体力的原因也就没有人再去猜测探讨了,一路沉默。
走着走着,我们都发现地上的茧出现了变动,有的茧渐渐的已经自我繁殖了,就是通俗讲的破壳,里边有各种器官的干化组织,堆积在茧内,有的里边散发了阵阵恶臭。就好像海鲜放在垃圾桶里边时间长了的臭味。
千悠鹤发现了一个有规律的东西,他碰了碰我的胳膊,“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东西都是有规律的,我们刚刚到的地方,刚刚捉进来的茧都会集中在一个区域,而随着时间流逝,或者说有新的茧要引进,这些旧的茧会慢慢向边缘扩散,要不就是人为的,要不就是他们自己会移动,不要忘了科比林说的,女妖会在茧里产卵。
我不禁联想到了消失的肇丰和唐凝,他们可能会随着茧流落到这里的一个角落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