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后霎时的宁静总是可以让我清醒。而宁静过后的喧闹,却打破了生活的轨迹。
听到唐凝激动的口气和话中的醉意,我不知道自己对于她肯定的话是否可以抱有绝对的相信,都说酒后吐真言,但又和酒后说胡话的场面同时发生了。不过我清楚的记得,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是肇丰第一个找到了我,而且是他陪我走过了那一段最艰难的时间,可是为什么会说是他杀了我的母亲呢?
因为唐凝的一句话,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拉近了对过去的回忆里,唐凝见我走神了,就马上叫醒了我:“别想他了,他失踪了更好,再也别回来。”唐凝此时已经做到我旁边,双手挎住了我的胳膊。
我也没有拒绝,任由她这么挎着,我只是微微的感到她的双手有些颤抖。“唐凝,你一定是累了,今晚就不回去了,你先睡吧。”我的记忆被拉回来的时候,就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我,也许过了今晚一切就可以从长计议。无论是酒话也罢,真话也罢。就让这些污秽的言语随着夜色老去,渐渐的度过了苦涩的保质期。
唐凝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坐在轮椅上的我如果自己一个人推着轮子回去,把她放在这里我也不会安心的,索性就陪她在这里呆上一晚上。唐凝一阵激动过后,渐渐安分下来,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总是在说,她拉着我的手的感觉,有安全感。只能说愚钝的我不知道她的话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我安慰着唐凝:“没事的,肇丰对我做了什么都没事的,因为他是肇丰。”可是话说着,眼泪已经不住在眼眶低落了,我的头看向了外边的月色,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老板的孙女过来,看到了这个场面和桌子上杂乱的盘子和酒瓶,我点了点头示意了她可以收拾了。正在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看向周围的人们,这家酒吧的桌子上三三两两的食客已经人去茶凉,只剩下我们两个在这里,老板人很好,加上这里时24小时营业的缘故,一直对我投过去的目光频频点头,也许是他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痴情男女,有着种种的不得已。也许肇丰如是,我如是。
酒后的困倦感加上夜色朦胧的光晕,清醒的大脑也禁不住如此的困意,我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住思想的运转索性闷头睡去,只是轮椅上睡着有些不便,我拿起了沙发上的抱枕放到了脖子后,却听到了唐凝的喃喃低语“雪瑞,我冷。”
终于知道什么叫同床异梦的感觉,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而我的心或许不在这里,也许在我的东北老家的巷弄里,也许在罗马的某个角落,肇丰所在的地方。
第二天时老板叫我醒来的,老板贴心地帮我和唐凝盖了一层毛毯,只是我醒来的时候脖子有一些疼,也许是昨天晚上受了风寒。唐凝的头发和昨晚一样的蓬乱,她对我笑了笑,她的眼睛还是睁的大大大看着窗外点头,只是经过昨天的事,我有些吃不消,真不知道这个姑娘今天早上会做出什么举动。
我们并没有听懂店家说的什么,既然他叫醒了我们,也许是好意,也许我们的确应该离开了。唐凝从我身边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从我身后熟练的推动着轮椅。伴随着店家温柔的笑脸,我们离开这家令我印象深刻的酒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和唐凝说什么。唐凝却在我身后唱起了国歌来,真是个神经大条大女生。我有些苦笑不得。“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我哈哈大笑起来:“早晨干什么这个高兴,唱国歌?“
唐凝也笑了起来:“我喜欢啊,你没听第一句吗,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这就是让你快点好起来,别坐总是坐轮椅让别人照顾。“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只是唐凝对我的态度改变了很多。我还是会想,如果肇丰知道昨天的事,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我的,毕竟他总是挂在嘴头上,这是他的女人。
医院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清晨的马路总是稀疏于那些晚期的人们,安静的街道里传唱着唐凝的歌声。好像在像外国人宣扬自己的祖国很伟大一样。
我们走过了露草如茵的医院前门,习惯性的推开了我的病房的大门,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在我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黑色的人,一动不动,白色的被子已经很多地方被染黑,而阿恺抱着头坐在了床的旁边。而床上的人依旧穿着大一号的病号服。
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