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简美壬红着脸,深吸了两口气,“你……非洲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本来想要质问他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等等,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这一句,连简美壬自己也不敢相信。
一边的凌霄自信地扬起漂亮的脸蛋,粲然一笑:“有我凌霄帮忙,还有办不成的事儿吗?”她款款走来,将手搭在乔青云的肩上,随意而亲密。一双俏眼斜睨着乔青云,笑容像盛开的木棉花。
简美壬的心头狠狠一晃,他们俩难道真的……真的有那种关系?乔青云为了翻身,和这个女人真的什么都做了吗?简美壬的心头像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疼得她直冒冷汗。
“多亏凌霄帮忙,都处理好了。”乔青云也不避嫌,伸出手搂过凌霄的腰肢,眯着眼睛打量着简美壬,似乎并未觉察简美壬的异样,“你有事找我吗?”那语气生疏得就像在问一个普通的熟人。
简美壬没想到这个人戏演得这么好,心无芥蒂,面不改色,只是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她此刻反倒窘得浑身潮热,面对乔青云的笑脸询问,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嗫嚅着:“没……没什么事情。”
乔青云似乎早料到简美壬这个回答:“我们晚上还有个酒会,所以……”
“我们”,他和那个女人才是“我们”,那她简美壬算什么呢?有酒会,这是在下逐客令了。简美壬不蠢,他嫌自己影响他们的二人世界吧?
“哦,那……我……我走了。”简美壬又往后退了两步,咬着唇,透过泪光闪闪的眼睛再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乔青云,然后猛地转身往电梯口跑。她怕如果再慢一拍,灼热的眼泪就会掉在乔青云面前的地毯上。不,她不能在他们面前掉眼泪。
简美壬觉得自己真没出息,慌不择路,落荒而逃,连电梯也欺负自己,按了无数次都显示还停留在顶楼。她愤怒地冲进安全门,沿着楼梯飞快地往下跑。似乎只有快,才能让自己忘却疼。
空荡荡的楼梯口并没有人,简美壬一口气跑了十来层,觉得胸口疼痛,快窒息了,眼泪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视线。突然,她的脚一扭,一个趔趄坐倒在地。这一倒,就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简美壬索性就地坐下,将头埋在双膝上嚎啕大哭。
她要把心中的委屈哭出来,这么多天担心着乔青云,牵挂着乔青云,盼望着乔青云,到头来,等来的却是他跟别人亲亲我我。都说男人逢场作戏,不知道自己和凌霄,哪个才是“戏”?但可以肯定的是,乔青云是那个演技最棒的最佳男主角。
哭得好累,感觉整个胸腔都哭空了,太阳穴也隐隐作痛,简美壬想停下来,可是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突然,她听到楼梯口有人在喊:“简美壬,你在哪里?”这声音,在静谧的楼梯间回响着,简美壬听得出来,是乔白露的声音。
简美壬擦了擦眼泪,仰起头,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
很快,乔白露跑到了简美壬所在的楼层。他看到简美壬目光呆滞,眼眶红肿,鼻尖红红的,脸上泪痕斑驳,看起来楚楚可怜,不由得一阵恼火。
他心疼地拉起坐在地上的简美壬:“起来,别坐地上。”简美壬估计在地上坐了太久,脚都快麻木了,怎么也站不稳,就像个不倒翁似的。乔白露索性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埋怨道:“简美壬,你这是何苦呢?”
简美壬想要推开他,无奈自己浑身无力,他的力气又太大。
“我说了你喜欢三哥,就得接受他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乔白露痛苦地说,“你若不能接受,你就别喜欢,你喜欢我不行吗?我一定不会伤你的心。”
简美壬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手背擦去绵延不绝的泪水。
“简美壬,我爱你,我会全心全意对你,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乔白露把简美壬扶稳站好,揽住她的肩膀,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只要你愿意,哪怕让我立刻辞去乔鼎的总裁,我也毫不犹豫。”
简美壬垂下头,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即使乔青云伤了自己的心,也不会考虑将感情转移到乔白露身上,这话是不是太伤人了?可是爱,就是如此,喜欢就喜欢,没有缘由,不爱就不爱,无法敷衍。
乔白露捧住简美壬的脸,逼着她看着自己:“简美壬,你难道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一定会比三哥更爱你!”乔白露的眼睛里也布满了泪水,看得简美壬有些心酸,有些不忍。
可是,怜悯毕竟不是爱。简美壬默默拉掉乔白露的手,愧疚地说:“乔白露,对不起,我无法左右自己的心意,感情的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是不是我三哥做了背叛你的事情,你也依然爱他?”乔白露眉眼痛苦地凝成一团,“三哥跟任何女人在一起你也都能装作不介意吗?”
简美壬脸色发白,激动地说:“谁说我不介意?可是比起介意,我更害怕失去。”
乔白露细细咀嚼着这句话,是的,他何尝不是?他介意简美壬的心里只有乔青云,可他更怕失去她,所以,只要能在她身畔,他愿意这么死皮赖脸。
“乔白露,喜欢一个人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简美壬叹了口气。
乔白露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安静下来,颓丧地坐在台阶上,默默地抓着简美壬的手,将头靠在她的手臂上,幽幽地说:“简美壬,如果是我先遇到你,也许你会爱上我吧?”
简美壬也不知道,这个题目本身就是无解题,人生没有如果,人心不能揣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乔青云,就像乔白露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简美壬一样,爱是没有道理的,爱是无法彩排的。
两个一样为爱烦恼的人就这样坐着,天色全暗了,楼梯口黑漆漆的,在这样惆怅的夜色里,两人的心意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简美壬不会放弃乔青云,哪怕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挂名糟糠之妻,她记得自己的初衷,就是能一直呆在乔青云身边。至于以何种形式存在,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乔白露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希望,可是,他还是希望默默地陪在简美壬身边,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叫一声“乔白露”,他一定会激动地借自己的肩膀让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