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珍蔓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乔青云不是在法国度蜜月吗,怎么回来了?刚才他是什么都听到了吗?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倒流一样,定在原地,胸口难受痛苦。
乔青云面色铁青,手紧紧地扣着简美壬的手。简美壬有些吃痛,轻轻拉了拉乔青云的衣袖。
乔鼎天看见乔青云出现,宛如在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目露欣喜之色。但气息很不通畅,他觉得呼吸非常困难。
乔青云冷冷扫过裘珍蔓:“要不是小妈你亲口承认,只怕你所做的事情都会成为无头公案,不了了之了吧?”
“云……云宝……”裘珍蔓的话语有些哆嗦。
乔青云皱着眉打断了裘珍蔓的话:“不要叫我云宝,你不配!”
“我……我……”裘珍蔓颤抖着唇,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乔青云脸色犹如寒霜:“你对我养育之恩,我本不想将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跟你联系在一起,但是,现在你自己说出来了,也由不得我不信了。”
裘珍蔓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说实话,她也不是没想过总有这么一天,只是乔青云真的知道了,那前所未有的疏离的眼神就像刀子一刀刀对自己行凌迟之邢。
这时候,简美壬发现乔鼎天脸色更加难看,面呈灰白色,双手抓着胸口,感觉呼吸急促。
“爸……爸爸,你没事吧?”简美壬赶紧甩开乔青云的手跑上前。
乔青云也被简美壬的惊呼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去看,发现乔鼎天捂着胸口一头栽倒下来。乔青云眼疾手快,扶住乔鼎天,简美壬也在一侧扶住。
乔青云急得拍乔鼎天的背:“爸,你怎么了?”
乔鼎天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眨了几下,两滴硕大的眼泪从眼角掉落下来,随后,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快,美壬,叫救护车。”乔青云一边掐着乔鼎天的人中,一边吩咐简美壬。
“好好。”简美壬掏出手机连连答应。
混乱中,只有裘珍蔓呆立不动,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该高兴还是伤心?照理说,自己该有长出一口气的大快人心,为什么,只是无尽的虚空?
乔鼎天送到医院,医生全力抢救,也仅仅只是保住了命。至于行动自由,就成了奢望。他走不了路,说不了话,成了植物人。乔青云将乔鼎天安置在山顶别墅,朱俏和米兰尚能陪伴他,也算是聊以安慰吧!
至于裘珍蔓,乔青云很想将她送进监狱里反思,可是为了乔白露,他还是忍了。
就算乔白露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但二十多年对他的感情却并不掺一丝虚假。如果乔白露知道真相,一定第一个受不了,所以乔青云和简美壬还是决定守口如瓶。乔青云只是找到了李律师,软硬兼施,拿到了乔鼎天先前立下的遗嘱。有这份遗嘱在,裘珍蔓即使想要翻天,也还是困难的。
裘珍蔓昏昏沉沉地歪在沙发上,自从上次这件事情之后,她变得什么事也提不起劲。乔青云并没有揪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她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忐忑,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不知道脚下是平坦大道还是万丈悬崖。
“喂,你好,请问您是乔紫霞的家长吗?”裘珍蔓的手里传来一个急切的男声。
裘珍蔓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我是。”
“乔紫霞在学校里晕倒了,请您赶快到协和医院急诊科。”
“好……好……好,我马上去。”裘珍蔓不知道紫霞出了什么状况,好端端地怎么会晕倒呢?她心急火燎地赶到协和医院,只见急诊科医生正给乔紫霞做各项检查。乔紫霞脸色苍白,还陷入昏迷中。
因为还没有结束检查,所以裘珍蔓从医生那里问不出什么,兀自干着急。这时候乔白露也闻讯赶来。
“妈,紫霞怎么啦?”乔白露飞奔而来。
裘珍蔓拉住儿子的手,急切地说:“不知道,说是晕倒了。”
“可能是贫血,这丫头一定没好好吃饭,等她醒来,我说她!”乔白露担忧地看了一眼正在做检查的乔紫霞,虽然说话间平淡随意,但心里却忧心浓重。
裘珍蔓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希望我们紫霞没事,菩萨保佑!”
“一定会没事的,紫霞那么活泼健康,怎么会有事呢?”乔白露也只好放下心头的忧心忡忡,安慰妈妈。
一个护士在走廊里喊:“乔紫霞的亲属,请过来一下。”
“来了来了!”裘珍蔓在乔白露的搀扶下一路小跑,向急诊医生的办公室走进去。
“是你,乔白露。”顾笑笑意外地看到了乔白露,“你是乔紫霞的哥哥?”
“是,这是我妈。”乔白露看到顾笑笑,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莫名多了一份安定。
“你们坐吧!”顾笑笑请他俩坐下,然后郑重地说,“刚刚根据我们的检查来看,患者极有可能患有造血系统的恶性增值性疾病。”
“恶性血液疾病?”乔白露和妈妈面面相觑,“是什么病?”
“简而言之,就是白血病!”顾笑笑面色颇为凝重,不似往日乔白露见到时的俏皮。
“什么?”乔白露真是难以相信,那么活泼可爱的妹妹竟然会得这个病,“到了什么程度?还有救吗?”
“已经到了中期。她之前应该有持续的低烧头晕气喘等症状,出血不止的情况也应该出现过。”顾笑笑用眼神询问着裘珍蔓和乔白露。
“是的,上次非跟我睡,我就觉得这孩子身体发烫。还老嚷嚷头晕,我都叫张妈给她炖红枣汤喝……”裘珍蔓失神地喃喃自语。之前她一直忙着盘算筹划,却忽略了对紫霞的照顾。她觉得剜心般疼痛,紫霞是她心尖上的宝贝啊!她不能失去,决不能!
裘珍蔓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顾笑笑的手:“医生,你想想办法救救紫霞,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出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要有合适的脊髓源。”顾笑笑倒也不挣脱,任由裘珍蔓紧紧地握着。
“脊髓源?”乔白露明白了,“脊髓移植的治愈率高吗?”
“百分之五十。”顾笑笑看了一眼乔白露,眼神里有着隐隐的担忧,“但是合适的脊髓难找。”
“我给她,我要救我们家紫霞。,我给她,我什么都可以给她!”裘珍蔓顿时眼里露出希望之光,拍拍自己的胸脯,一个劲地说。
乔白露严肃地说:“我也可以。”
“问题不是你们愿意捐献骨髓就可以的,还得看适不适合,匹不匹配。”
“那医生我们马上去检查。”裘珍蔓急切得恨不得马上就能捐骨髓给紫霞。
顾笑笑点点头:“好,我给你们开单子。另外,脊髓库里我也帮你们留意一下,要是有适合的,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裘珍蔓的眼眶里全是眼泪。
乔白露拉过妈妈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真诚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