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光刃还在半空胡乱飞窜，松林的黑影已经累得弯下身子，还能听到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怎么回事？比她还疲弱的样子。
玥摊开掌心，一片卡在绳藻中实部震颤着，还在努力割切绳藻的光刃随风飘落，落在她手上一刻，光刃耗尽魔力而消失，如雪花瞬间升华。
障眼法吗？魔法感觉也很弱，开局时的气势哪里来的？那劲爆的魔力，横扫千军的爆发力只是虚张声势？
她蹲下，捡起地上最后的七零八落的绳藻藻体，对比树上的长短和切口整齐的，面露不解，随即叹息：“这些是上四号楼时用来拉我们一把的绳藻。”
“那又如何！”问的是霆霓。
“之前把我们拉上来，藻身都拉坏了，又被人割下芽尖那一部分，离开水一段时间后，放回海里已经无法成活了。”她手指抚过绳藻体壁上的孢子囊。
“那又如何？”霆霓再次发问，通常她这样慢条斯理的说，后面肯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没什么。就是想让它们发挥一下余热。”她笑。
他想多了？这样更可疑了。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松林的黑影振作起来，吼向他们，踩踏着满地的绳藻，发出吱吱的声音，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霆霓和巫女相视一眼，他们都知道“他”是谁了，这个突然跑出来袭击人的人竟然不知道袭击的人是谁？
可是越靠近，他们也不确定了。
他的轮廓出现他们眼前的时候，雨也停了，晚上的视线不大好，魔族的眼睛还是能分辨。一米七五公分，在魔族中小孩子的高度，一样稚气的清秀脸容，辨识度高的红色瞳眸，还有光之国常见的银色白发，但肤色较为暗淡，像覆上一层黑纱般，这是在夜晚的原因。
“他是白驹吧？”她问，从绳藻传来的感触，还有魔法的光晕来说，的确是四号楼城门的魔族，但是他是否那个吞掉皿之壁的小偷，她却不怎么确定。
“他不是白驹？”霆霓收回打量的目光，反问她。
白驹是她在光之国的头号大敌，这会她倒是问他？
和普通人只能用眼睛从容貌辨识不一样，巫女不是用“眼睛”看事物的，她们能把某些方面看得更透彻。
“我怎么知道！”瞪着她干嘛，“说不定是白驹的同胞兄弟或是……”
或是什么？
“我好像能嗅到皿之壁的气味，但是却看不见。”她应该能看见才对，没理由看不到的。
“白驹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她正要提出异议，霆霓马上打断，“私生子也没有。”
“你跟人家很熟吗？你们一起共度过多少时间？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了解他一家三代的情况吗？你跟他确认过这件事吗？确定吗？”她眯着眼睛，嘴不停地质问。
霆霓节节后退，女人话多的功力，他见识过，杀伤力莫名其妙的大，完全没有反攻的空隙。
“你们聊够了吗？”白驹再次向他们使出光之翼，打断无意义的闲聊。
她怔怔地看着白驹发出魔法，任由羽毛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在她耳边温柔擦过，最后在她身后两米处消失。
这魔法的效果真好看但不中用，魔力弱得像过家家一样……白驹的魔力远不止这样，不然他不可能从人类小孩手中偷走皿之壁，就这种程度……
“交给你了。刚好可以微微出点汗。”霆霓转身往火堆走去。
“喂，收拾小喽啰向来不是我的责任。”
“更不是我的。”霆霓径直地越过她。
“还是你来吧。我的程度差太远了。”她抢先一步走在霆霓前面，“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可是没完没了，出了汗还不能退烧，可是会虚脱，死人的。”
霆霓蹙眉——不三不四？就这种程度，她会没完没了？
白驹再次唤出低级的光之翼。
“你用雷索之类的把他捆绑起来，我想近距离看看他。”
这使唤人的态度让人百般不适。
见霆霓纹丝不动，她不知哪来的蛮力，把他推了出去。
“别这样，很有趣的，你试试就知道了。去吧，他来了——”
霆霓抬起手，雷索如蛇般缠绕在手臂上，张开毒牙往白驹咬去。
光刃斩——
“蛇”呆愣，没来得及尝到什么甜头，突然挂掉了！
人类小孩已经回到火堆拿起水囊，一边看戏，一边灌起水来。
霆霓惊愕地看着消散半空的绿光电引，没有时间发愣，他跳上半空拔出佩剑腰折垂直而下的——神光的谴责。
才刚落地，背后一阵耀眼七彩斑斓的光——
极光——
什么？
霆霓连忙跳离极光的中心范围，还是不免被美丽而高温的光灼伤，可周围的松林可无从躲避，沐浴在照亮半边天的七彩光芒下，一瞬变成焦炭。
没错，这才是白驹的实力。
那他也不客气了。
洪雷连击——
隆！隆！隆……
雷声震耳欲聋，比大自然的更震撼，松林更高温之后变成生人勿近的雷区。虽然张开了结界，她晾晒的衣服还是被哄干了。
可怜了大片的松林，可惜的是，霆霓还是热身状态而已，离他变身还早着呢。
借着白驹往反方向躲开的空隙，霆霓找到正在看好戏的人类小孩。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不就是变强了一点。”她收好干衣服，胡乱地塞进背包里。
“只是一点吗？只要我使出强的魔法，他就用更高一级的攻击……”
霆霓顿住，她点点头，不愧是高级魔族，领悟力很好，虽然还不及她。
“你知道？你是故意的？”
“把小孩子级别的打斗直接升为老龄人的，这样不是很有趣吗？”论资排辈，上千岁的都应位列老者吧。
树茎干脆断裂的声音充塞着耳朵，他们践踏过的地方都变成一片火海了。
“你就非得把事情弄大吗？”
“霆霓，你在说什么？在你们毁了这片松林之前，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只是猜测，需要人去证实的阶段。
遇强越强的魔鬼从干烤的废墟走过来。
“对了，天快亮了，五号楼的居民特别早起，你是不是要……”她指指外面，先收拾一下残局。
“你把这里都毁了，哥哥，哥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白驹一边露出魔鬼般扭曲的脸，一边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