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门依然紧闭着,非常安静,没有大事发生的迹象啊!驱车赶到厂门口,贺冬下车一看,松了口气。
他掏出钥匙,准备开厂门。
“哐当”一声,厂门开了。贺母伸出手,一把将贺冬拉进去,又将厂门紧闭。
贺冬说:“娘,你干啥啊,弄得神秘兮兮的。”
贺母说:“死人了?”
贺冬愣了一下,说:“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
贺母说:“不是鬼话,交警真死了。”
这个交警,不是真交警,而是村长喻乔山的满崽喻学平。喻学平自小智障,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症状越来越厉害。这段时间,不知他从那里弄来一个口哨,在村上一边吹,一边喊,像交警指挥交通。渐渐地,交警便成了他的绰号,喊开了。
那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贺冬满不在乎地说:“死了就死了,您大惊小怪干什么?”
贺母说:“死在咱厂里。”
“死在咱厂里?”贺冬惊呼一声。
贺母将贺冬带至厂房后院,指着石灰水池,示意他过去看。不过,她自己没有过去,显得有点害怕。
贺冬壮了下胆子,走了过去。一靠近石灰水池,他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因为,石灰水池里骇然有具尸体,正是“交警”喻学平。
贺母过来,紧张地说:“冬伢子,怎么办?”
贺冬说:“还能怎么办,报警啊。”
贺母说:“政府会来找麻烦吗?”
贺冬说:“人命关天,这是大事,来找麻烦也没办法啊。”
贺母不再说话,只呜呜地哭。
贺冬稳了下神,看了下情况,初步作出了“交警”怎么死的判断。
他租的这个地方本是一个养路工班,有围墙围着。因为新建了养路工班,这个养路工班就废弃了。在这个养路工班的后面,是一个小山坡,没有建围墙,胆子胆子可以从那里爬下来。小时候,贺冬就爬过。这个“交警”,应该是从小山坡爬下来,不小心掉进石灰水池,给呛死的。
经过这么一番思考,贺冬心头有了底。他抬起脚步,准备报警去。
贺母一把扯住他,哭着说:“冬伢子,会坐牢不?”
贺冬知道吓着娘了,急忙安慰说:“娘,您放心,我们没害他,不会担上人命官司的。”
贺母说:“真的?”
贺冬说:“是真的。”
其实,这样回答,贺冬是没有底气的。不过,他坚信一点,他们一家人没有害死“交警”。他走进办公室,拨通派出所的电话,告知情况。然后,他坐在厂门口,一边嚼槟榔,一边等警察。
大约10多分钟后,一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停在小妹槟榔厂厂门前。警车上下来四个警察,带队的是青山派出所副所长周友亮。
贺冬急忙迎上去,一边敬烟,一边介绍情况。然后,他把警察带至石灰水池前。周所他们没有马上进行勘察,而是在石灰水池一米之外拉好警戒线。然后,他通过槟榔厂的电话,向县局汇报案情,并请县局马上派刑侦专家来现场。
挂断电话,周所说县局的刑侦专家会尽快赶来,在县局专家勘察之前,任何人不许进出厂门,不许靠近石灰水池,以免破坏现场。
安排完毕,周所命一个警察守住大门,一个警察守住现场。然后,他带着另外一个警察,找贺母、贺冬做笔录。
见有警车停在槟榔厂前,有村民好奇,想进去看看。警察拦住他们,说里面有案情,现在不许进去。
越是不许进,村民越是好奇。
小妹槟榔厂发生了重大事情!渐渐地,这个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村民赶来看热闹。
个多小时过去,县局的刑侦专家还没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要是他们还不赶到,只怕会拖到晚上。如果拖到晚上,那“交警”的尸体肯定还在这里。想到这,贺冬打了一个冷战。
贺冬急忙跑进办公室,拎起话筒,拨通寻呼台,给叶梦兰留言,说你和玲玲今晚千万别回厂里,切记。
过了一会,叶梦兰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镇上,为什么不能带玲玲过来。
她们都回镇上了,这个电话打迟了,幸好她们还没到厂里来。贺冬冒了身冷汗,把情况告诉叶梦兰,要她带玲玲回贺家老屋。
叶梦兰说,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必须得来,现在她带玲玲回贺家老屋,让她奶奶马上回去照顾。
办妥这件事,贺冬的心安了许多。
直到五点,又一辆警车停靠在厂门前。这次,从警车上下来四个人,其中两个还穿着白大褂。
白大褂不是医生吗?怎么来医生了?村民好奇地看着,狐疑多多。
围观村民的好奇心更大了,恨不能冲进去,看个究竟。
周所长迎上去,寒暄了几句,就向专家们介绍了基本情况。
听完介绍,专家分成两组,一组在石灰水池附近勘察,拍照,取证。一组,也就是白大褂组戴上口罩,穿上手套,将尸体抬出石灰水池,将其放在地上。他们打开随身所带的箱子,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