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办公室里开始昏暗。
贺冬捏出一块槟榔,塞进嘴里。刚嚼一口,他便觉得无味,噗地一声吐掉了。第一次,他感觉到嚼槟榔没了味道。一阵风来,他居然打了个哆嗦。他觉得有些寒意,便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
“贺冬,事情怎么样了?”叶梦兰进来,焦急地问。
见她进来,贺冬的的心踏实多了。他重新坐到办公桌前,说:“警察正查呢,我怎么知道?”
叶梦兰说:“不会有事吧?”
贺冬说:“有事,也只是和钱有关。人死在你厂里,道场钱总是要出的。”
只是出点钱,叶梦兰吁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那就好,那就好,得出多少钱?”
贺冬说:“我身上有4000多块钱货款,打个道场应该有了吧。”
4000多块钱,那得卖掉一万四千多包槟榔才能赚回来,叶梦兰一阵心痛,骂道:“这个“交警”,有那么多地方去,为什么要到我们厂里来?”
贺冬说:“算了,人死为大,犯不着和他计较了。”
正说着,周所长进来。
贺冬急切地说:“周所长,怎么样?”
周所长说:“根据现场勘查,还有尸检结果,死者是在石灰水池溺亡的。”
贺冬紧张地说:“这、这个与我无关。”
周所长说:“石灰水池后面的斜坡只有一组脚印,就是死者的,排除有第二者在现场。死者死亡的时间是上午10点左右,你那个时候正在机电厂,有该厂副厂长肖华先作证。综上所述,死者的死亡不属于他杀,应该属于自己溺亡。”
叶梦兰双掌合十,连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周所长说:“但死者的死还是与你有关,因为他死在你的厂里。”
贺冬试探着说:“我得负多大责任?”
周所长说:“这个嘛,不太好说。我相信喻村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胡搅蛮缠的。好了,我们该走了。善后的事情,你与喻村长具体谈吧。”
送走警察,贺冬急忙找来三舅,商量对策。
三舅说:“这个事情很好办,不用多想。”
贺冬说:“为什么?”
三舅说:“死者是什么人?是个智障,喻村长已经头疼了二十多年,现在解放了,他肯定高兴,怎么会为难你?”
确实,交警是个智障,就一废人,还牵累了整个家庭。谁家有这样的孩子,谁家头疼。交警死了,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于他的父母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冬伢子,冬伢子!”正商量着,外面有人喊。
贺冬出去一看,正是喻村长。
一见面,喻村长就说:“冬伢子,真是给你添堵了。”
贺冬忙说:“喻叔,您节哀。”
喻村长说:“时间不早了,我带伢子回去了。”说完,他招呼他的亲人,帮他抬伢子回去。
贺冬过意不去,急忙从口袋掏出一个大信封,说:“喻叔,这是六千块钱,给伢子热闹热闹。”
“活的时候都没热闹过,死了还热闹个啥。”喻村长说什么也不要。
好说歹说,喻村长收了三千块钱,带着伢子的尸体走了。
事情就这么平息了?坐在办公室里,贺冬还在想这个问题。
叶梦兰洗完澡,进来推了下贺冬说:“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贺冬说:“我不想睡。”
“不想睡,总得洗澡吧。”说完,叶梦兰推着贺冬,进了浴室。浴室里,叶梦兰已经给他准备好换洗的衣服。
贺冬有些木然,站在那里。
叶梦兰又帮他脱掉衣服,拧开喷洒,才走出浴室。
洗完澡,贺冬还是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开着红色的灯,叶梦兰靠坐在床头。见贺冬进来,她掀开被单,从床上爬起来,站到床下,说:“今天在省城买的,漂亮吗?”
叶梦兰穿着蕾丝,某些部位约隐约现。
这种装束,比全身裸着更有吸引力。贺冬咽了咽喉咙,过去一把抱住她,就往床上放。
叶梦兰一边推一边说:“你还没回答呢。”
贺冬说:“这就是回答。”
一番噼噼啪啪后,贺冬全身放松,闭上眼睛,很快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贺冬听到有吵闹声。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辨认了一下。
“贺瘸子,开门!”
“贺瘸子,开门!”
叶梦兰还在熟睡,贺冬推醒她,说:“兰兰,你听下,你听下。”
“什么嘛?”叶梦兰还在梦中,闭着眼睛,埋怨地说。
“贺瘸子,开门!”
“贺瘸子,开门!”
声音非常清晰,如炸雷一般。
两个人都惊坐起来,急忙穿好衣服,向大门走去。
快到大门的时候,贺冬扯住叶梦兰,示意她放慢脚步。然后,他猫到大门后,通过门缝,朝外面看去。
这一看,贺冬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