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贺冬,黄小英愣了一下。因为,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贺冬。
贺冬端了一杯预先备好的茶,递给黄小英。
黄小英接过茶,不过,她没有喝,而是将茶杯放在一旁。
贺冬说:“小英,你怎么到了这里?”
黄小英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戴警官,没有出声。很显然,她忌讳他站在这里。
贺冬明白她的意思,便说:“戴警官,我能单独和她谈谈吗?”
按规矩,贺冬和黄小英的会见,必须有看守所方的看管警察在场。不过,贺冬特殊,是领导特别交办的事,可以特殊。于是,戴警官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贺冬说:“这下,你可以放心讲了。”
黄小英说:“贺老板,我得先问你,你怎么到了这里?”
贺冬说:“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黄小英冷笑一声,“我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
贺冬说:“崽是娘的心头肉,你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但是,你的学会放手。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告状,你的公公自杀过,你的第二任丈夫又与你离婚了。可以说,因为这个事情,你的家庭毁了,你的人生毁了。难道,你不后悔?”
黄小英说:“你论调,和他们的一模一样,能讲点别的吗?”
贺冬说:“好的,我讲点别的。你告了十五年状,没有成功,你想过原因吗?”
黄小英说:“官官相护。”
贺冬说:“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去钻牛角尖,不走走其它路子呢?”
“其它路子?”黄小英的眼睛一亮。
贺冬说:“你去告状,上面又把状纸压到下面,你儿子的事能有结果?我跟你讲,你要直接找个大官去告,才会有结果。”
贺冬的说法很有见地,黄小英感觉他不是来当说客的,不由激动万分。她瞅了瞅门外,见没有警察盯着,便说:“这样的大官怎么找?”
贺冬说:“开发区明年升省级的,肯定会有大官来。”
黄小英说:“真的?”
贺冬说:“百分之百。”
黄小英激动地说:“太好了,我儿子有救了。”
贺冬说:“这段时间,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我家,当保姆。一有机会,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贺老板,您真是活菩萨!”黄小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贺冬急忙拉起她,要她别这样。然后,他叮嘱一番,带着黄小英,办了相关手续,离开了看守所。
办好黄小英这件事,贺冬便将工作的重心放在公司整体搬迁的事上。他计划着,要在明年八月份前,也就是开发区申报省级开发区验收之前,完成公司的整体搬迁。
从销售部和财会室的账目来看,近三个月来的销售略有下降,但总体形势依然较好。不过,如果想再扩大生产,抢占更大的市场,还得多动脑筋,另辟蹊径。
这天,贺冬正在办公室忙。
叶梦兰带着一个人进来,说:“冬哥,你看谁来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贺冬面前,她高挑的个儿,瓜子脸,着装朴实但很得体。
贺冬瞅了好几眼,说:“这谁啊,我没见过。”
姑娘说:“贺叔叔,我叫白羽芳,你不记得了?”
白羽芳?哦,白长山的女儿。自从她父亲病逝后,她读高中、大学的费用,全由贺冬夫妇负担。平时,这个事都由叶梦兰负责,贺冬极少顾问。三年前,白羽芳主动提出请求,不要贺冬夫妇再寄钱了,因为她大学毕业,已经参加工作。
贺冬连声说:“是小白啊,十五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
白羽芳说:“我都奔三的人了,不是大姑娘,是老姑娘了。”
那个时候,她十一岁,算一算,确实是二十六岁的人了。
二十六岁的姑娘,应该有老公有小孩了,贺冬正要问这方面的情况,叶梦兰插话说:“小白是文秘专业毕业的,写作功底不错,就当总经理秘书吧。”
小白是来找工作的,还当总经理秘书?总经理不就是我吗?
贺冬连连摆手,说:“我一个大老爷门,犯得着用秘书吗?”
叶梦兰说:“保姆的事你定,秘书的事我定,两清了。”
白羽芳不失时机地说:“贺总经理,请您放心,我会踏踏实实工作,绝不添乱子。”
再拒绝,伤害的是白羽芳了。罢了罢了,权当是回报她父亲。贺冬不好再反对,只得同意,说:“好,公司计划在明年三月份整体搬迁,你规划规划。”
白羽芳说:“请问,是要隆重点,还是简单点?”
贺冬说:“叶副总经理,你说呢?”
叶梦兰说:“你是总经理,还是我是总经理?”
贺冬说:“我是总经理啊。”
叶梦兰说:“那你问我干嘛?”
贺冬被呛了一下,便说:“小白,那你就照隆重的设计。”
叶梦兰说:“贺总经理,树大招风,你没听说过?我觉得,还是低调点好。”
刚才还说要我做主,我说了又不上算,平时不是这样的啊。这个叶梦兰,在搞什么鬼?忽地,他明白了什么,便故意说:“叶梦兰同志,请问,你是总经理,还是我是总经理?”
这下,轮到叶梦兰语塞了。
他们夫妇,真逗!
白羽芳在一旁,看得吃吃笑。
叶梦兰瞪了她一眼,说:“照简单的设计。”
一个要我隆重的,一个要我简单点,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副总经理兼总经理夫人,要我怎么选择?忽地,白羽芳有了主意,说:“好,我做两份预案,一份是隆重的,一份是简单的,到时候请两位定夺。”
这个丫头,还蛮会化解矛盾!
夫妻两个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贺冬和叶梦兰互怼的原因,就是想看看白羽芳的临场应变能力,看她是否胜任总经理秘书一职。当然,叶梦兰还有一个小心眼,就是想让白羽芳明白,贺冬虽然是公司的总经理,可还得听她这个副总经理的。
也许,白羽芳没有明白,但贺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