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老松,还有我爱射小鸟、明月挂在嘴边、天鹅湖里的两栖生物、剑中龙凤四个人,其中射小鸟、天鹅湖是女生,剩下的俩是汉子,都是当初在一起玩得很好的家伙。
当初他们还成立了个队伍,叫做“好名字都被手速快的抢了”,一起做任务,抢人boss,替人打抱不平,过得热血又狗血。可惜后来夏玉树觉得这游戏太套路了,果断跑路,队伍便也散了。
射小鸟一脸冰霜,但是你看她名字就知道这是个闷骚,此刻她正举起弓箭,瞄准夏玉树的下三路,吓得夏玉树赶紧朝桑离背后躲。
众人一阵打闹,结队走进雁清斋,老松刚进去就叫道,“上最高一层,点最贵的酒菜,河汉这小子落跑,怎么也得吃回来才是!”
“别别别,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雁清斋每上一层,酒菜质量以及服务便好上一份,到了第九层,一壶茶能在一楼吃上半个月。
众人也不管他,老松和明月径直架着他往第九层冲!
练武之人轻功迅速,眨眼便直上九楼,将夏玉树按在一处座位上,就开始了点餐。一开始夏玉树还力图阻拦,最后直接麻木地坐在位置上,看着这群牲口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听落星河说起,才知道夏玉树转移了阵地,跑去玩星夜的新游戏去了,纷纷指责其不仗义。如果说之前夏玉树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的话,在这群家伙榨干了他腰包之后,他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三皇纪》怎么样?三千大千将其骂得狗屁不是。”老松问道。
“真实无比。”说到这个游戏,夏玉树还是正色道,“我估计要是正式发售的话,应该会压过当前市面的游戏。”
“那可难说,毕竟都是为了迎接新世纪花大力气打造的游戏,应该还有好的。”天鹅湖反驳道,“星夜虽然厉害,但是朝阳也不输它。”
“也不光国内啊!还有国外的那些大型游戏公司,怎么着也会出几个口碑之作吧?”明月搭腔道。
剑中龙凤贼眉鼠眼地凑过来,对夏玉树问道,“我倒是不想知道别的,就想知道那个说是胜过崔盈的女NPC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这个夏玉树可亲眼见过,“另一个我不知道,但是太白剑宗的掌门李玉隐的确是不输于崔盈。”
“妥了!”剑中龙凤一巴掌拍在夏玉树的肩上,“在游戏好好混,等着哥哥去找你,跟着你吃香喝辣看美女!”
射小鸟则是说道,“星夜被喷得那么厉害,我怎么也得去看看,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才正式发售,现在才内测,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她是星夜的铁迷,不管星夜出了啥游戏,她都会玩。
一行人打打闹闹,边吃边玩,好不开心。
直到最后结账的时候,夏玉树花光了这个角色的所有银两不说,还充了三千信用点,才还完,“玩这游戏没充过钱,偏偏最后上来一次花这么多,也是奇怪!”
分别之际,一行人搭着夏玉树的肩膀,“河汉啊,好好混,我们要是去那个游戏,可就全仰仗你的大腿了。”
夏玉树下了线,将这个游戏角色彻底删除,同时将身上还有些价值的东西,分别转赠给了几人。
再次登上《三皇纪》,那种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同时袭来。就好像以前熬夜打游戏不睡觉,第二天早起一样。想睡睡不着,想醒醒不了,就连移动一根手指都显得极为困难。
迷迷糊糊之间,一面巨大的青铜书在面前的虚空中翻开,掠过了“小混元功”这一页,翻到了名为“太阴炼神术”这一篇。本来青铜色的书页上,刻着一轮圆满的月亮,周围还有点点星辰闪烁,淡淡的云层飘在月亮之下,显得月色分外娇羞。
夏玉树的目光无意识地盯着这轮圆月,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刹那,又如千百年。那由简易线条雕画的圆月,忽然化作深色夜空里的银色月亮,生动无比。淡淡的层云在夜风的吹拂下,慢慢地飘过,星辰光芒闪烁不定,如顽童的眼睛。
一阵凉意从夏玉树的双目注入,并在短短时间内走过全身,最后慢慢地收敛至右眼,藏在瞳孔深处。
被这股凉意一激,夏玉树的精神好了许多,但是其本人没有发现,而是依旧沉浸在月亮的变化中。慢慢地,月亮上出现一道黑线,逐渐吞噬了明亮的月亮,然后是半月、下弦月、暗月。
当月亮彻底暗下来,天空一片昏暗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孕育一切的意味流淌出来,充满了夏玉树的心神。这种意蕴对于滋养精神有绝大的作用,夏玉树全身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安宁。
俄而,一点微光忽然亮起,如萤烛之火,摇摇欲坠,但却始终不熄。这点微光在黑暗中慢慢地壮大着,变成新月、半月、满月。当满月再次出现的时候,夏玉树被那种明月皎皎、遍满大千、无所不照的意境一震,一下子睁开了眼来。
几个丫鬟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淡白光芒一闪而逝,像是月光照进来了一样。
一个丫鬟回头,便看见塌上的夏玉树睁开了眼睛。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这丫鬟总觉得小少爷的右眼好像有光在暗下去,但是定睛一看,却发现啥都没有。
此时天色已到黄昏,夏老太爷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老太太一番,让她以为夏玉树只是赶路太辛苦,早早歇下了。
夏玉树醒过来,感觉自己就像是穿上了很厚重的衣服,明明感觉自己浑身正常,但是却要花几倍的注意力才能完成平日里简单异常的动作。
“小少爷,你要喝水吗?奴婢去给您倒水。”丫鬟看他挣扎着坐起来,赶忙来扶,再拿了几个枕头垫在他身后。一个丫鬟赶忙倒了杯温水,送到夏玉树的嘴边伺候着他喝下。
“我这是怎么了?”夏玉树只记得走进寒鸦圃,那个道人化作巨人之后,便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
“奴婢们也不甚清楚,只听闻大夫说小少爷伤了元气,要好好调养。”一个穿着绿衣,扎着两个辫子的丫鬟道。
“小少爷要用些吃食不?”一个红衣丫鬟道,“老夫人送了一大堆点心到咱们‘听涛阁’来。”
“我浑身没劲,提不起力气,没什么胃口。”夏玉树轻轻摇头。
“那可要奴婢去找些书来读给你听?”剩下的那个丫鬟道,“奴婢记得你最爱前朝柳大家的词,可要奴婢去找来?”
夏玉树正要回答,却听见脚步声传来,夏玉柏和夏玉松领着两个年轻人进来,其中一个是余庭云,另一个却不认识,只是一身书卷气,应该是个书生之类的人物。
“见过大少爷、二少爷!”三个丫鬟行礼。
“春桃,你们出去守住门口!”夏玉松吩咐道。三个丫鬟领命退去,将房门合上,守在门前。
在房门合上之后,夏玉松对着跟着余庭云来的那人一礼,“拜托刘兄了!”
“客气了!”后者回礼。
夏玉柏忙对着夏玉树解释道,“这位是庭云的师兄,也是尚阳学宫的年轻一辈的杰出人物。你被道人暗算,伤了身体精神,现在请他来帮你稳固精神。”
“尚阳学宫?与青羊、浩然并称三大学宫的尚阳学宫?”夏玉树想到在昆仑山看到的秘闻,忍不住问道。
在场之人脸色都有些僵住,余庭云哭笑不得地开口,“尚阳学宫一直是我儒门领袖,学说圣地,几千年也只有这一座,哪里来的什么青羊、浩然学宫与其并列?”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夏玉树连忙道歉,刘绍之摆手示意不需放在心上,但是脸色却着实不怎么好看。
作为尚阳学宫的年青一代的出色人物,他每天都是很忙的,忙着读书,忙着会友,忙着镇压那些造反的僧道。本来抽出时间来救治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已让他有点不快,不过是看在余庭云同出一门的份上走这一趟,谁想到,这传闻中的“恶少帮”帮主,果然如传闻一样不学无术,竟然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夏玉松说了一句,“当初,四弟头部受了伤,忘了许多事,也不怪记混了。”
刘绍之这才记起当初那场堪称闹剧的国宴,脸色稍霁。
“躺好。”刘绍之说了一声,夏家两兄弟赶忙把自己的小弟放平,塞回了被子里。
刘绍之整理衣冠,端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夏玉树睡着的床,吐气开声,“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于人……。”
随着其朗诵的声音,一种至大至刚,似乎充塞于天地之间,不改不易,周流不止的大力生出,将整个屋子都完全笼罩了起来。
一阵淡淡的白光从虚空中出现,随着刘浩然吟诵的一字一句,打入夏玉树的身体内。一种像是温水浸泡的感觉传来,夏玉树感觉自己像是瘫软在太阳底下的猫,整个人都懒洋洋地犯困。
正昏昏欲睡间,一阵尖锐至极的疼痛忽然自胸腔里产生,让他忍不住开口,发出一声痛呼。刘绍之被这动静惊住了,但是立马加大了力量,却不想夏玉树直接一口血喷出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刘浩然也有些懵逼,浩然之气万邪不侵,最能驱除邪气、振奋精神,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
在夏府人仰马翻的时候,夏玉树又在看月亮了。这次的月亮却有些不一样,上面慢慢地出现一些琼楼玉宇,芝兰玉树,更有许多曼妙的人影、灵兽在其上活动。
慢慢地,他感觉到自己的视角似乎由月亮之外,转移到了月亮上的宫阙之内。他高坐殿上,看着许多的仙府宫娥力士分列服侍着许多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