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从游戏开始的登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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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诗会(下)

夏玉树刚把一口酒喝下去,还没咽下,听见唱的内容,差点没有一口喷出来。难道洛城中的消息,终于传到玉京城了?

厅中一丝响动也无,但凡有点墨水的,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唱的内容。而胸无点墨的,也知道察言观色,老老实实地不敢发出声音。

夏玉树没有注意《春江花月夜》的内容,而是仔细倾听着这歌唱之人的声音。这一留神,登时就觉出了妙处来。

这声音柔情婉转,却又带着些高高在上的空洞,若真要找个贴切一点的形容,便是乍暖还寒。初听情思满溢,再思便是如空中之月,清冷孤寒,正当你以为自己尽知其变化之时,却又是寒尽春来,冰化水出。

“丝不如竹,竹不如肉。”在堂后,当今太子妃和玉沧海坐于一处,仔细地听着这首千古名曲,“也不知是哪位大家啊!”

“道是无晴却有晴,”玉沧海脸色冷冷,“是天音派的人。”

“也是修炼中人?”玉秋白一惊,作为玉沧海的姐姐,她自然明白这些修炼之人的可怕之处。而这样的人,竟然就这样名正言顺地摸到了自己的儿子身边,这要是心怀歹意的话……,一时间,其脸色铁青。

玉沧海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姐姐的顾虑,说道,“放心,哲儿好歹是真龙后裔,受到龙气庇佑。若是伤了,一定会受到龙气反噬,若是此人还有脑子,就不会对他动手。”

玉秋白脸色稍霁,“这小子一向就喜欢这些文人墨客,词曲大家。他父亲屡次训斥,都不曾更改,只得由他去了。也不知又是从哪里找的人,底细都没查清,竟然就往自己的府上塞。”

“你们一家子,我瞧着也就他过得舒适些。”玉沧海眉头轻皱,“哪怕是你,只怕也是笑的时候比愁的时候少。”

“有得有失吧!”玉秋白一脸黯然。

“叫夏玉树的那个小子到了吗?”沉默了一阵,玉沧海出声问道。

“到了,坐在右手边第二排第四位的便是。”玉秋白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见上他一面。”

“好!”

……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一曲歌罢,余音袅袅不绝,回荡在众人耳畔心间。

半晌,没人说话,那些点评的人也只是说了几句就没再说,专心听唱。

“噔”,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蜡烛重燃,殿中光明遍照。屏南郡王将酒杯放回桌面上,言笑晏晏地道,“此乃我为诸君准备的惊喜,诸位觉得此诗如何?”

大殿里的气氛这才重新流动起来,一位看起来二十许的年轻人满脸羞愧地站起来,“此次诗会,开篇便是如此千古未见的绝句,让我等哪里还有颜面再作诗啊!”

众人同声附和,夏玉树不动声色,这些家伙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这首《春江花月夜》被誉为“孤篇横绝全唐”,要是这些人能写出压过此诗的作品,那才叫见鬼了。

赵哲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小王新得了此名篇,便与诸君共享一下,非是为了打击诸位的。诗词本是偶然得之,如何纯以高下论之?诸位若有诗兴,只管写来,不拘好坏,能够一抒胸臆便好。”

“这诗妙,唱的人也妙,不知王爷请来了哪位大家?可否为我等引见一番?”这出声的,却是坐在对面的一个女子。众人看过去,便看见一个二八年华的红衣少女,俏生生地站了起来,对着屏南郡王一礼。

“这是谁?”旁边有人小声问。

“她你都不认识,玉京有名的小才女——宋玉儿小姐。”

“此事不难。”赵哲对着身旁服侍的人吩咐一声,便看见一个小厮退了出去,很快便又回来,在他身后跟了个人影。

一身天蓝色的长衣,下摆处却渐变白色,行走之间,自然有一种雪浪奔涌的感觉。此女看起来也不过二八年华,面容清丽,风姿清寒孤傲,便如开在寒风中的梅花。

她手中执着一支翠玉横笛,走到赵哲跟前三丈之处,对着赵哲一礼,“小女子梦瑶,见过郡王。”

然后再对着左右两边各自一礼,“见过诸位。”

“原来是梦瑶大家,难怪歌声如此美丽。”

“大家客气了!”

夏玉树小声问旁边的温度和刘甫,“这个梦瑶,是什么来头?怎么看这些人好像都认识她的样子?”

“此女乃是如云阁的头牌清倌人,两年之前便以一曲《满庭芳》压过群艳,夺得花魁,名动整个玉京城。”温度在旁边小声地回答道。

站在殿中的梦瑶耳朵微微一动,看似不经意地一个扭头,扫了夏玉树以及温度一眼,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意味,转瞬即逝。

梦瑶在殿中与诸人打个照面之后,很快便下去了。在赵哲的劝说下,殿中很快便有歌舞之声响起,众人重又欢饮了起来。约莫两炷香的功夫,才算是酒足饭饱,叫人把餐具酒具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位侍女,端着文房四宝放到每个人的面前。这才算是今晚的重头戏,诗会的正式开始。

只是此次的诗会貌似有些跑偏了,最主要的便是开场的那首千古名篇,直接压得诸人喘不过气来。许多本打算在此次诗会扬名的人,都按下了自己的心思,打算换个时机,毕竟此时作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但是郡王开诗会,若是一无所出也不好,毕竟脸还是要的。于是便开始冥思苦想,而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好”的诗篇,压在心底不说。

又是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便听坐在右首前端的一人喊道,“我有了!”

此人下笔疾书,替他磨墨的侍女大声念了出来,“四郊阴霭散,开户半蟾生。万里舒霜合,一条江练横。出时山眼白,高后海心明。为惜如团扇,长吟到五更。”

“好诗。”席中登时有人大为赞赏,众多人附和。夏玉树百无聊赖,也不去凑这个热闹。倒是温度和刘甫兴致勃勃,跑过去和众人一起围观热闹。

“我也有了。”这时,有人写诗,“净扫黄金阶,飞霜皎如雪。下帘弹箜篌,不忍见秋月。”

登时又是一堆人呼啦啦地围过去,便是坐在对面的众多女子,也有人将做出来的诗句写下来,互相传看讨论。

下一刻,便听对面也有人说道,“宋小姐也有了!”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听见“宋小姐也有了”这句话,夏玉树这次真的把酒喷出来了,全部落到了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身上。抬头一看,无巧不巧地正是先前那位号称“君子菊”的张奎。

一句“对不住”还未说出口,便见对方冷笑一声,放大了声音说,“夏公子在大望府面壁三年,听说苦读诗书,不知可有所得,能否让我等见识一二?”

周围的人顿时将目光投注了过来,便是对面的玲珑,也是一脸担忧。大多数人都认识这个声名远播的恶少帮帮主,也听说过此人小时候气得先生吐血的传闻,此刻都是一脸看热闹地看着夏玉树。

“就是就是,想夏大人以及夏大公子皆是玉京城难得的才子,夏小公子天天受自己父兄的熏陶,想必也是不差的。”

“夏公子只管作,作的好坏不要紧,诗词毕竟是要看灵感灵性的嘛!”

一堆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刘甫和温度的辩解声直接被淹没在其中。

好吧,你们自己找死,也不是我去害你们。夏玉树轻轻吐出口气,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替我磨墨吧!”

侍女一愣,随即动了起来。夏玉树此刻感谢小时候的书法课,拿过一支笔,蘸了蘸墨,略微思考,便开始了下笔。而磨墨的侍女在他每写完一句,便大声念出一句。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他本来想放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样的大杀器,但转念一想算了,这些人还没有这样的水平。

这诗一出来,登时四座皆动,刘甫和温度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大望府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前的那些风凉话一下子就不见了,只有张奎小声嘟囔一句,“比起梦大家唱的那首差远了。”

夏玉树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周围的人也大多是这种目光,比较也不是这么个比较法啊!

正在周围人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一个侍女忽然来到夏玉树的跟前,对他说了句,“还请夏公子移步,有贵人想见你一面。”

夏玉树站起来,给了玲珑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随此人进了后堂。

珠帘之后,一个满身贵气的身影看不甚分明,夏玉树长身一礼,“小子夏玉树,见过太子妃娘娘!”

“是个机灵的孩子。”玉秋白看着帘外垂手恭立的夏玉树,脸上并无波澜,“只是听说你写了一首很不错的诗,所以一时好奇,想看看你。”

“谢殿下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