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从游戏开始的登仙记
9022200000067

第67章 理圣收徒和国宴(两章合一)

正说话间,她脸色的神色一变,重新化作先前的那副温婉的样子,只是神色之间,带上了几分惊慌,像是被什么人胁迫一样。

玉沧海微微一动耳朵,便听见一个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很快她的侄子赵晟,也就是当今太孙,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上前一步,隔开了宫女和自己的姨母,对着玉沧海深深施礼,“若是云香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姨母看在侄儿的面子上宽恕一二吧!”

玉沧海看着眼前这个拜下的侄子,随着他的拜下,一股空前沉重的压力袭来,叫她站立不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凡是真龙嫡传一脉,便和天柱相接,一举一动,都有凡人难以察觉的沛然大力随身。他们的一拜,一般的山神水伯当即便会金身破碎,神魂崩灭。

李玉隐能受一拜而不倒,已经是她具有其母血脉的福荫了。她有心要杀这个天香宗的妖女,但是看这侄子回护的劲头,只怕会当场撕破脸,只能按下不提。

“无事!”她冷冰冰扔下一句,转身便走。

……

众圣山山巅,属于理圣的理殿中。

须发灰白,面容一片坚毅的文圣,此刻正在质问理圣,“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理圣并未直视有些愤怒的文圣,而是抬头,看向头上的大日晴空。

尚阳学宫门人,特别是那些儒门正统一脉的弟子,俱要从第二阶一开始,便着手修炼自己的心相法门。将自己对于浩然之气的体悟,化入心相之中,最后形成心相世界。这东西威力极为惊人,随着体悟越多,心相越大,那么便能放出成为自己掌控的区域,就像是神祇在自己的封地之中一样。

光看这一点的话,基本跟大乘佛门的至高法门——三大净土法有的一拼。

“祭酒你看!”理圣一指头顶天空的那轮金色大日,这轮太阳忽然移出去一段距离,一道漆黑的裂缝像是一条放大的蜈蚣,趴在湛蓝的天宇之上,恶心可怖。更有丝丝黑气从裂缝中钻出,但是却被近处的太阳灼烧干净。

“这是?”文圣动容。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理圣收回手,太阳重新移回位置,堵住天空中的裂缝,“我自问对家国天下都一般无二,奈何心有罅漏,如果不想办法除掉,老师的下场,便是我的下场!”

半晌,文圣说了一句,“雷劫易渡,人劫难过。”

说起修行之路最为坎坷的,除了作天作地被天地针对的魔门,就属道家最为不易。因为修道炼气太过耗损天地灵机灵气,炼个飞剑法宝也是用的灵材灵根,天皇就是因为怕这群修道之士乱搞,像是蝗虫一样把天地祸祸了,所以便有三灾九难,无穷劫数。

相比之下,儒门和佛门看起来要轻松得多,毕竟他们一个只需要渡人劫,一个只需要渡魔劫。

儒门是因为修行的大部分都在人道内打转,所以会有来自人道的考验。人劫来临的形式千奇百怪,有的只是看看书便过去了,有的却落得心相崩裂、功力散尽的下场。

“子才可惜了!”文圣叹了口气。赵启,就是赵泽睿的那个儿子,也是理圣的师兄,更是她的未婚夫。昔日此人的天资,更在如今的理圣之上,深受学宫上下看好,易圣更是断言,“十年之内,必成圣贤”。

“当日师兄遇难,就连易圣都没有任何感应。”理圣回忆起往事,冷笑一声,“明明是只差半步就跨入圣贤的人,竟然会死在一个金丹修士的手里,这谁会信。”

“所以你这些年便一直针对佛道二门,就是怀疑是他们做的手脚?”当初赵启之死,的确疑点重重,可是易圣以春秋镜推算,并未发现任何幕后黑手的踪迹。

理圣沉默了一瞬,说道,“师兄当年入朝为官,曾朝人皇谏言,说是天下修道修佛之人太多,于民生社稷无用,希望人皇能下令削减二者的影响力。”

“太鲁莽了!”文圣道。

三教共掌教化,尚阳学宫虽然天下的教化正统,但是你仔细一查,就会发现佛道二门的影响力无处不在。魔门虽然也人才辈出,但是奇葩多,思想不统一,而且经常祸乱天地,对于天下大势的影响,是比不过三教的。

从朝到野,从都城高门到乡野小户,从给朱紫候府讲经说法的大德,到乡间化缘的行脚僧,从给皇帝勘测风水宝地的领篆真人,到为乡野小儿画符治病的野道。佛道二门看似不如学宫得人心,其实润物无声,一直争夺着对于人心的影响力。

玉京城里,甚至是皇城大内,佛道的影响力都极为可怕。不然那时常给太后讲经说法的虚慧和尚,那些投效人皇麾下的道士,为何来玉京,难不成就为了报效家国?

赵启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在动摇佛道的根基。

“人皇十分心动,”理圣苦笑一声,“但是最终还是按下不提。一年后,师兄外出游学天下,刚出太一府没多久,就传来了死讯。”

“这些年,我一直试图修正自己的认知,希望能消弭心中之隙,可此心终究难平。”理圣道,“我知道祭酒在担心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搅入龙气更迭中。”

“人心如网,皇家的人心更是莫测,只怕到时便由不得你了。”文圣脸色一正,“不参与真龙之事,是学宫的铁律。你执意如此行事的话,便需要对着春秋镜和祖师牌位发下大誓,如果将来有任何逾矩之处,你便不再是我学宫中人。”

理圣思虑一阵,严肃回道,“好!”

……

“理圣决定收赵显为徒?”夏玉树眼皮直跳,觉得很是不安。在此前,夏玉树在端王府“失踪”,人皇下旨申斥端王父子。几天之后,夏玉树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地被人在西市发现,更是坐实了端王府无端抓人的恶行。

而在那之前,人皇便已下旨革去赵显宗室的身份,这可是极为严重的惩罚,让人惊掉一地的眼球。

当时夏府如临大敌,以为必定迎来端王府的报复。谁知道半年一晃而过,赵显毫无动静不说,就连往日里在朝堂上上蹿下跳,给太子上眼药上得不亦乐乎的端王,都安静了许多。

这可着实让许多的朝堂大员都不甚习惯,更有天真的,认为是太子德行超人,端王自知不如,投降认输。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对这说法嗤之以鼻,争龙夺嫡之事,一旦沾手,不成则死。而且不是死一两个人,而是阵营之间的倾轧和厮杀。

哪怕做万一之想,端王真的脑子抽了,决定退下来,不去争了,太子便能放过他那一拨人?

半年来,对于端王一方的戒备已放松了许多,现在却传来理圣要收赵显为弟子的消息,而今天就是国宴之日。

“难不成这国宴还与我相克不成?”夏玉树有些哭笑不得,三年之前的国宴,因为赵显对玲珑动手动脚,夏玉树和其争斗于庭前,被人打得满头是血,完了还被赶回了大望府的老家,面壁思过。如今回到玉京,恰逢国宴之日,竟然又有事情,夏玉树都不怎么想去了。

“不行,”夏承乾一口就回绝了夏玉树的请求,“陛下特意嘱咐,务必要带上你参加国宴。”

“那,玲珑呢?”夏玉树问道。

“皇后也着意派人来说,要带着玲珑入宴,更有其他消息说是有好消息。”夏夫人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是不太对。

夏玉树思及玲珑的年龄,心里忽然一动,“难不成,是要指婚给谁吗?”

夏夫人脸色一变,“还真有这个可能。”

“说有好事这个消息,想必不是皇后传出来的。”夏玉树揣测道,若是皇后真的想借此发挥,将夏府绑在太子的身上,那么便不会自泄消息,而是把人弄进宫中再说。

端王受了训斥,萧贵妃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皇后自然得意,肯定会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只是现在端王算是触底反弹了,赵显被理圣收为徒弟一事,带来的影响可是巨大的。

皇室中的弟子开革宗籍,拜入学宫之事,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学宫执掌天下教化,朝堂之上的文官基本都和学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有不得干涉争夺真龙的铁律,但人皇绝不会将这一点寄托在别人品格上。

作为执掌大地山河,一言能够搬山填海的天下之主,其必定会试图将学宫纳入自己的掌控,往里掺沙子,就是手段的一种。

三圣是学宫的执掌者,理圣更是儒门正统一脉如今的掌门人,若论起在天下士人心中的地位,更在出身于杂家一脉的文圣,以及出身于阴阳家一脉的易圣之上。这样的人物,哪怕摆明车马不干预真龙更迭之事,对于人心的向背影响,也是巨大的。

“让玲珑称病,我们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夏承乾直接拍板决定,夏夫人并未做反对。

现在天色尚明,太阳下山还早,可考虑到到皇城的距离,早点出发是正理。夏玉树很快回了听涛阁,在丫鬟的帮助下穿戴整齐,随着父母兄长,一起上了前往宫城的马车。

一出朱雀大街,便看见每家每户都大开中门,马车不断驶出,汇集进了街上的车马洪流中,被裹挟着朝着北方的皇城而去。

赶路的过程不必多说,到了皇城,所有人必须下车,换上宫中准备的车驾,赶往将会举行国宴的长生殿。

夏玉树在换车的过程中,好好地近距离欣赏了一下皇城的浩瀚巍峨。数十丈高的宫墙,像是垂天之幕横亘在面前,根本看不见顶上巡走的卫士。

换了车之后,则被人告诫不许乱看,坐在车上和夏承乾以及夏夫人大眼瞪小眼,听着两人不断地叮嘱种种礼仪以及忌讳,夏玉树一时间觉得脑子有些发胀。

很明显,这两口子也对夏玉树上次参加国宴还有些阴影,被下旨面壁也就算了,被人揍得满脸是血,脑袋撞在金柱上,脑浆子都差点撞出来。

“你无官阶在身,不需要和任何人应酬往来,为父若是离席,不管去哪,你都老老实实给我跟着。”夏承乾道,“其余时候,不能离席,更不能往你母亲祖母那边跑。”

当世的礼教虽然讲究男女不同席,是为了方便各自划分圈子,倒不是为了什么男女大防。国宴男子和女眷分开,一个在前殿,一个在后殿。

两者之间并没有严格的分割,年轻人经常前后跑,要不然当初赵显也不会看见玲珑,进而发生后来的事情。当初,夏玉松和夏玉柏本来打算并肩子上,被夏景和和夏承乾生生喝退,才没有发生类似夏家三兄弟齐上阵,群殴小金王爷的事迹来。也得亏如此,才让人皇免了夏玉树的御前失仪之罪,并下令赵显于王府思过。

皇城占地辽阔,长生殿位于太极殿之后,更靠近后宫一些,面积也比用来朝会的太极殿大一些,毕竟要塞下这么多的文臣武官并其家眷子女。

在长生殿前,夏家一行人会和。夏玉树的祖母又拉着夏玉树好一阵叮嘱,以及对于自己丈夫儿子恶声恶气地吩咐,大意是若是夏玉树再有什么磕碰等等,便叫他们连觉都睡不安生。男女分成两个队伍,各自进入了前后殿中。在内官的引导下,夏玉树跟着父亲,坐到了一个相当靠前的位置。

殿内亮若白昼,数不清的宫娥内官行走无声,端着各种碗碟器皿摆放到位。一张张席案互对而放,分文武高低。官阶越高的,自然离前面越近。

在殿宇尽头,三层平台相垒,最上只摆了一张案几,此乃皇帝并皇后的位置。下一层则是诸王及子孙的位置,再下层则是公爵之家中最为鼎盛的几家的位置。

夏玉树的祖父虽然是国公,但是也没捞到一个台上的位置,而是坐在台下最靠前的那一拨。

夏玉松和夏玉柏各有官职,而且文武不同列,各自坐在距夏玉树位置比较靠后的地方。至于夏玉树这个白身,愿意跟谁坐在一起都不妨事,只是夏承乾放心不下,才将他按在自己身边。想到人皇特意叮嘱夏玉树到场,而且理圣要收赵显为徒,夏承乾眉间掠过一丝阴云。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夏玉树便看见赵显神色平静,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衫儒服,跟在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美妇人身后走进殿来,朝着大殿尽头的三层平台走去。

所过之处,两边的文武大员,不拘是几品官,都站起来朝着那名女子施礼,“见过理圣!”

什么?学宫三圣之一竟然是个女的?夏玉树实在是有些吃惊。

这倒不是看不起女子,而是他以为儒家讲究纲礼伦常,女子出来抛头露面的始终要少一些。而且他对于儒家之事也不怎么在意,便一直以为三圣都是男的。

夏承乾也赶忙站起来,顺便将夏玉树也扯起来行礼。理圣受了众人之礼,便一边回应一边前进,跟在她身后的赵显,自然更是显得谦卑有礼。夏玉树看过去,和赵显的视线相接,眼中同时闪过寒光。

对于夏玉树来说,当日赵显骗他过府暗算,要不是有玉牌出入灵界,只怕就会成为一枚端王府撬开夏府大门的棋子。而对于赵显来说,夏玉树不但逃出生天,更是倒打一耙,让端王府挨了人皇训斥,自己的宗室子弟的身份也失去了。虽然这本是此次计划的一环,但是光是看着夏玉树的那张脸,赵显便恨意难消。

理圣带着赵显,直上第二层平台,寻着一张靠左的座位坐了下来,而赵显便执弟子之礼,跪坐在她右侧身后不远处。

夏玉树跟着夏承乾坐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心头一沉,这看样子像是来者不善啊!左右前后都有视线打量,显然是知道夏玉树和赵显的那些恩怨的,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甚至还是当初事件的见证者呢!

待朝臣来得差不多了之后,便是四方小国的使者入殿了。神州大地乃是以大周为主,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南诏府再往南去,北极府再往北去,泰安府再往西去,都有一些少民的小国存世,和大周建交,互遣使臣。只除了锦绣府往东去,因为往东便是无尽之海,那里是魔道的地盘,算不上是真正的人族国度了,有也只能算是魔国。

这下子夏玉树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因为这些家伙虽然也跟人类差不多,但是有的身材高大,有的矮小,有的高鼻阔口像是狮子成精,有的却又五官聚拢,和现实世界里的外国人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对于这些人,所有人都只是看着,看着他们在殿中特意留出来的一段位置上坐下。

最后便是黄钟大吕声响起,礼乐声中,诸王并皇帝和皇后,一起从殿后走了出来,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

群臣起身,三呼万岁之后,人皇双手微张,喊了一声,“诸卿平身,今日上元节会,且入席欢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