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你真打算打地铺了?”
趴在床上,杜姐问我。
我把地铺铺好了,扭头看她:“怎么,你想跟我换一下?”
杜姐忙钻进了被窝了:“换啥,这样挺好。”
我嗯一声,把灯关上了。
互道晚安睡去,第二天早早就醒来,叫醒了杜姐后,我便出去洗漱去了。
乡下人大多早起,才七点多的时间,就有许多邻居端着早饭串门了。
说说笑笑打着招呼,旁边母亲还对我道:“小徐,去把你对象叫起来吃饭。”
我回头道:“那不是我对象。”
“费什么话,让你叫你就叫。”母亲道。
无奈回自己房间,刚叫醒了一次的杜姐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我过去叫了两声,她这才癔症着起床。
来到厨房东屋,我端着饭,亚洲蹲在路边吃着饭时,母亲凑到我身边,冲我小声道:“一会儿你也别在家带着,领着你对象去外面玩玩。”
我回头看母亲:“去哪玩?”
母亲道:“咱们村东头开了一家大型的连锁超市,附近好几个村子人都去,你过去转转,让你对象瞧瞧新鲜。”
心知道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我也懒得说了。
吃完饭把碗刷了刷,回头看杜姐,那边才端出来碗。
等着吧。
有二十分钟的功夫,杜姐这才吃完了,又等她梳洗打扮过后,才领着人去母亲说的超市去了。
才八点露头的时间,转悠到超市,嗬,人还真多,一打听,才知道今天超市鸡蛋打折,所以附近的乡亲早早的就起来了排队了。
这边超市们才一打开,人群哗一下子全涌了进去。
我跟着杜姐随人流走进去,边走边逛,最后在小吃栏停下。
挑挑拣拣要买小吃时,就听到耳后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徐大哥。”
我扭头一看,呀,是徐梦雅。
“徐大哥,真巧啊,你也来超市了。”徐梦雅过来道。
我点头:“啊,是挺巧的,你这起得挺早啊。”
徐梦雅笑笑,然后道:“习惯了,起的有点早,呀,你们买零食啊,这样吧,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小米酥,这个东西味道挺好的。”
我笑着说说谢谢,这边客气着,说了好长一段话,末了,我忽然看到因为超市里开着暖气而导致室内环境过热,从而脱了羽绒服挂在胳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徐梦雅脖颈。
见我目不转睛的看,徐梦雅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她脖子上不小心漏出来的纹身,道:“你脖子上那纹身是什么。”
“你说这个啊,这是一朵花,个性吧。”徐梦雅拉了一下肩膀上的毛衣,以便让我看的更清楚。
那朵花好似从背后蔓延上了徐梦雅的脖子上,只露出来小小的一截。
“你在身上纹身,你父母不骂你么。”我问道。
徐梦雅娇憨一笑:“我爸妈不知道,不敢让他们知道。”
我无语。
“对了徐大哥,明天你有事么?”徐梦雅问道。
我老实摇头:“没啊,怎么了。”
徐梦雅道:“那正好,明天我要去县城办事,你也正好闲着,不如咱们俩一块去县城把,顺便再去县城转转。”
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徐梦雅嗨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了,徐梦雅便走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重点来说应该是她的脖子上的纹身,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似的。
正看着,身后杜姐啪一声拍了我肩膀一下。
“还看呢,再看魂都没了。”杜姐道。
我扭头,抿了抿嘴。
把和徐梦雅约定跟杜姐一说,问她有什么意见。
杜姐一耸肩:“我能有啥意见,跟你回来就是玩了呗,你瞧着安排就行了。”
“唉。”
买了些东西回来,到家时正是十点多的时候,一进门,却见不着有半个人影。
当时我就愣住了,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好了在厨房,满院子喊母亲。
喊了半天,也没人理我。
今儿个也不是集会啊,按照平常的情况,母亲应该在家跟人打麻将才对。
左右找不到人,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徐儿,有事么?”
接通电话,母亲道。
“你没在家么?”我问。
“没,在地里呢。”
闻言我一愣,大冬天的去地里做什么。
“徐儿,我跟你说啊,地里发现死人了。”
一听这话,我瞬间就睁大了眼睛:“死人了?在那块地?”
母亲嗯了一声:“就咱家河边那块,那人死状老惨了,对了,你可别想着来,你在家陪你对象,女孩子家的,可不能看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我直接挂了电话,扭头看杜姐。
杜姐才拿起来一袋鸡爪还没啃,见我看她一愣:“咋了。”
“发生命案了,走。”我道。
杜姐鸡爪也不啃了,放下就跟我走。
把家里摩托三轮蹬上,载着杜姐就去了田里。
到了之后,大老远的,就看到人群熙熙攘攘。
停下车挤到了跟前,就看到最前面母亲跟几个村里大娘站在一块,拢着袖子指指点点。
我带着杜姐挤过去,到跟前叫了一声妈。
母亲回头,看了一眼,惊讶一声:“哎呀,你这孩子,不是跟你说了别过来了,你看看,还把人闺女带过来,这像啥话,把闺女吓着了怎么办。”
我随口道:“没事,她在局里是法医,见过的多了,尸体在什么地方。”
母亲手指着河里:“喏,你爸他正帮忙捞呢。”
我抬头看去,见父亲和几个派出所的年轻警察下河捞尸体。
打我记事开始,父亲就是一个警察了,在乡里派出所一干一辈子,我之所以考入警校,也是因为父亲的影响。
费力的到跟前时,父亲刚把尸体捞上来,大冬天的,裤腿都湿了一大片。
“爸,你没事吧。”我过去道。
父亲回头看是我,忙啧了一声:“你这小子,怎么过来了,还把人闺女带过来了。”
我哦了一声:“没事,杜姐她是法医,见的多了,没事的。”
父亲一听就乐了:“正好,乡里派出所的法医老婆产假,没工夫过来,闺女,你既然是法医,就来帮帮忙吧。”
杜姐点头,旁边有一个警员拿干净的手套过来递给杜姐。
杜姐二话不说就带上了,然后到尸体跟前检查。
父亲则看了看我:“有烟没?我的烟刚下河都湿透了。”
我从怀里掏出来十渠递过去。
父亲看了,啧啧道:“小兔崽子还抽十渠,你爹我抽的也只是五块的。”
我讪笑:“外面差不多就只有十渠。”
父亲瞥了一眼我,那样子根本就不信我的鬼话。
他点上烟在一根砍了的树桩子上坐下,深抽了一口,吐出青烟来。
一个乡里派出所年轻的警员上来道:“徐叔,要不你先换一下衣服吧,这大冷的天。”
父亲摆手:“不用,我年轻的时候不比这环境差?”
那警员看了看我:“文儿哥,你看着?”
这警员也是小时候常跟我在一块玩的,彼此较为熟悉,他姓何,在家行三,所以大家都叫他外号何三。
听了何三的话,我走上前到父亲跟前:“爸,你那不是年轻么,现在不行了,年纪大了,得注意身体。”
父亲看了一眼我,哼了一声,然后去警车里换衣服去了。
趁着父亲换衣服这会的功夫,我跟何三聊天道。
“这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
何三道:“今早上有人要来浇地,然后在河上游发现的,这不立刻就报警了。”
“河上游?”我一愣,抬头看去。
“河上游不是隔壁村么?”我道。
何三点头:“谁说不是呢,这不,我们都安排人去隔壁村调查了去了,看有没有那家知道这尸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