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你知道死者的身份是?”我惊讶一声问道。
徐梦雅见我反应,似乎有了一丝疑惑。
我咳了一声,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
徐母点头道:“你们说的死人是不是耳朵上有着硬币大小的耳环,中发,头顶一片黄,穿着白色小褂羽绒服,毛衣是高领的,然后裤子是皮裤。”
我点头:“没错。”
徐母道:“那就没错了,就是那闺女,昨天梦雅回来的时候,她过来找梦雅玩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我道。
徐母想了想,然后看向徐梦雅:“闺女,你那同学叫什么来着。”
徐梦雅迟疑了一下:“巧儿。”
徐母一拍巴掌,语气有些惋惜:“对,叫刘巧儿,可怜就要结婚了,怎么落得这个下场。”
“刘巧?”
徐母点头:“是啊,这闺女是刘镇人,上初中的时候跟梦雅一个班,对吧梦雅。”
徐梦雅牵强微笑,然后点头。
“那伯母知道刘巧父母是谁么?”我问。
徐母点头:“就刘镇上买木头的那个刘大头,是不梦雅。”
徐梦雅依旧点头。
“伯母你说昨天死者来找你女儿玩了?有这事么?”我问。
徐母点头:“有有有,她俩闹到了半夜,那闺女才走,还是梦雅把她送到村头的。”
我眯眼看着徐梦雅:“也就是说,最后见到死者的,是你咯。”
徐梦雅抬头看我,眼神有些惊慌。
徐母在旁边道:“小兄弟,我闺女是不是有啥事了。”
我点头:“从程序上来讲,梦雅妹子可是有严重的杀人嫌疑。”
“不,不是我,昨晚上我吧巧儿送回去到村口,看着她离开后才回来的。”徐梦雅忙摆手。
“是么?”我道。
徐梦雅道:“徐大哥,你要相信我。”
我低头想了想:“你当时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徐梦雅想了想:“十一点多,回来的时候家里都没人,我爸我妈都没在家。”
我又扭头看徐母:“那个时候你们老两口去什么地方了?”
徐母道:“俺们两口子十点多就去孩子奶奶那去了,十二点多才回来。”
听了两人的话,我有些迷糊了。
怎么总觉得这母子俩相互把嫌疑扔到对方的身上,也太奇怪了。
何三悄悄跟我道:“文儿哥,要不咱们还是先确认一下死者到底是不是刘巧吧。”
我想了想,然后点头,冲徐梦雅母子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告辞了,有事的话,我们还会回来找你们的。”
母子俩点头,这边把我和何三送出院子,徐梦雅小跑几步上来,问我道:“那徐大哥明天你还去县里么?”
我摇头:“怕是不行了,对了,你最好这些天也在家呆着,有事还需要你配合。”
徐梦雅愣愣的点头。
从徐梦雅家出来走没两步,接到父亲打给我的电话。
“死者身份确定没有?”父亲道。
我犹豫了一下,将这边情况给父亲说明。
父亲闻言隔着电话冲我吼道:“那你还不快去落实这件情况。”
急忙与何三回了派出所,想办法通知了刘镇的刘大头。
那边听到了消息,还满是不屑,说我们是骗子,还说这都过年了,你们骗子还不歇着之类的话么。
我无语,何三把手对我招了招,示意让他说。
我把电话递过去,也不知道何三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他放下电话,道:“行了,刘大头一会儿就过来。”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我在所里找到了检查尸体的杜姐,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喝着茶。
“杜姐,麻烦你了,本来是该休息的,没想到,又让你辛苦一趟了。”我满是愧疚道。
杜姐抿着茶,白了我一眼:“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你小子啥时候把昨天那一千块钱给我,我就安心了。”
我:“···”
“那啥,杜姐你不明白,这一千块不能给你,要不这样,这事忙完了,我从我工资卡里给你取一千块。”我道。
杜姐看着我,一副你脑子该不会有病吧的样子,道:“小徐,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麻烦,这不摆明了脱裤子放屁么,都是一样的钱,还有啥讲究么?”
我点头:“是的。”
杜姐抿了抿嘴:“得,随你高兴。”
说着,她就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
我过去拿报告看了看,问杜姐道:“死者结果怎么样了?”
杜姐呓语一阵:“经过进一步的判断,死亡原因已经确定是胸口上的插入心脏的贯穿伤所致,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天夜里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因为在河水中泡了一夜,所以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我听了点头。
“你那有什么发现没有?”杜姐冲我一抬头,问道。
我道:“一开始有点发现,不过刚才听你说了死亡时间之后,之前的发现就什么都不是了。”
杜姐愕然:“是么?”
我点头:“经过我们初次排查,死者很可能是附近刘镇上的刘巧儿,昨晚上和徐梦雅在一起玩到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徐梦雅把刘巧送走,一开始,我倒是怀疑过徐梦雅是在这个时候把人杀了抛尸河中,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河流的速度,死者应该不会一夜间就飘了这么点的距离,死者应该会飘得更远,同理可得,十点到十二点不在家的徐梦雅父母,也不可能会在徐梦雅前脚离开,后脚就把刘巧杀了的,至于同村的其他人,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徐梦雅,今早上咱们去超市碰到的那个女孩?”杜姐问。
我点头:“是的。”
杜姐啧啧道:“哎小徐,我没记错的话,那闺女对你印象可不错,有没有啥想法。”
我无语:“能有啥想法,杜姐你别逗了。”
杜姐呵呵一声:“瞧你这样子,逗你呢。”
“对了杜姐,我在桥墩下面发现了这个。”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从兜里掏出来先前在桥下发现的那块布料递给杜姐。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像是羽绒服上面的布?”杜姐道。
我点头,把之前在桥底发现的情况原原本本的给杜姐说了一遍。
杜姐听了后,捏着下巴想了想道:“小徐,你说,会不会是这个情况,凶手把死者挂在那铁条上,让本来可能是弯曲成勾的铁条逐渐捋直了,然后尸体坠落河中,你不也说了么,那两个经常打夜市的孩子回来路过桥上的时候也听到了一声咚的声音。”
我道:“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情况,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块红色的布料怎么解释?死者可是穿着白色的小羽绒服,两者颜色和手感完全不一样的。”
杜姐点头:“也是。”
接下来的时间等着刘大头上门来认死者,约有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派出所外面听到一阵扥扥扥(den)拖拉机的声音。
出门一看,一个瞧着脑袋较常人大了一圈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我拦住了他:“你就是刘大头?”
刘大头点头,然后急匆匆道:“公安同志,你快点让我进去吧,刚才你们同志给我打电话说我闺女没了,我还不信,给家里媳妇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昨晚上本该回来的闺女没回来。”
闻言我安慰道:“你先别急,目前还不知道死者就是你闺女刘巧儿,让你过来只是确认一下。”
刘大头唉了两声。
领着刘大头进来,杜姐见了,用疑惑的眼神看我。
我手指着停放尸体的里屋:“就在里面。”
刘大头忙不迭的冲了进去。
我也跟着进去了。
才进门,就看到刘大头一愣,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死者时,呆在原地半天没动静,良久嚎啕一声,大哭着扑在尸体上,用手锤床帮,歇斯底里的叫嚷:“闺女啊,我那可怜的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