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双腿追上了停在桥上的电瓶车,扶着腿喘气的时候,车上俩学生回头,看着我道:“你谁啊?”
这时候,何三也跟了上来,问我怎么了。
我直起腰来,看着两人,道:“你们昨晚上去什么地方了?”
俩学生白眼一翻:“你管得着么?”
我还没说话,何三在旁边一瞪眼,俩人立刻老实了:“去网吧了。”
“打夜市去了?”我问。
俩人点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下机的时候就回来了。”俩孩子道。
“那你们回来的时候,经过这座桥时,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我问。
骑车的那个孩子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何三在旁边瞪眼睛骂:“你个小兔崽子,问你你就说,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被何三这么一骂,那孩子忙道:“要是说不对劲,我还真没注意到,当时脑子迷迷糊糊的都。”
我看像坐在后面座上的那个孩子,下巴冲他一扬:“你呢?”
那孩子抬头想了想:“不对劲的对方,唔,我想想,好像没啥印象了。”
“仔细想想。”我问道:“比如说,有没有在河边看到什么人之类的?”
孩子摇头,忽然间,他叫了一声:“对了,我当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我追问。
“嘶,什么声音,你让我想想,呃,差不多就像回事咚一声这个样子。”
“咚?”我一愣。
孩子道:“是啊,我当时也觉得奇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还有别的么?”我问。
孩子摇头。
“三哥,我俩能走了么,你这朋友怪怪的。”骑车的那个道。
何三看了看我,我挥手让俩人走了。
“文儿哥,咋了。”等人走后,何三问我。
我没顾上说话,而是从桥旁边下了河岸。
何三也跟着下来。
抬头向桥面下看,见有一根捋直了的,筷子粗细的铁条。
踩着湿哒哒的河岸向桥下走去,一步一个坑。
何三跟着过来了,俩人到桥下抬头看,那根捋直了的铁条上挂着一块红色的步,约有小孩手掌大小。
左右看了看,桥下岸边放有两根懊糟透了的木棍,拾起来搭在了河面上,踩上去到铁条的正下方,稍微的一伸手,就够到了那铁条。
离得近了看铁条,就能看到有好几处脱落铁锈的地方。
用手帕将上面的红布取下来,看了两眼,像是棉袄外罩的那层布,和羽绒服用的布料差不多。
“文儿哥,你拿的那是啥?”何三在河边问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将布收起来,沿着两条棍子往回走,回到河岸上,把棍子拿起来放回去。
刚将棍子拿起来时,看到旁边水下的淤泥愣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河岸边表面上应该是胶泥,胶泥下面才是淤泥才对的。
手里湿哒哒的,一看手心,粘的全是淤泥,再一看棍子的两头,都裹上了一圈黑色淤泥。
甩了甩手上泥巴,在冰冷的河里把手洗了洗,然后冲何三道:“先上去。”
何三点头。
沿着河岸往上走,上来后,把鞋帮上的泥用枯草擦干净,然后把草扔进了河中。
要说话没说话,桥上面有一个人骑着电车过来了。
到跟前了,还是个熟人。
徐梦雅。
我猛然记起来,我说怎么觉得那条项链眼熟,之前在火车上的时候,在我座位的侧前方,有一个戴鸭舌帽的女孩脖子上就挂了那条项链。
可是那条项链怎么会在河里那具尸体上面?难道死者是那个女孩,不对,不像。
“徐大哥,好巧啊。”
吱呀一声,徐梦雅停下电车,和我打招呼道。
我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心想着那条项链的问题。
一定错不了,尸体上那条项链就是我在车上看到的那个女孩带的那条。
因为项链的吞口处是一个狐狸头吞口,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文儿哥?这女的你朋友?”何三道。
我回过神来,茫然点头:“啊,啊,是,怎么了。”
何三笑着摇头:“没,没什么。”
徐梦雅把手从车把手套里拿出来哈了两口气,问道:“徐大哥你怎么在这呢?”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徐梦雅就笑道:“反正也赶巧,要不去我家坐坐吧。”
我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徐梦雅嗨了一声:“没事,走吧。”
我还没说话,何三就道:“走吧文儿哥,反正咱们还要继续调查情况呢,先查那家不是查。”
闻言我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
倒是徐梦雅听了一愣:“调查,调查什么?”
何三哦了一声:“这不早上在河下游发现了一具尸体么,我们是过来调查的。”
“尸体!!!”徐梦雅瞪大了眼睛。
我白了一眼何三,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没事,你别担心,我们只是找一下死者的家属。”我道。
徐梦雅还是惶惶的看着我,有些害怕的样子。
“不是去你们家么,走吧。”我道。
徐梦雅嗯一声,骑车在前面走着,有些走神的样子。
她骑的较慢,我和何三就跟着走,正走着,徐梦雅回头问我:“徐大哥,发现有尸体应该是警察的事吧,你怎么也忙活了起来。”
我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我父亲是乡里的警察,我正好赶上帮忙了。”
何三在旁边道:“姑娘,你不知道把,文儿哥他本身在大城市里也是个警察,当然过来帮忙咯。”
我看了一眼何三,有些埋怨他多嘴。
一路走,没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徐梦雅家中。
低矮的院墙,两扇贴着旧门神的木门。
进去了,把车停好了,徐梦雅冲冒着炊烟的厨屋喊了一声:“妈,家里来人了。”
“谁啊。”
随着一声问,从厨屋里走出来一个短头发的中年女性,看到我和何三,先是一愣。
“伯母你好。”我上前客气道。
徐梦雅母亲皱眉看着我,一脸的提防与谨慎,就好像我是她仇人似的。
“妈,这两位是我朋友,也是警察。”
“警察?”徐母诧异道。
何三上前,道:“伯母你好,我们这次过来是要调查一件事。”
“调查什么。”徐母问。
何三道:“今早上在两村交界处的河中发现一具尸体,女性,年纪不大,中等头发,身上穿着白色羽绒服,我们是想问问,您认识死者么?”
徐母摇头。
倒是旁边徐梦雅听了若有所思。
我看在眼里,觉得这里面有点情况。
“闺女,去倒茶去,我跟两位公家人说说。”徐母道。
徐梦雅答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
然后徐母一把拉住了我和何三,一手一个,把我俩带到了僻静的地方,道:“两位警察,我有情况要跟你们汇报。”
“您知道那具尸体的身份?”我道。
徐母点头。
“那尸体是谁?”我问。
徐母正要说,却连忙摆手:“嗨,我想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别的。”
“别的?”我愣了一下。
徐母点头:“是我闺女。”
“你闺女咋了?”何三在旁边问。
徐母道:“我闺女身上有纹身。”
我听了倍感失落,还以为是啥大事呢,这我知道啊。
何三还笑道:“大妈,这不算啥,现在小年轻追赶时髦,都会在身上弄个小纹身的,实话跟你说,要不是因为我是警察,我也想弄一个,多帅啊。”
我在旁边看了看何三,心想你什么审美观。
“不是的警官,我告诉你们,我闺女这次回来啊,她···”
“妈,妈,你们在哪啊?”
徐母话没说完,徐梦雅的声音就叫了出来。
徐母忙走出来:“这呢,这呢,刚才两位警官找我问早上死人的事,我这不突然想起来,这两位警官说的那个死人跟你昨晚上那个来咱家你那同学模样差不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