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替别人顶罪一说，并不存在。”我道。
局长一愣，跟着问我：“那张敏是怎么做到被一个假人装成的水鬼拖着投的井？”
“你怎么就确定当时拖着张敏的是假人？”我反问。
局长为之语塞，良久才道：“这不你亲口说看到的么。”
我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一样认为是张敏被假人拖着投的井，直到今天晚上我和王哥在小饭馆里要吃饭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故事。”
王头在旁边立刻搭腔：“你是说那个鬼故事？”
我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好朋友背靠背的鬼故事，让我想明白了张敏当时到底用的什么方法。”
“我一直都以为张敏当时是被拖着走的，我也是这么和你们说的，你们也自然而然的认为我说的就是对的，可是，仔细一想，当时我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是听到声音才从赵老四跑到张敏家的，在得知李春花被杀之后，就看到窗户边有一个影子，我跑到窗户边看的时候，那时候那个假人已经抱着张敏到了井边，王哥你如果有印象的话，应该知道那晚上井边有多黑。”我转头看着王头。
王头点头：“没错，当时井边的确挺黑的，可是这跟张敏有什么关系？”
我道：“很简单，因为隔壁亮着灯，导致张敏佳院子中非常黑暗，差不多就是灯下黑的原理，在这种昏暗的情况下，追出来的我只看到了两团影子，因为我之前看到窗户边水鬼的模样并不是张敏，追出来时，下意识的就把黑暗中的两个影子当做了张敏被水鬼拖着走的。其实，当时并不是假人抱着张敏，而是张敏背着假人。”
“首先，张敏依旧是踩在冰块上，向井边滑行，在自己后脑勺上贴个人脸形状的照片，然后将假人伪装成自己，背在背上，这样一来，向井边滑行的时候，就会给人一个是她被水鬼拖着走的假象。”我缓缓道。
“可是这么做不会太冒险了么，难道她不怕速度来不及，被你追上？”局长沉吟一声，问道。
我摇头：“不会，局长你回想一下，李春花被杀的那个房间，从窗户到井边，其实是一个斜坡，坡度大概在十五度左右，而从窗户到井边，中间只有五六米的距离，短时间内的话，我从床头跑到窗户，时间也差不多张敏从窗户到井边了，就算中间稍微耽误了会时间，也有窗台拦着我，足够她背着假人跳井了，因为我不可能在看到水鬼之后还绕路从房门出去。”
“可是张敏是怎么确定你什么时候进的房间，并掐好时间出现呢？”
“因为张敏当时就在屋子旁边的屋山东头等着，她是亲眼看到我进了房间，才出来的。”我道。
“你确定？”局长问。
我点头：“没错，我有证据证明我的观点，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和王头去张敏家的时候，在她家屋山东头附近，发现了一个干掉的泥坑，是方形的，而且，今晚上把张敏方文兵等人带回来之前，我在张敏家的井中，发现了这个。”
说着，我探身从沙发地下抽出来了我今晚在张敏家井中找到的证据。
一块木板，一套白色一衣服。
“这块木板的大小与那个方坑的大小差不多，足以断定当时张敏是踩在冰块上，看到我进入房间之后才出来的，另外，案发那晚，窗户到井边这一段距离的水渍中，还沾着许多湿泥。”我说这。
“这么说，所谓的水鬼杀人方法，就这么简单？”局长一副想不透彻的模样。
我点头，又将木板和衣服拿起来：“喏，这木板和衣服上面还有浮萍的残留，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张敏在装成水鬼吓唬了我和王哥之后，从水里游走沾上的，而且那晚上我跳到井里把张敏捞上来的时候，衣服上也沾了些浮萍，您应该知道，井里一般不会有浮萍这种东西才对，这就证明，三次在命案现场装成水鬼的，都是张敏。”
局长点头，忽然嘶了一声：“不对啊，如果说，张敏按你这个方法装成的水鬼，那她是怎么把人给溺死的，方建国他们三个都是常年干农活的，力气应该不小，张敏一个女人，怎么把他们三个给按在水里淹死了？如果说是李春花，两者都是女人，应该没多大问题，可是方建国赵老四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
我啧啧摇头：“不不不，张敏并没有把他们三个淹死，而是让他们三个窒息而死的。”
“什么意思？”
“小徐，你是不是想说张敏是用你下午发现的那个方法，把他们三个给杀死的。”王头啧一声道。
“方法？什么方法？”局长愣愣道。
我笑了：“其实很简单，就是用几张纸，浇上水，折叠成合适的厚度，然后盖在人的脸上，就能把人给闷死。”
“别逗了，我经常用湿巾擦脸，也没见我被闷死啊。”局长嗤笑出声。
“您当然不会被闷死，因为你缺少了一个最关键的步骤。”我打断局长的笑声。
旁边王头恍然大悟：“把人头下脚上倒过来，然后用湿纸蒙住口鼻。”
我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这也是我们在案发现场见到死者都是头下脚上的死状原因，同样也是在现场以及死者身上找不到大量水渍的原因所在。”
“就这能杀人？”局长摇头。
我还没说话，旁边杜姐搭腔：“虽然很荒唐，但实际上就是这样，方建国赵老四和李春花三个人的尸体我都解剖检查过了，他们三个的肺叶以及喉咙中并没有水，也没有浮肿，这说明他们不是淹死的，反而是鼻腔有少许水渍。”
我搭腔道：“这是因为是倒立着闷死的，所以水到达不了喉咙和肺部，因为是闷死的，死前拼命呼吸，才把纸上的水渍吸入鼻腔。”
“不对，还是不对。”局长摇头。
我转头看着他。
“就算是用你说的这个法子杀的人，可是张敏是怎么把纸蒙到他们三个的脸上的？总不能是他们三个良心发现自己求死把。”局长打趣笑道。
“是用绳子捆着，然后用这个法子杀死的。”我道，紧跟着，给出答案：“第一，竹屋里方赵两人死时躺的椅子上，有绳子摩擦的痕迹，另外，与李春花三人的尸体上，能找到绳子捆过的红色痕迹，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仔细找是能找到的。”
“至于怎么把他们三个用绳子捆住，我想，只需要趁他们不备用棍子钝器之类的打昏就行了。”
局长想了有一会儿，还是摇头，问道：“可是小徐，如果找你说的这样，还有一点不对啊，你仔细想想，李春花被杀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她并不是头朝下的。”
“是么？局长你应该还记得李春花的死状吧。”我反问道。
局长点头，然后自己做了一个身子扭曲的姿势，下半身正常，上半身扭转九十度并身子向后弯曲，头仰着道：“好像是这个样子的。”
我笑道：“这就对了，常人睡觉，就算是睡相不老实，可是身体也会面朝一面的，李春花这个死状，您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把她弄成这样的。”
“我明白了，小徐你意思是张敏把李春花上半身拖下床，头贴着地面，用湿纸闷死了之后，把尸体随意的扔到床上导致的吧，因为很时间紧迫的关系，所以张敏也没有好好的将李春花的尸体摆正？”王头道。
我点头：“是，也不是。”
话落下，仔细听着我阐述案情的三人同时一愣。
“张敏杀掉李春花之后，的确是很随意的把李春花尸体这么给处置的，但是却不是因为时间紧迫。”我道。
“什么意思？”
“我想，张敏之所以这么做，因为和她今晚上主动认罪的关系有关。”
“她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被方大可发现的可能，故意的留下证据，为的就是两败俱伤。”我说完，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张敏后来又留线索让我和王头找到竹屋下藏着的毒品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