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想着,耳边有阵阵喧哗。
扭过头去一看,见楼下两层的卫生间里,有几个工人模样站着,手里还拿着工具,瞧那个样子,是打算要修缮什么。
怎么回事,王头没和院方说断案期间不许有破坏命案现场等一些有嫌疑的地方么?
回过神来,迈步走出房间,来到向下二层,转进卫生间,进去之后,看到几个工人嘴巴里叼着烟,踩着三角梯,正对这卫生间的排风扇忙活什么。
“大叔,你们在做什么呢?”
我开口问道。
一个工人停下手中活计,扭头看了一眼我,哦了一声:“没啥,这不卫生间里排风扇坏了么,医院方面通知我们过来修修。”
我走过去,抬头一看,果然那排风扇已经坏了,动也不动。
“这东西坏多长时间了?”我问。
工人道:“应该有几天了吧,之前医院就联系过我们,但是我们因为忙,一拖再拖,所以今天才动工。”
我点点头,正要将情况给他们说明并已经做好了道歉的准备时候,眼睛瞥见排风扇上下横过有一条大约一公分左右宽度长有一手臂左右的灰黑色脏印子。
“等等。”
我叫了一声。
几个工人都疑惑的看着我。
“大叔,排风扇旁边那道痕迹怎么回事?”
“咋了?有什么事么?”坐在三角梯的工人疑惑的用手抹了抹那道痕迹,还回头瞅了瞅我,开口问。
“你们来的时候有这个痕迹么?”我问。
几人摇头。
“大叔你下来先。”我道。
“小兄弟你别闹,我们这忙着干活呢。”一个工人走上来推搡着我,试图把我赶出去。
我挣脱他,一转身绕到他身后,伸手就去兜里摸警证,嘴上更是下意识喊出了声。
“我是警察,今早上医院发生命案,我们正在调查这件案子,我们警方怀疑这间卫生间就是凶手行凶的地方。”
话落下,我愣住了,警,警证没带。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几个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打量着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更有一个工人开口道:“小兄弟,你别唬人,你一个警察穿着病号服,蒙谁呢?得得得,快出去,再跟我们闹耽误我们工作的话,我们就把你带到公安局,告你一个冒充警察的罪名。”
闻言我正要辩解,但是那几个工人却不由分说的把我推搡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站在卫生间门口,我不断要挤进去时,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扭过头一看,见是艾朗。
一时间,我热泪满眶。
“前辈,你怎么在这,可让我好找,王头有事叫你过去呢。”艾朗道。
我拉过艾朗,道:“先不说这些,你先跟这几个大哥说一下我到底是不是警察。”
艾朗疑惑的用眼神打量几个工人。
工人们话也不说,都低着头。
毕竟艾朗作为出勤的警察,是身上是穿着警服的。
有艾朗证明,我得以进入卫生间,跟坐在三角梯上的工人大叔说了一声,换自己爬上去,在排风扇口上,仔细上下左右横过的直线痕迹。
嗯?
奇怪,这排风扇洞口向外的一面边缘处怎么有碎石痕迹?
下了三角梯,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排风口,洞口靠近死者病房哪一方向,果真有碎裂的痕迹。
抬头望向死者病房外的窗户。
一整面的墙壁上,林林总总挂着许多空调外机。
等等,空调。
眯眼看向六七米外空调管道口,模糊间能看到管道口与卫生间相对的方向,有和卫生间排风扇口一样的碎岩痕迹。
难道说。
我急忙缩回身子,迈步就向外跑。
刚出来卫生间,要上旁边楼梯时,一边热水室里出来一人,一没注意,两人撞在一起,都摔在了地上。
“哎呦。”
“谁啊,这么冒失。”
嘟囔声在耳边响起,我一愣,抬眼一看,是胡自信。
他现在不是应该接受着盘问么。
“徐儿,是你啊。”见到是我,胡自信停住了唠叨,起身将我扶起来。
我揉着生疼的左肩,疼的直皱眉:“胡大叔,你不在下面,怎么回来了?”
胡自信哦了一声:“是这样的,口供录完了,警官先生就先让我们回来了,等有事再叫我们,不过虽说是让我们回来了,可是不让我们到处走,徐儿你们都是同事,你给说说去。”
我摆手呵呵笑道:“那个抱歉,这事我做不了主,毕竟这是规定。”
胡自信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左右看了看,问道:“说起来,胡大叔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胡自信疑惑的看着我:“徐儿你糊涂了,叔的病房就在这层楼。”
我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忙糊涂了。”
胡自信乐呵呵的笑。
“行了大叔,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急着办呢。”
跟胡自信说完,我抬腿便走。
胡自信还在后面直摇手:“你慢点,看清楚路。”
我答应一声,才跑上楼梯时,忽然停住,回头看了看楼梯口站着冲我摇手的胡自信,整个人愣住了。
“徐儿,怎么了?”胡自信问我。
应该不可能吧。
我心里自嘲一笑。
“没,没事。”
说完,我扭头边走。
上了死者赵清河所在的病房楼层,到跟前了,王头他们已经回来都在房间里呆着了。
“小徐,你去哪了?我刚才让艾朗找你去了,他人呢?”王头问。
我一边搬来椅子,一边道:“哦,他在后面呢。”
说着,将椅子放在空调下方,站在上面,一把扯开遮住空调管道的窗帘。
管道洞口处,一条垂直的痕迹显现在面前。
果然是这样,凶手果然是靠这个方法进入命案现场的。
绝对错不了。
“啊,真是累死了。”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进来杜姐,打着哈欠,一副累的要死的模样。
“小徐?”
看到站在椅子上的我,杜姐一愣。
旁边王头还不断的冲杜姐发出嘘声:“小徐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别打扰他。”
杜姐给了王头一个白眼,到我跟前了,抬头看着我。
我低头看着杜姐,不明白杜姐要做什么。
正想着,杜姐一把将我拽下来,用手指点着我的肩膀:“你去做什么了?看看,伤口都裂开流血了,你都没注意到?”
我一愣,低头一看,果然有丝丝血迹透过绷带渗出来。
“咋回事?”
杜姐掐腰问。
“呃,这个……”我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老实说,这伤口八成是之前和胡自信撞在一起的时候撞开的,只是当时没注意而已。
“孙尚,去医院护士那要点药和绷带过来。”
杜姐冲孙哥道。
孙哥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这边一行人离开死者房间,临走时,王头还吩咐不许人进入现场。
回到我的病房,在杜姐等人的要求下,我老实躺在病床上,看着冲我唠叨的杜姐,一阵无语。
旁边王头倒是给我说了两句好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孙哥带着药和绷带回来,还领来了一个护士。
解开衣服扣子,褪去衣服左边露出肩膀,由着护士给我包扎,内心的思绪却再一次的飘到了远方。
凶手是用什么方法进入现场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具体凶手是谁,我却不敢确定。
基本上,能确定凶手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
首先是在监控里明确进入过卫生间的胡自信,以及有着作案动机的高良与邓海。
但是在三人中找到谁是凶手,恐怕还需要有力的证据才行。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把爬满了蚂蚁的凶器水果刀,应该是指证凶手的有力证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