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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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残阳血光

昊天无极,地罗乾坤。雄伟壮观的青山派内门盘踞于浩瀚天地之间。无数的飞岛众星捧月的围绕着这座庞大的城池。玉宇琼楼纵向交错,画栋飞甍错落有致,神功意匠美轮美奂。乾坤轮转日月星旋,这座磅礴之城矗立于四峰之巅,历尽沧海桑田,叙尽青山派威立于七洲之上的宏光,耀射苍穹,俯瞰七洲。

天空静逸一片祥和,飞过一片恢宏的建筑,楚云来到了一处飞阁流丹的院府上空。她花容泛着忧愁,抬头望了望清明静逸的天空,朱颜显得憔悴,迟疑片刻之后她落了下去,身影没入了院子中。

这里是张天林在内门的住处。三进三出的院子十分雅致,进入内门之后除了李飞,其他的人都得了一处这样的院子,配套物件婢女管事一一俱全。相较于外门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当然这是对于旁人,对于张天林在外门之中所住的无天洞府来说却并非如此。

院子里张天林的房门紧闭,除了韦驷空无一人,要不是院中那一树开得繁盛的灵樱,此处会显得更加的冷清。楚云还未进院子,韦驷便知道是她来了,因为此时能来这里的也只有楚云了。两人远远的相视一眼,亦无语亦无赖,只得静静的站在屋外,静静的守在这里。

自从被张阙东从琳琅仙岛带回来之后,张天林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再没见过任何人。门窗紧闭里面一片黑漆漆,没有一点动静。楚云和韦驷每天都会来这里,日复一日紧闭的房门依旧没有打开,里面也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但韦驷和楚云依旧会来。他们去找过张阙东,他们试图劝说张天林,但最后都化作了无赖,只有这般无助的守在这里。

天光渐暗,在沉默中楚云和韦驷又在这门外站了一天。凝望着紧闭的房门,楚云这个平日刁钻的女子此刻显得温柔没落,柔声道:“师兄,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有些不舍的踱步而去。

“不要再来了。”忽地黑漆漆的屋子里飘出了张天林了冷冷的声音,这声音沉重而沙哑。门外的韦驷和已到院中的楚云突地脸色一惊,听张天林的声音明显状况不是很好。

“师兄——”楚云疾步而回,拍打着房门。“你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滚。”

“师兄你若不愿见我,我立刻便离开,但你千万不能这么对自己呀?”楚云带着祈求,晶莹的泪珠溢出眼角,止不住的从她雪白的脸庞上滑落。

“天林我们不可以放弃,我们还有机会。”韦驷大声道。

“机会?呵呵呵——你们走吧。”张天林情绪激动,但此言短短几个字却无比的悲凉。

“对师兄,来日方长机会一定会有的。你是秦川张家之子,你是青山天骄,他李飞就算逞得了一时也逞不了一世,我们还有机会。你先把伤养好,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呀。”楚云声音温柔但却坚定,就像张天林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之中的地位一般不可动摇。

“天骄?张家?哈哈——哈哈——”张天林的声音变得颤抖。

“师兄——”楚云拍打着紧闭的房门,担心之色尤增。

“天林。”韦驷面色阴冷,紧紧的盯着黑漆漆的屋子。“我这就去杀了李飞。”说完愤然而起。

“站住。”张天林无力的呵斥道。

韦驷立在空中无语,楚云停止的敲门,两人盯着黑漆漆的屋子担心的表情似有期待。时间停顿,空气沉默,许久之后那扇两月都未曾开启过的房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慢慢的打开了。在这一刻,楚云和韦驷的脸上都泛起了希望。楚云韦驷对望一眼,两人踏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片黑暗,当楚云和韦驷进入之后那房门又啪嗒一声合上了。因为两人的进入而带来的一丝鲜活和生气,也啪嗒一声被拒之门外。韦驷和楚云在屋子里慢慢的走着,在黑暗中寻着张天林的身影。二人知道屋子里之所以如此黑是因为张天林施法所至,所以二人也没支起光亮,破坏这张天林布下的黑暗。

楚云和韦驷走入屋子里间。黑暗中张天林的身影孤独而又萧条。单薄的身躯裹着一件黑色长袍,似被这黑暗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呼吸间胸口剧烈起伏,似以无力反抗即刻就妖被这黑暗吞噬掉般。

“师兄?”

“天林?”

“哈哈——哈哈——你们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像是天骄吗?”张天林慢慢地转过头来,披散的长发下脸色惨白,道道银丝在这粘稠如墨的黑色之中特别扎眼,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韦驷和楚云都是一惊。

见两人复杂的眼神,张天林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会的,师兄,这一切不是真的。”楚云凝望着张天林不住的摇着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张天林奔去。

“别过来——”张天林大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们了。”

楚云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她是一个高傲的人,在她心间张天林是一个高傲的人。在这些日子不安的等待中她设想过许多的情况,但都没有这般的糟糕。她凝望着张天林,黑暗中那个原本自己熟悉的男子,在她心间那个不可一世如皓月气高的男子,隐在这黑暗之中是那么的绝望,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的生气,似是他的灵魂都已死去。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楚云不住的摇着头,不知所措的往后退去眼神中充满慌乱。似这一切发生在她自己身上都还要痛苦。

“你为什么还不走?”张天林目光从韦驷身上划过,慢慢的转过去,一步一步向前慢慢的将自己隐于这黑暗。

韦驷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他默默的注视着张天林。阴冷的脸色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更加的阴冷,心间的一切复杂情绪被痛苦所取代。看着张天林他心如刀绞,紧握的拳头骨裂的声音啪啪作响,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掌心,鲜血在黑暗中沁出指缝慢慢的滴下。

突然在他面前张天林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这个在他心目中高于一切的男子倒了下去。韦驷身影一闪接住了张天林。黑暗中泪水使得韦驷的双眼更加的模糊,在韦驷的怀中张天林单薄的身体,连气息都变得微弱。在这一刻韦驷内心崩溃了,他紧紧的盯着怀中张天林,冰冷的双眼中拂过万般情绪,最后化作撕心裂肺的痛苦。

“啊——”

韦驷撕心裂肺的叫声穿透黑暗,刺破长空。还未走远的楚云内心猛地一惊急忙调转而来。韦驷痛苦的呐喊着,泪水止不住的从他双眼之中滴落。

张天林脸色惨白,慢慢的睁开了暗淡的双眼,眼神流转,他慢慢的抬起右手抓向空中。嘴中喃喃、、、

心痛的抱着张天林,韦驷把手伸向张天林的手。“江影、江影、、、”韦驷听清的张天林口中所念,他微微一顿,在这一刻是这么的触手可及,但确又是如此的遥远,韦驷收回了自己的手。痛苦、悲伤,无赖和愤恨将他包裹。

这一刻在张天林的脸上,随着眼前那一幅幅流转的画面,泛起了不同的情绪。但在这所有的表情之中,只有在他想到江影时才存有那么一丝的喜悦,“风罢云定乾坤转,此情此恨此生了然、、、”张天林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的放下了抬起的右手。

“天林——”

“我再世不愿再为张家儿郎,韦驷把我的骨灰带到南冥圣州,听说那里有通往另一个、、、”张天林含着的最后一口气落下,闭上了双眼,他的身体慢慢的变得冰冷。

“师兄——”。楚云一把推开房门。看着韦驷跪在地上,怀中的张天林死气沉沉。楚云伤心欲绝无力的靠在门框上。随着张天林的逝去,屋内的黑色也跟着褪去。斜照的夕阳如血带着殷红将屋子笼罩,将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半晚的霞光将天空晕染成一片血红。

“啊——”韦驷测底崩溃,怒嚎着猛地抬头,痛彻心扉的脸上血红的双眼之中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愤恨。他跪在地上,昏暗的房间内,抱着张天林冰冷的尸体,如侵入人间的妖魔,心间的痛苦化作仇恨测底将他吞噬。此时韦驷所散发的恐怖之感令一旁楚云都不禁害怕不已。

“李飞——”一声怒嚎带着韦驷心间无尽的恨意冲出院子袭向苍穹,整座院子在韦驷的愤怒之中微微颤抖。院中那树开得繁盛的灵樱花,顷刻飘散而起,纷飞的红色花瓣充满整个院子,飘进屋子,漂出院外,飘向天空,片刻的美好之后尘埃落定,那一片片鲜红慢慢飘落,那曾经的美好终将沉入大地。

“啊切——”神秘之地内,悠闲的躺在草地上的李飞不禁打了一个喷嚏。“怎么回事,今天眼睛老是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福,今天说不定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李飞随手摘起一根草衔在嘴中坐了起来看向远处翻滚的云海间,一叶孤舟之上潜心垂钓的萧青冉。

冥剑剑灵静静的站在李飞身后。金色的身躯比松树还高出许多,金色的铠甲在明亮的阳光下发出铮铮之光,双首面具之下,长须鬓髯在和煦的微风中飘动。如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带着威严与沧桑,让人望而生畏。

“冥叔走我们去看看师傅他钓到鱼了吗?”李飞淡淡一笑,飞到了剑灵的肩膀上坐下。这把木剑自幼陪着李飞长大,在一次无意间李飞发现了这把剑的不寻常,所以更是倍加珍惜。怀璧其罪李飞一直都十分的谨慎。

至于冥叔和这冥剑的真正威力,李飞却还是在和张天林比试时李飞才第一次见识,在他心间这剑灵就如自己的亲人一般。此剑是冥剑,所以李飞就称其为冥叔了。李飞于此剑心意相通,他能感受到冥叔也很乐意自己这么叫他。

蔚蓝的天空染尽了一切只留下那几朵慢悠悠的白云。微风带着和煦拂过松林,吹过草地。暖暖的阳光照在李飞身上感觉特别的舒服。坐在冥叔的肩上,翠松如毯在李飞脚下铺向天边,李飞的心情就如眼前的景象般格外的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