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女帝风华:我的郎君是傲娇
9133200000055

第55章 是你太过高看了自己

大婚这一场争锋终于告一段落。

夜晚,残月高悬,扶桑精疲力尽的回到酒肆,只见彦昭伫立于后院中,一身冰蓝色的锦袍衬出他挺直而高大的身影。

扶桑走到他身边,说话有气无力:“这么晚了,你站在这儿干嘛?”

月色下的人目光流转,一双深沉的眼睛恍如泉水,他勾起唇畔,微微而笑道:“我在等你回来。”

我在等你回来。

扶桑恍惚的想,这句话应当是亲人之间常说的话,可是她以前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也从未体会过这句话的温暖。

这一刹,扶桑心念一动,眨着眼睛将零星的眼泪忍回去,颔首道:“等我做甚?你有什么事找我?”

彦昭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担心你有事。”

扶桑立刻抬起头来,牵动唇角,脸上拉开一抹倨傲的微笑:“我能有什么事?那对狗男女已经入狱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彦昭抬手,轻轻抚了抚扶桑的眉心:“高兴为何皱眉?”

扶桑哑然,只好低着头承认:“若是你被自己曾经百般信任的人骗了,你能高兴得起来吗?”

墙角的杏树枝叶相拂,沙沙作响。彦昭沉吟之中,眸光荡漾。

被人欺骗,被人欺凌,于他而言如同从小的功课,然而见惯了这人情冷暖的他,在望见扶桑垂泪时,心仍会被揪起似的痛。

隔了一会儿,彦昭轻车熟路的牵住扶桑的手,却换来扶桑一记鄙夷的眼风:“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干什么?”

彦昭嗤之以鼻:“我多次救你,不知与你肢体接触了多少回,你受伤这次,我还亲自为你脱下了外衣……”

说到这里,扶桑满脸涨得通红,连忙打断他:“所以你拉着我想做什么?”

彦昭平静无波的脸上隐有一抹清浅的微笑,他望着扶桑:“带你出去散散心,否则让你在屋里憋死不成?”

话落,彦昭已拉着扶桑的手,驾了一片云,徜徉于夜色之中。

不一会儿,扶桑忽然望着脚下的麦田,说:“我想下去看一看。”

彦昭记得这是扶桑与子瑜从前最爱来的地方,因而有些疑惑,却还是什么也没说,由着扶桑的性子,与她一同落地。

扶桑走进麦田里,良久,对彦昭回眸微笑:“我从未仔细看过夜色下的麦田,原来这样好看。”

她的微笑弥散于戚戚然的月光下,转眼,满面凄楚,此刻,她终于对赵淮玉以外的第二个人敞开心扉。

“我是孤儿,因救了狼王,所以被狼王带回天狼族。狼王征战一生,与狼后并无子嗣,她们对我视如己出,故而我的日子甚是快活。”

“可是自从狼王过世之后,我才知道,狼王狼后待我再好,对我恩重如山,却终归不是我真正的亲人,若是我能像铃兰素荣那样,哪怕是父母已经过世,却仍能被已故的父母庇护,也不必吃尽苦头。”

“可是我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我既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何会出现在断崖边,也从未听人说起我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都说我是异族,说我是妖女。因为我与这里的人流着不一样的血,所以他们觉得今日的一切都是我活该。”

彦昭静默半晌,方开口道:“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帮你找到自己的亲人,找出自己的身世。”

扶桑抬眸,隔着几株麦穗与彦昭对望。

这一刻,他的脸庞在她心里刻上了一个轮廓,仿佛是一个无法冲刷的证据,证明她开始有些离不开他了。

次日,扶桑刚推了房门出来,便望见赵淮玉鬼鬼祟祟地躲到门后,想必是悄悄在门外偷看了许久。

扶桑咳嗽一声:“看见你了,赶紧出来。”

赵淮玉缓缓走到扶桑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惊奇道:“你竟没有哭鼻子!”

扶桑两道柳眉挤在一起:“有什么好哭的?”

赵淮玉摸着下巴推测片刻,会意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昨夜有彦昭相陪,开导了你。”

“怪不得他昨夜不让我等你回来,还说我要是出面安慰你,肯定更让你恨不得轻生!”

每当扶桑伤心之时,便总觉得赵淮玉像个傻子,这次也是无奈的摇了一回头:“赵淮玉,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淮玉扭捏片刻,才羞赧道:“那个,你真的没事吧?”

扶桑心上弥漫着一股暖意,却又偏偏与赵淮玉一样,说不出什么体己的话来,于是干笑道:“你看见我有什么事了?”

赵淮玉又踌躇了一会儿,弱声对扶桑说:“今日一大清早,牢狱里的狱卒便来传话,说子瑜想见你一面。”

扶桑心上一紧,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赵淮玉急忙继续说:“我已经替你回绝了,说你不想见他。”

扶桑怔怔地回答:“做的好。”说罢便出门去了。

天狼族大大小小的景观,没有一处是扶桑不曾去过的,倒是这牢狱,扶桑从未进去过,想必子瑜和铃兰也是第一次见。

扶桑到了大牢,由狱卒带她走到一间牢房里。

子瑜仍旧一袭青衫,枯坐在一堆凌乱的稻草之间,见门外停驻着一抹朱红色,他立即站了起来。

“扶桑。”子瑜走到扶桑跟前,一双眼睛里含着千言万语。

扶桑淡淡觑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自然是有,有数不尽的亏欠和惭愧,最后却也只能深沉地道出三个字来:“对不起。”

扶桑摇头冷笑:“说这三个字有什么意思?”

子瑜垂眸,眼底尽是沉痛:“事已至此,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只是我想告诉你,并非你不好,而是我与阿兰自小相识,在遇见你之前,我便与她惺惺相惜。”

“她自小孤苦零丁,需要别人保护……”

谁不需要保护呢?

扶桑皱了皱眉,果真是哀莫大于心死,直至此刻,子瑜竟还在袒护铃兰的罪恶,仍然不后悔为她牺牲。

这也许是真爱,可是对于扶桑来说,却是一段嘲讽。

扶桑冷冷打断了他:“说起来,我何尝真心真意的爱过你一刻?不过是从小狼王就将我指婚给你,而你胸怀大志,勤勉好学,让我心生几分欣赏罢了。”

“我从未真正去爱过,对你也只是一种习惯。习惯难改,可我不怕吃苦不怕煎熬,你若是早些告诉我你的心意,我扶桑难不成还会死乞白赖求你留在我身边不成?”

“子瑜,说到底,是你太过高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