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天音的笑容回荡在整个天宫,令人不寒而栗。
天帝似乎察觉到了天音的意图,大声冲着封神阵喊道:“快停下,快停下!”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封神剑已呼之欲出,此时破阵,六十四名上仙只能一起死。
只见一阵强光从封神阵中散发开去,没有人能站得住,没有人能睁得开眼。九重天慢慢重叠扭曲,然后顷刻间刷地一下,全部化成硝烟。
然后就是一片死一般地寂静,众仙慢慢睁开眼,封神阵消失了,六十四位上仙也回到了灵霄殿。
“怎么回事?封神剑已成了吗?”众仙面面相觑。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天帝谨慎地朝四周看去,没有天音的踪迹。
衍岐艰难地站了起来,他往四面八方看去,不知道天音去了哪里。
天音!天音!
就在众仙一片混沌的时候,却只见天音和白羽慢慢从上方落下。
天音跪在地上,她抬头看着白羽,她的双眼早已流了鲜血。她的血从眼中流出,一颗又一颗。
“白羽!”众仙大惊,转而看清,这只是白羽的残存的一丝魂魄。
“白羽哥哥……”天音跪在地上,扬着头,她睁着双眼,泪如雨下。赤姬在她手中变回了那副残破不堪的扇子。
“天音!”白羽开了口,他一把剑搭在天音头顶,没有人知道,那是不是传说中的封神剑。
“白羽哥哥……”天音双眼垂泪,她眼中的殷红已去,一双眼像一弯湖水,透着亮。
“天音,如今你已为天神,你知不知道天神的职责是什么?”白羽冷冷地说道,如今天音所犯的罪行,让他觉得失望。
“天神之责,守护万物生灵,你看看你脚下的鲜血,你看看无数坠落地府的天兵天将,你看看你今日所犯下的弥天罪责,你可担得起天神二字!”
白羽现身了,众仙朝着他们这儿看来,除了白羽的说话声,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声音。连喘息声都得控制着,生怕惊扰了任何人。
是白羽阻止了封神阵,是白羽阻止了天音。
衍岐惊然发现,天音最信任的人,是白羽,只要白羽轻轻一个触碰,她就能醒过来。
“天音,你如今这样,我死也不得安生!”白羽斥责道,他看着天音的样子,既愤怒,又心痛。
“我错了……白羽哥哥,我错了……”天音轻声地说道,看着白羽,她心中的一切恨意都已随风飘散。
白羽扔掉了手中的剑,他轻轻地抚摸着天音的脸盘,天音往他掌心蹭了蹭,没有一点点温度,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天音明知这只是白羽残留世上的一丝意念,可却依旧依赖得很。
“天音,你是神。你要担起天神二字,不要辜负我,也不要辜负你自己。”白羽说罢,他慢慢地消散,随风一道,消失无踪。
“你好好活着,永生永世守护天下苍生,来弥补你今日之罪责!”
天音知道,这一回,白羽哥哥是彻底消失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羽哥哥!”天音嘶吼着,她四处地追寻那飘散的一缕烟,然而,却什么都没有了。
众仙看着天音跪在地上,她把额头贴着地面,她哭了还是没有,谁也不知道。
衍岐想走过去,天后却伸手将她拦下。
衍岐拂掉了天后的手,他朝着天音走过去,众仙看着他,各个提心吊胆,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衍岐蹲在她身边,天音没有起来,衍岐知道她在哭。
她不愿自己死在封神阵中,她依旧是记挂着自己的,衍岐摸了摸天音的头发,然而天音却依旧没有任何反映。
过了很久,天音站了起来,她脸上泪渍未干,然而,双眼却不再垂泪。
她往四面八方看了一眼,众仙皆是一颤,不知道她下一步是何动作。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片狼藉,到现在鲜血还沿着天宫一滴滴落下。天音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罪。
今日之过,万死难辞其咎。
天音飞下了九重天,离开了天宫。
“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回来。”
衍岐跟着天音,飞下了九重天。
“衍岐!”天后哭道,然而衍岐却已经跟着天音离开了。
直到天音消失无踪,天界才恢复了些生机,满目疮痍,这要是再要修复,也得许些时日。
整个天宫一片狼藉,众仙看着天帝天后,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有人说话,因为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也没有人走动一步,因为不知道往哪里走去。
“陛下,听闻天音成魔之前提到东海九头蛟,不知陛下可否告知东海九头蛟,如今身在何处?”
天后已经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盯着天帝,仿佛像是丢了魂一般。
众仙大惊,这事与东海九头蛟,又究竟有何关系?
原来,当年九头蛟出生之时,就被弃于东海,这件事是天后知道的,但是她不知道后来,九头蛟化成了人形,更不知道天帝命东海帝君杀掉九头蛟。
她一直以为九头蛟依旧好好地活在东海,所以她才命灵乐去东海,一为借聚魂珠,二也为九头蛟。
他们是兄弟,让他们兄弟见上一面,是自己这个母亲能做的唯一的事。
天帝哀叹一声,是已至此,他也不打算再隐瞒,再瞒也是瞒不下去的。
他看着天宫的一切,深深地自责,他早知天音体内有魔性,但他却任由其发展,就是因为他期望者天音魔性大发,他期待着天音杀上九重天,好光明正大地除掉天音。
杀九头蛟,杀天音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天帝之位更加稳固,为了更好地守卫天族。
然而,如今天宫成了这样,却有自己的一个原因,天帝心中也懊悔万分。
“罢了罢了。”天帝忽然之间,像是老了几千岁一般。
天帝把九头蛟的事情,一一公诸于众,众仙这才知道九头蛟就是天帝的长子,这才知道天帝逼这东海帝君杀死九头蛟。
众仙瞠目结舌,除了天后的哭泣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天帝走下灵霄殿,他对着众仙,跪了下去。
“哎!”众仙想扶,却也没一人上前。
“这是我的过错,我愿意受罚,我自废法力,以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陛下!”众仙一声惊呼,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天帝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外泄,也冲刷掉了天宫的层层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