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谪仙: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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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赎罪

天帝虚弱地倒在地上,司命匆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这天帝之位,我再无力承担,众仙另选胜任之人吧。”天帝低下了头,他愧对天宫众仙,当放下的这一刻,他忽然不明白自己过去的种种究竟是为何。

沉默了许久,腥咸的血愈发令人恶心。

“陛下!”没想到,司命却忽然跪了下去。

“如今天族重创,只有陛下能带我们重建天宫,这时候陛下若是舍我们而去,那天族何日才有重起之时?过去的错,陛下也已经自废灵力,小仙恳请陛下以天族为重,继续担起天帝之责。”

“求陛下以天族为重。”众仙异口同声地说道。

天帝看着这一切,如果说天音到此刻才明白何谓天神,天帝似乎觉得自己也是到此刻才明白何谓天帝。

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

天后来到东海瀛洲,看着瀛洲的九条大河,天后泣不成声。

念安不知道这就是天后,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婆婆要搂着自己哭。

“哎呀,你勒得我好疼呀。”念安从天后怀中挣脱了出来,她又跑回东海帝君怀中。

“爹爹,这个婆婆好奇怪呀。”念安躲在东海帝君身后,小声地嘟囔道。

“念安乖,你自己去玩吧。”东海帝君笑着拍了拍念安的脑袋。

天后看着蹦蹦跳跳的念安,也有些欣慰。

“他知不知道?”天后问道。

“你放心,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他也没有问过。”东海帝君说道。

天后又哭又笑,她让东海帝君讲他们以前的事,听得心碎。

“对他来说,不知道或许更好吧,否则还要加上对父母的怨恨,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被当成怪物被父母遗弃,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处心积虑地杀死自己,这样对他来说是好的吧。”天后喃喃自语。

天后回到天宫,只是从那之后,再也不肯见天帝。天帝常常站在天后宫门口,也不敢往里踏半步。

天后死死地将灵乐拽着,她不肯放灵乐离开,她不许灵乐再到人间。

她死了一个儿子,走了一个儿子,剩下这一个,她不能再失去。

“娘亲……”灵乐安慰道,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人间不知过了多久,曲怀香也不知道是否还好。

灵霄殿上,凤鸣跪在殿中。

“凤鸣,炎凰之死,是否为你所为?”天帝问道。

凤鸣没有说话,她甚至没听见天帝究竟在说什么。

当她亲眼看着衍岐去追天音的时候,她就决定放弃衍岐了。她终于明白,或许自己早就已经不爱他了,之所以不肯放手,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气吧。

凤鸣始终不说话,司命星君在岐山找到了炎凰的仙骨,这样一来,即便凤鸣抵死不认,真相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天帝除去凤鸣仙籍,凤鸣堕堕入妖界。

当天音出现的时候,厉支休和桃夭正坐在地上。桃夭身负重伤,双唇煞白,她抬头看了天音一眼,没有说话。

“叛徒!”厉支休怒骂了一句,他永远也忘不掉天音闯入封神阵中的身影。

自己对她再痴情又如何,她眼里心里,只有衍岐一个。

“我从来没说过,要与你联手,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难道不是吗?”天音蹲下身,对着厉支休说道。

“天音,这天宫还有什么可值得你留恋的吗?难道你不享受那驰骋天界的快感吗!那无敌的感觉,你不觉得快乐吗?如今封神阵已毁,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你了,天音,你醒醒吧!”

“该醒的人是你!”天音忽然怒骂道,她指着厉支休的鼻子,恨恨地说道。

“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天音又冷笑了一声:“哼……”

她想起来自己那时候那疯狂的样子,那杀红的眼,那蒙蔽的心。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她已再无力承担。

厉支休没有说话,天音抽了一鼻子,擦掉了脸上的泪。

“厉支休,过去的一切,是对是错,我不想再追究,从今往后,若你敢再有一丝的恶行,天上天海中海,无论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

天音说罢,起身而去。

厉支休啪地一下抓住了天音的手,桃夭看着这一幕,心中似乎被划了一道。

“天音,你跟我走,我再也不管什么天宫,什么神仙,我们去过我们逍遥自在的日子,你跟我走,好不好?”

厉支休哀求道,为了天音,他愿意放弃一切。

天音背对着厉支休,却恰好正对着桃夭,她的脸苍白哀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天音不明白,桃夭所做的一切,难道他都不明白吗?

“厉支休,我不爱你,你睁开你的双眼看看,谁才是始终在你身边的人。”天音说罢,便拂袖而去。

厉支休的双眼始终跟随着天音,桃夭看着厉支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爱错了,她知道无论自己为他付出多少,他都看不到自己。

桃夭离开了,当厉支休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荒凉。

惊涛拍岸,厉支休忽然有些怀念海中海的沉静。

衍岐终于追上了天音,然而,他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天音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今对他,已不知是爱是恨了,或许就此别过,对谁都好吧。

“你要去哪儿?”衍岐抓住了天音的手。

“去我想去的地方。”

“你依旧爱我的是不是?”衍岐追问道,他看着天音,似乎一定要从她嘴里听见一个是字。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天音回过头,她看着衍岐,眼中却是不经意的冷漠。

那是她装出来的吗?还是她真的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封神剑,我只有这个办法可以阻止你。我只有陪你一起死,才能阻止你犯下滔天大错……”

“衍岐,其实你开启封神剑,我很高兴,因为你不愧为天宫太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你我之间的过去,太累了,我不想再背着这样的包袱继续前行。你明白吗?

爱也好,恨也罢,过去的,我都不想再要了。

你是天宫太子,你该回天宫去了。”

“天音……”

“嘘!”天音将手指放在自己唇边:“从这一刻开始,我会忘了你,也请你一定,忘了我。”

天音说罢,将手从衍岐手中脱了出来,她没有看衍岐最后一眼,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不过一个瞬间,只要那个瞬间过去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衍岐转过身看着她,他哭了出来。

天音在青云山跪了一夜,夜里,她似乎见到了师傅缘德天君。

第二天,天音离开了青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