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岐等在咖啡厅里，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即便她戴着鸭舌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天音也认得出来她就是白雪。
下午藏在门外，便被衍岐发现了，看来自己身上的寒气会让衍岐有所察觉，因此天音不敢靠近，便也听不见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可是她心里却觉得难受得很，她不明白衍岐到底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为什么要私下见她？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吗？
天音没有再继续待下去，她看见这一切就离开了。他和她之间会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衍岐的遮遮掩掩，已让天音足够心寒。
“我看到白雪了。”衍岐开门见山。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并没有骗你了吧？”白雪把口罩摘了下来，看着衍岐。
衍岐没有说话，抿了抿薄唇，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杯子。
“厉支休在哪儿？”衍岐抬起头问道。他看着白雪，但似乎白雪看起来淡定得很。
“就在我家。”
凤鸣盯着衍岐，她知道他的呼吸在慢慢变重。夜已深，咖啡厅里也没有其他人，舒缓的音乐，这样的氛围让凤鸣觉得有些珍贵。
“我的仙骨在厉支休那儿，你帮我拿回来，我就可以把这副躯体还给白雪。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拿我的命去换回白雪的命。”
凤鸣盯着衍岐，她没有把握衍岐会如何选择，就像身处一处小黑屋里，眼前有一扇窗，他不知道推开窗眼前的是白天还是黑夜。如果衍岐心中一狠，或许自己真的会命丧于此。
“我可以帮你，但这件事，你绝不能让天音知道。”衍岐抬起头，他对着凤鸣，眼中却没有过多的情感。
即便他的双眼仍旧那样冷漠，可凤鸣心中还是泛起了涟漪。她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她脸上又落寞了下去。
“可你斗不过厉支休……”
“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衍岐说道。
“他住在你那儿，你找出他的弱点，我们合作，除掉厉支休。”
凤鸣没有说话，她抿着唇微微低下了头，虽说如今衍岐功力大增，可是能否斗得过魔君呢？
“只是，你不能再做任何事去伤害天音，厉支休的出现，也不能让天音知道。”
“你担心他会伤害天音？”
衍岐没有回答，当然他的答案，凤鸣自然知道得很清楚。
“我和魔君朝夕相处，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吗？”凤鸣小声地说了一句，低头浅笑，像是自嘲。
衍岐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衍岐忽然又有些担心，难道她对自己还余情未了？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了。”凤鸣抬起头。
“这段时间我做什么，也是身不由己，我只能说我会提前告诉你。可是其它的，我也想保着我自己这条命。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我有一点觉得很奇怪，如果说厉支休的目的是天音身上的力量，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而要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呢？”
陈耳，杜若轩，这些陈年旧事，衍岐不明白对厉支休究竟有什么益处。
“因为他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轻易打败你。你体内封神剑的力量是你和天音的保护伞。更何况，天音是天神，又岂会由他摆布？他做这么多，无非是将天音推入崩溃的边缘。你要小心了，陈耳她们只是开始，据我所知，他已经让陈耳去找汤宁了。”
“汤宁？”衍岐眉头一皱。
“是，你知不知道当年杜若轩是怎么死的？实际上，杜若轩被汤宁杀死的。当年你离开杜若轩的公寓之后，汤宁就找上了门，她一时激动，失手杀死了杜若轩。还是我清理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汤宁这个人不太正常，你们最好小心些。”
衍岐忽然有些懵了，当年的事情，他已经快记不清了，只记得很乱很乱。似乎那一夜是自己发现天音在杜若轩公寓里，被自己发现之后，天音就走了，自己后面也离开了。他也不知道杜若轩怎么莫名其妙就死了。
可是汤宁平时看起来温柔弱小的样子，怎么会杀死杜若轩呢？
“汤宁精神不太正常，不信，你可以回去问天音。汤宁的事，她应该知道得比我清楚。”
“你是说，天音知道是汤宁杀了杜若轩？”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天音一定知道汤宁不太正常的事。否则，你觉得天音为什么没有追查杜若轩的死因呢？”
衍岐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对于杜若轩的死，天音并没有追究下去。这样想来，或许凶手真是汤宁，而天音为了保全汤宁和杜颖，选择隐瞒这一切。
“衍岐，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活下去。我已经再也不想做什么东西去破坏你们。说实话，几千年了，我早就不爱你了。”
凤鸣看着衍岐，她的眼中有些晶莹。
衍岐没有说话，他看了凤鸣一眼，将头瞥向窗外。窗外下着雪，似乎很冷的样子。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把你的仙骨拿回来之后，我希望你能离开我们的生活。”
“你放心，我一定走。”
衍岐又沉默了。凤鸣其实想知道，衍岐对自己可曾有过一丝的眷恋或者说是怜悯，可是凤鸣没有问出口。
“好了，我也不能多待，否则厉支休会起疑心的。”凤鸣说吧，起身站了起来，又把口罩戴了起来。
衍岐看着她离去，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似乎无话可说。
天音并没有回家，她走着走着，周身都冷似寒冰。她踩在地上，双脚周围便迅速结了冰霜。
她穿着厚厚地羽绒服，围着厚厚的围巾，可仍却觉得冰冷刺骨，天音抱着自己，不让自己再倒下去。
直到她看见路灯下有一个黑影，他侧站着，一只脚搭在墙上，双手抱在身前，似乎就是在等她。
天音走了几步，都能听见自己脚下踩碎冰渣的声音。厉支休听见那声音，皱了皱眉，没想到如今她身上的寒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你想干什么？”天音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