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天音没有立即回答他，她笑了一声，又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
厉支休朝她走了过来。
“当然不会。”天音看着厉支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眼中没有半点波澜。
厉支休看着天音，他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想再问问。
他看着她，却久久没有下一句话。这样也好，果断剪掉了自己心里的最后一根线，放手一博，从今往后，与她就是敌人。
“天音，其实我挺为你觉得悲哀的，你堂堂一个天神，活成这样憋屈的模样。”
“厉支休，我也挺为你悲哀的，你堂堂一个魔君，除了刁难别人，已经找不到存在感了。”
天音反击道，她虽然很冷，可却仍盯着厉支休，没有半点的退让。
厉支休咬着牙根，微微有些恨意。天音微微扬起下巴，她莫名地讨厌他。
“好，这一次我放过你，从今往后，你我就是敌人。”厉支休转身，就往后走去。
“你知道桃夭一直在等你吗？”天音忽然提高了点音量。厉支休颤了一下，浑身像起了鸡皮疙瘩一般。
“这好像也与你无关了。”
厉支休消失在眼前。天音不知道他怎么会莫名奇妙地出现，又莫名奇妙地离开。当年封神剑启动之后，他似乎也被封神剑所伤，后来似乎隐匿了许久，怎么现在又出现了？天音想不通。
嘎吱嘎吱。天音踩在地上，她低下头，看着脚周围逐渐结冰，这是她如今能体会到的唯一的乐趣。
天音回到了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默默地走进了房间。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可天音依旧觉得有些冷。
天音躲进了被窝，把自己缩成一团，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天音没有睡着，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衍岐回来了。当听到砰一声的门响，天音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似乎就想哭了出来，可却终究没有。
衍岐走了进来，越靠近天音，就越觉得她身上寒气逼人。
衍岐把手伸进被窝，摸了一下她的手，有点儿冰。衍岐眉眼一低，换上了睡衣躲进了被窝里，他把天音像个小猫一样，藏在自己怀里，天音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嗯？”天音转过头，带着慵懒的腔调，似睡非睡。
“你刚刚出去了？”天音说得很小声。
“哦，去了趟厕所。”衍岐说罢，将天音拥得更紧了些。
天音有些失望，她转过头去，她以为衍岐或许会如实相告。虽然内心也相信衍岐不会和凤鸣还有什么纠葛，可他这样隐瞒，让天音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天音似乎缩了一些，离衍岐远了一点儿。
衍岐又凑了上来：“你还记得汤宁吗？”
天音皱了皱眉，衍岐为什么忽然问道汤宁？
“记得，你问她做什么？”
衍岐有了些犹豫，他又将天音抱紧了一些：“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好像听说她精神上有些问题。”
“可能吧，但应该也没到那么严重。当年我是知道她有去看心理医生。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想起当年的事情，天音似乎觉得很遥远。
衍岐心中一沉，果然凤鸣说得并没有错，如果是这样的话，杜若轩是被汤宁所杀的概率就很大了，否则天音不会不去查杜若轩究竟怎么死的。
衍岐看着天音，心里却有些失望，为什么这些东西，她从前也从没和自己说过呢？
他忽然想起白天看见她和许哲一起去看许小东父母的场景，他听说天音被舞蹈机构辞退，便想去看看她，却没有料到她坐着许小东的车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
许哲喜欢天音，这是衍岐知道的，只是他以为在上次天音深夜出去之后就不会再见许哲，没想到她失落的时候，还是会去找他。
衍岐想起了许小东，或许那时候，天音对许小东也是动过心的吧。
“天音，我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把心里话告诉我。”衍岐终于问出口。
天音闭着的眼睛睁开，却没有转过身，她不知道衍岐会问什么，却总觉得现在的气氛让自己有些难受。
“什么？”天音闷闷地问。
“在你看来，许小东是个怎样的人？”
天音沉默了片刻，她转过身，似乎有些赌气的成分在。
“许小东？”天音索性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衍岐。
“他很好，不爱笑，看起来沉默高冷，但却很有礼貌，跳舞也跳得很好，他想要的，他会去争取，得不到的，他也会成全。他的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原来许小东在她心中是这样完美的模样，衍岐的喘息忽然有了些紊乱，他看着天音。忽然觉得为什么与她之间又隔着一层薄雾似的。
“睡吧……”衍岐没有再问什么，他往天音靠了靠，想把她拥在怀中。
天音却伸手，将他挡了下来。
“我身上很冷，怕你受不了，你去客房睡吧。”天音将手挡在衍岐心口。衍岐感受到她掌心的寒气，她掌心的温度让他觉得有点冷，可她的话，让他心里更冷。
他不知道天音究竟怎么了，天音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甚至双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都莫名地赌气起来。
“别闹了。”衍岐抓着天音的手，想往她那边靠去。
“我没有再闹。”天音仍旧把手抵在他胸口。
衍岐看着天音，看了一会，衍岐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天音一眼，却见她转身将身子转到那边。
衍岐走到外头，将外套披在身上，往沙发上一躺，只觉得疲惫不堪。
听见门关的声音，天音又睁开了眼睛。觉得有些想哭，可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衍岐坐在沙发上，他将脸埋在双掌之间。却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忽然一下子之间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