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几句话,就将事情挑明了岔过去了,和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马的草料,谁会计较它是好是赖。至于别人相不相信,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好在陈亦承用枪托了托帽子之后,没人敢议论了。
禄叔长出一口气。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萧中泰。
看见那人一脸愤懑之色,不过转瞬即逝,很快换上了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只是萧中泰的目光却在黄鼠狼的方向停留了一下。
却看到那个关于钻营的家伙正在擦汗。
萧中泰的嘴角扯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他知道那个家伙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来巴结他陷害叶家。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件事他原本就不知道啊,姓黄的所做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陈亦承带来的人将所有的粮食都点了一遍,糟米被拉走了,剩下的都是人能吃的米。
问题解决了。
禄叔的心却没底了。
米仓里一下子空了一大半,那都是叶家的钱啊,可是,又没办法,这个时候的禄叔已经明白了,这事就是有人陷害,不过好在陈亦承来得及时,将事情解决了。
不然的话,叶家毁了声誉,以后,谁还会和叶家合作。
禄叔只能苦着脸看着陈亦承将粮食搬走,想着剩下的这个窟窿要怎么堵上。
过两天就要给人发货了,他要用什么来发。
送走乔明曦等人的禄叔瘫在椅子上,只觉得外面的天昏昏暗暗的。
小姐还特意将他留在家里,他却没将这个家看好现在,他要怎么给小姐交待。
他也不能去别的米行借米,不然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今天的事情其实是军政府的人有意包庇。
禄叔心事重重。
所以,连长工头子李铨过来请假说家里老母生病了都没特别在意,只是挥挥手就让人离开了。
米仓都空了,还有什么活可干。
李铨颤着心出了米行,远远地看见乔明曦一伙人刚走进另一家店铺,连忙奔着家里跑去。
他知道,今天这事算是败落了。
那些人既然知道搬来的是糙米,说不定就已经知道事情是他干的了。
不过好在不要紧,黄老板已经给了他一大笔钱,只要他回到家里,带着老婆孩子父母一起走掉就行了。
有了那笔钱,他大可以去外地,开个小商铺,做个小买卖,自己当老板,总比给别人做奴才强。
只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跑,别等着那些人来抓他。
想当小老板的李铨跑得很快,快得撞到了人来不及躲闪。
只能连声道歉想要继续跑。
下巴却被冰冷的金属枪管顶住了。
“这是要去哪啊?我送你,李头儿?”
李铨看清了眼前的人,魂儿已经掉了一半,说话都不利索了:“回——回家,我娘生病了——我回家去看看……”
“呦呵,还真不知道李头原来是个孝顺儿子,这百善孝为先,就冲这一点,就看出来了,李头你是个忠厚人儿,是吧?”
男人笑得和善,眼里却是满满的杀气。
李铨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那枪口,就顶在他的下巴上,他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枪走了火,枪子顺着下巴崩出来。
只能小心翼翼的说话:“陈——陈参谋,您——您这枪——我要回——回家。我娘还生着病呢!她年纪大了,我得回去看看,您放——”
“是啊,你娘年纪大了,你爹年纪也大了,你两个孩子还小,你媳妇还是个勤快人,温柔贤惠,左邻右舍的可没少夸她的好,你们家吧就是穷了点,苦了点,可是,这些都没关系,你现在有钱了,不怕了,是吧?”
李铨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瞪着两只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白都翻出来了。
陈亦承却微微一笑,“嘭”的一声枪响,打在了他的膝盖骨上。
“其实,人还是有所敬畏的好,督军那样的人,还要拜拜佛烧烧香呢,你说是吧,李头。”
李头被扔在地上,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抱着膝盖疼得满地打滚。
很快,就有两个人过来直接将人带走了。
陈亦承回头,看见乔明曦带着人已经走进了另一家。萧中泰混在人堆里状似不经意的向这边看了一眼,有立刻转过了头去。
到是黄鼠狼,向这边看了好长时间,接触到陈亦承的目光心虚的躲开了。混在了人堆里假装若无其事。
事情闹得这么大,满条街的人都在看见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的。反而纷纷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开。
军政府抓人,真刀真枪的,谁敢看这个热闹啊。
这年头,世道乱得很,老百姓早就学会了更好的自保。
禄叔得了信,也不过是在门口看了一会,皱了皱眉头,将在门口看热闹的长工都赶了回去。
自己也心事重重的转身回了米行。
看着李铨被押上车,陈亦承吹了吹枪口已经不存在了的烟,挑挑嘴角,忽然想到其实苏督军现在不仅仅是拜佛,还要拜月老呢。
萧子衿没有醒,两支老参都没吊回这条命。萧夫人哭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萧中泰自己也是疲累不堪。
揉揉额头,让人将老妻带走,自己在这守着。
三天过去了,人还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老大夫都束手无策了,药石枉然,只能听天由命。
萧中泰烦心,苏起那边虎视眈眈,自己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死是活。
黄鼠狼昨天晚上就失踪了,今天没出现,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预感,黄鼠狼说不定已经被抓了。
黄鼠狼被抓,肯定会咬出他来,即使没有证据,苏起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是那人到底会怎么出招,他猜不到。
能做的只是准备好防范。
已经是撕破脸了。
偏偏儿子还帮不上忙。
小儿子逃亡在外。
大儿子最近连番被上司训斥,昨天打了电话来还说可能要被贬职了,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想要说的事情就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