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将陈家小姐原本要说的话都给堵回去了。
女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可以想见,她此时是极其尴尬的,尤其是现在还有第三者在场。
“苏——苏大哥——”
女人犹豫着开口。
两人之间毕竟是陌生的,就算是曾经有过婚约,也都是恪守礼节。除了年节能见上一面以外,实际上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更别提说话了。
苏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您是阿承的姐姐,年纪没有我大,叫上一声哥哥倒也不为过。”
一句话,将两人之前的关系就这样轻易地抹掉了。
撇得一干二净。
陈家小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陈家虽说不是大富之家,但是,在当地也是薄有名声的,陈家的家教自然也是严谨的。
她也是从小读过圣贤书,知晓许多道理的,自然也懂的寡义廉耻。
若是换做平常,也肯定是不会再开口的,只是想到最终的那个目的。
陈家小姐再一次硬着头皮开口了。迎着光,年轻的妇人面带几分凄楚。
“苏大哥,我现在无处可去,我父母到来之后,看见我,肯定会打断我的腿的,您……能不能……”
“不能!”
再一次的冷酷拒绝,苏起仍旧是直言不讳:“瓜田李下,我要避嫌,你应该知道,我就要成亲了,我不想让我的妻子有一些不好的误会,更何况阿承的能力摆在那,你尽可以找他,他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茶水一口没喝,苏起直接站了起来:“我看您也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这样,告辞!”
连再见都不肯说。
他对这个女人,的确没有任何的留恋。
包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女人看着茶杯里舒展开来的茶叶,目光复杂而纷扰。
这么不好下手呢?
她原本以为很容易就能说动这个人的,毕竟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他才准备要成亲,还对她的家人那么照顾。
却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无情。
像蚌壳一样,撬都撬不开。
可是,她有任务在身啊,不撬开是不行的。
总要找到一条缝隙。
将这蚌壳打开。
那位叶家小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阿承曾经提过得。
嘴硬心软,颇讲义气。
又或许该从她的方面着手。
伤处不那么疼了,叶迷棠就离开了督军府。
她总不能一直在那里待到出嫁,虽然苏起十分乐意。
要离开,自然是和苏起磨了半天的结果,才让那个人勉强同意了。
不过还是在她身边派了人,据说是李威精挑细选的得意手下。
叶迷棠没有拒绝。
就像苏起说的那样,萧中泰虽然还在牢里,但是,萧家其他的人毕竟还在外面,若是真的想做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
叶迷棠也知道,叶家的那些人跟这些专业的卫兵比起来,那是天地之别。所以欣然接受。
这样,叶迷棠出出入入的身边明着跟着两个人,暗地里又有许多人跟着。
有些张扬的过分了,叶迷棠当时和苏起说的,不过却没有说要退人。
那样的生死关头,她可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这天,莫老六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粮食已经装上了火车,后天一早应该就能到达栾阳城。
叶迷棠原本打算回家的,这个时候却临时起意,要去苏起给的仓库去看看。
禄叔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非要跟着一起。
她也没有拒绝,有个人商量一下也是好的。
只是没想到在码头上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萧子衿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身边跟着几个码头的管事,正准备离开。
远远的看到了叶家的车,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那里。
叶迷棠一开始没注意,是下了车才看到他的。
这个时候,再想避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好在禄叔和那两个跟车的卫兵知趣,三个人站在一个方向,居然是将两人之间的视线挡得死死的。
叶迷棠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的确轻松了许多,从善如流的跟着这道人墙走向苏起的仓库。
对人墙那边的人或事全然不加关注。
萧子衿面颊削瘦,眼带疲态,连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身边的众人都知道他和叶迷棠的关系,一时间,各自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不明的含义。
萧子衿向那个方向望了许久,直到看见人进了仓库,才幽幽的叹口气:“走吧!”
自从那几个大管事失踪以后,萧子衿为了不让萧家的生意停止运作,只能在这些普通管事里选择合适的人来做合适的事情。
他曾经试图去见管家等人。
只可惜,这一回人家却不让见了。
那几个人关在哪里,根本没人知道。
他得不到任何的消息,越发的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还活着的,只是被秘密的关押了起来。
苏起肯定是要用这些人来给萧家致命一击的,或者就像父亲说的那样,送上法庭。
可是,具体的苏起打算怎么做?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一无所知。
大哥想要运用媒体的力量,来给苏起压力,让他释放父亲,被他否决了。
苏起的手上攥有什么证据,他们无从得知,父亲也不肯说。
万一激怒苏起,恐怕反而不妙。
坐上车子,揉了揉眉心,却依然不能缓解一丝一毫的疲惫。
萧子衿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不好过的还在后面。
回到家,守门的人告诉他家里来客了,正在书房等他。是谁守门的却说不知道。
那人戴着帽子,穿着灰色长袍,打扮得及不起眼,只说是老爷的旧识。
萧子衿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然是不早了。
这么晚了,神神秘秘的上门,会是谁呢?
心中存了疑惑,萧子衿越发的不敢怠慢,连忙急匆匆的奔着后院的书房去了。
推开门,恰好那人转过头来。
倒的确是不陌生。
只是萧子衿想不到他会上门。
叫人奉茶,却被那人摆手拒绝了。
“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那人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底到有几分惝恍。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来的?”
萧子衿心有所感,却没说出来。
“你父亲一直在狱里,为什么不将他弄出来,苏起到底是想怎么对付你们,都被他拿到了什么证据?
萧二少爷,您究竟知道多少,我可不想被你们萧家牵连,毁了前途,送了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