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净蒽低下了头,将脚抽了出来,直接爬进床里面。躺下睡觉。
楼西聆的动作定格在那,薄唇只擦过她的几缕发丝,眸光微闪,看着那个躺在里面,平静如斯的女人,嘴角微微。
最后,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作罢。将药箱放回原处,一切收拾好,熄灯睡觉。
却还是不过她轻微的挣扎将人搂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放在苏净蒽的腰上,让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感觉着她全部的柔软与温暖。
不想一下子吓住她,只能先委屈自己了,慢慢来,不急的。
虽然这么说,腰上的手还是慢慢换了位置,逐渐向上。
苏净蒽白目的不行,连在意都没有一下,竟然就那样睡着了。
楼少帅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对这种沾着枕头就能睡的性格还真是又爱又恨。
好处是可以为所欲为,不用怕遭到拒绝,就像现在这样,他的手想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坏处就是,实在太没情趣了。完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吗,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
没有成就感,这种一出兵,人家就开了城门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秦净修是真的怒了,将所有的一切全都迁怒到苏溪鱼的身上,这样一来,苏家真的被全面的封杀了,在胤城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根本做不下去。
苏仲卿短短几天,愁得头发都白了,谁会想到秦净修那么狠,还放出话来,谁要是跟苏家作生意,就是不想再跟秦家来往了。
这样的话一放出去,苏家哪里还有活路。
苏仲卿满嘴起泡,看着在他面前晃晃去的苏溪鱼也就越发的不顺眼,动不动就张口骂。
苏溪鱼委屈的要死,想着让她娘帮着说两句话,林氏看见她更显厌烦。皱着眉头对她夹枪带棒的一顿讽刺,无非就是因为她一个错脚,丢了楼家这门好亲事。
当初楼家提亲的那时候,忘了她们是怎么对她的了吗,每天都哄着她,顺着她,现在,。一个小小的变故,就这样对待自己,这还是亲生父母吗。他们怎么不去埋怨苏净蒽。
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不是因为苏净蒽,秦净修怎么会打压他们家,还有,既然嫁进了楼家,就能对苏家不管不问了吗,自己也不想想,要不是苏家,要不是她不稀罕这门婚事,哪里轮的到她啊。
苏净蒽忘恩负义,他们不在乎,不去说,偏偏在这里盯着她算个什么意思,成天就知道拿她撒气。算什么能耐。
家里呆着闷,所以 就带着小丫鬟上街了,可是,一到了街上,面对的更加难堪,胤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逃婚的事,说什么的都有,见着她,更是指指点点,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没人会认为她为了什么自由啊,人权啊,才跑出去的,他们只会想到,逃婚 ,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楼少帅那样的男人都可以不要,那就只能说,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所以才逃婚的,至于没有看见过这个男人,有可能是人家玩够了,又把她扔下了,不要她了,所以,才灰溜溜的回到胤城。
流言蜚语,穿起来了就再也压不下去,尤其是中间还着姐妹替嫁的故事,更是多了几分想象的空间。碍于秦家和楼家的势力,没人敢当面另外三个人什么,就只能全部堆积到她的面前来。
苏溪鱼想到一个词。众矢之的。
可不就是众矢之的吗,凭什么所有的错误都让她一个人来背,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让她一个人来承受。
苏净蒽呢,身份上一飞冲天,背后还有个亲亲表哥为她要死要活的,凭什么,好处都让她一个人占去了。自己却成了跳梁小丑。
不甘愤怒全部涌了上来,对苏净蒽的愤恨就像脚下的那颗石子,恨不得狠狠地踩扁她,踩碎她,即使这颗石子是那么硬。
“小姐,我们回去吧。”
小丫鬟拽着她的衣服,实在受不了这样被人打量,还有些男人看她们小姐的目光都不对,轻佻的要命。
苏溪鱼挣脱了她的拉扯。“回去,凭什么回去,我偏要在这里逛,我偏要看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堂堂正正做人,我没错,凭什么我要逃跑。”
和苏净蒽一直以来的对立,都是她占了上风,就连出国留学,父亲也是让她去的,自己是一个淑女,名门淑女,苏净蒽凭什么和她争,和她抢。
就凭那矫揉造作,作态的小模样,还是凭着那冷清无辜的小眼神。苏净蒽这辈子就赢了一件事,就是她的背后有秦家,除了这个,她苏净蒽哪里比得上她。楼西聆,看上的不也是她吗。
这件事,似乎又给她无限的信心,她能俘获楼西聆一次,就能俘获第二次,到时候,进了楼家的大门,一脚将苏净蒽踢出去,风光的还不是她。
楼少夫人,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头衔这么可爱呢。
苏溪鱼念着苏净蒽,没想到就这么遇到了她,远远地看见,苏净蒽下了车,和上回见得楼家两位小姐一起。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首饰铺子。
身边的小丫鬟也看见了。“那不是大小姐吗。”
苏溪鱼横她一眼,自己又不是瞎的,看不到吗。
在这里遇见了姐姐,是不是该上前打个招呼呢。
往前走了两步,又错了回来,接着摊位,将身子遮了起来,小丫鬟也让她扒楞到后面。
离楼家的车不远,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一身墨青色的长袍,贵气儒雅,颜如舜华。不过却是在踌躇,止步不前。
看样子是跟着很久了。秦净修,你还真是不死心啊,那个女人都嫁人了,你还跟着。这么痴情。
苏净蒽,凭什么,凭什么你连手都不用挥一下,就可以得到这么多,她不过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就成了众矢之的。
咬着牙,明亮的双眸剑尖变得阴狠,变得冰冷,眼看着那个男人还是迈了步,走进了首饰店。嘴角牵起一抹奇怪的笑,看的旁边的小丫鬟心里有些害怕,却不敢说什么。
路摊的小贩不干了。“姑娘,你到底买不买东西啊,不买东西就走开,别挡在这里,耽搁我们做生意。”
苏溪鱼看看他,骨子里冒出来轻视鄙夷,下等人。冷哼一声,直接领着小丫鬟离开了。
小贩在后面免不了嘀咕谩骂几句,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知道现在自己不能闹事,心有不甘的走了,本着首饰铺去的。
秦净修愤怒过后,是不甘心,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将心中那本来就没有熄灭的火苗彻底起来。
成亲了又怎么样,有了孩子又怎么样,这是他爱了十八年的人,爱了十八年,想了十八年,念了十八年,盼了十八年,就这样放弃,他怎么会甘心。
净蒽,那孩子敏感脆弱,又娇贵的不行,楼西聆怎么会给她幸福。
进了珠宝铺,实际上是一个商行,是胤城最大的店面了。苏净蒽正背对着门口,看着两个小姑娘在那里挑东西,不怎么说话,人家问她意见,也是很中肯的。
声音是惯有的柔润清亮,听在耳朵里,如沐春风,舒服至极。
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停步不前,在后面痴痴的看着。直到被人撞了一下,才换了地方。
换了个位置,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浅浅一笑。果然,这才是自己今生唯一的解药,没有了她,自己就是个病入膏肓的枯萎躯壳。
苏溪鱼也进来了,人多一点,找个不显眼的地方盯着两个人。
苏净蒽,最好你和秦净修闹出点什么事来,给楼西聆脑袋上带着一顶油汪汪的绿帽子,到了那时,看你还如何风光。
“这个翡翠鼻烟壶拿出来我看看。”
苏净蒽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所以,听到了,直接回头,看见不远处的秦净修正在挑东西,背对着她们。
“表哥。”
秦净修回过头,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春温一笑,陌上风流少年,牵扯了几抹愁肠。
楼西淳听见嫂子的声音,抬眼之间,就看见了那个只是轻轻一笑,就让人忘了呼吸的如玉公子。
一抹笑容,误了几许韶华。
秦净修不解释,苏净蒽自然明白。只能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给三人做了介绍,秦净修的礼数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即使他不喜欢和楼家的人打交道,也没想过对这两个小姑娘摆脸色。
“你们在买东西。”
苏净蒽点点头,婆婆让她带着两个小姑子多出门转转,这一次,将楼凝菲也带上了。
苏净蒽明白了婆婆的用意,两个女孩年纪都不小了,楼西淳倒是个好的,一直以来出席各种场合,都不会落下她,只是楼凝菲,毕竟是个庶出的,以前没怎么出过门,现在带出来多转转,也算是长长见识。
其实楼夫人主要还是怕苏净蒽在家里呆着太无聊了,楼大帅去了南方,楼西聆更忙了,所有的军政事务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还要提防着钱胖子。
虽然本来两人也不怎么在一起,但是楼夫人还是觉得年轻人,多出去走动一下比较好。
说不上谁是谁的陪客,反正三个人就这样出来了。
鼻烟壶,那个是外公的爱好,苏净蒽怎么会不知道。“你打算买个什么样的。”
既然遇到了,不能避开,如果真要是连个面都不敢见,连个话都不敢说,那就矫枉过正了。
连着盒子,将鼻烟壶递过去。
楼西淳也凑了上来,看着秦净修挑的鼻烟壶。“很漂亮。很纯净的翡翠。”
楼凝菲看着三人,目光闪了闪,还是往前凑了一步,不显得太过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