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净蒽还没有起,院子的门就已经被敲开了,是楼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说是要找少帅,楼西聆也是刚刚起床,还没有去训练场。直接走出去。将门关上,将人截在院子里,不让她大声说话,怕惊倒苏净蒽。
小丫鬟虽然着急,但是,也知道这事不能大声说。小小声的把事情一说,绕是楼少帅没有表情,也变了脸色。连句吩咐都没有,急匆匆地走了。
几个庶出的小姐也是各住一个院子的,楼凝菲住的院子比楼西淳的偏上一点,但是,也不错,离楼西聆的院子也不算很远,腿长脚快的楼少帅很快就走到了。
一进院子,几个平日里伺候的下人堆灰似的站在一旁,噤若寒蝉。楼西聆扫视一眼,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屋子里,二姨娘正在低低的哭泣,楼夫人,楼大帅,还有卢氏夫妇。都肃着一张脸,站在那,谁也不说话。
卢臻垣站在一旁,唉声叹气,却不发表意见。
再往里面走,就是楼凝菲的卧室了,楼西聆走进去,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
楼凝菲身上披着衣服,战战兢兢地坐在乱得不像样子的床上,一直在哭。卢熙垣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不说话,但是态度可以看得出来,极度的桀骜,。不以为然。
卢次长上前几步,一个巴掌抡到他的脸上,“畜生。”将人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卢夫人也红了眼睛。“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卢熙垣直起身子。不以为然,“是啊,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不管怎么做出来的,都已经做了,还能怎么样。”
楼大帅寒着一张脸,气得不像样子。却忍住没法火。“卢次长,什么也不说,我只要一个交代。”
楼夫人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有,眼睛却有意无意的在楼凝菲母女身上巡视一圈。看到母女俩的样子,垂下双眸,“西聆,扶我回去。”
怎么样的闹腾,楼夫人没去管,楼大帅留下了,楼西聆扶着他娘回去。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卢熙垣不辩解,辩解也没用,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他半夜里喝醉了酒,发了疯,将这里的人都敲晕了,进入闺阁,把楼凝菲**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被人捉在了床上,还说什么,人证物证都有,楼大帅要交代,什么交代,卢次长的交代还没给出之前,就已经十几个巴掌落了下来,直接把人打的脸都肿了,卢夫人和卢大公子上前死死拦住,这才住了手。
饶是这样,嘴里还在狠狠地骂着。“畜生,你这个畜生。”、
说不上是愤怒多些,还是痛心更多一些,放着楼家嫡出的大小姐你不娶,非要碰这么个姨娘生的,脑子被驴踢了吗。
卢臻垣叹口气。“你太糊涂了,三弟。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卢熙垣摸着脸颊。“糊涂,我糊不糊涂,你不是知道吗。”
卢臻垣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酒还没醒码,说的是什么话。”
卢熙垣冷笑一声,不说话,转过头,看着依然在瑟瑟发抖的楼凝菲。“你用不着这样,大不了我娶你便是。楼大帅,今天我做出这种事,毁了你家女儿清白,你放心,我卢熙垣不会推卸责任,你家这个女儿,我会负责的。”
卢夫人上前一推他。“酒喝多了,还没行吗,说的什么话。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您说是吧,楼大帅.....”尾音却咽了回去,楼大帅一张脸已经寒冰似的。
“说的什么话,卢夫人,这话有什么不对,就算是个庶出,也是我楼家的女儿,怎么,你家三公子,就这么把握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睡了,连个交代都没有吗。”
楼大帅是个粗人,谁也想不到他把话说的这么直接。卢夫人讪笑着。“怎么会呢,一定会有个交代的,您放心。”
放心什么,什么交代,楼大帅要交代,要个实底,要依据踏踏实实的话。
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母女俩。“哭什么哭,还不去赶紧把她衣服穿好,收拾收拾,在这里丢我的人吗。”
对着卢夫人。“我是粗人,说话直,不会那些拐弯抹角的,这孩子,虽然不是我的正妻所生,但是一样是我的女儿,楼家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我是不能让的,卢夫人,你是女人,我不和你说,。卢次长,我只管你要交代,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甩袖子,离开了。
卢熙垣看一眼抱在一起的楼凝菲母女,似笑非笑,穿好衣服,也不管他爹在后面怎样叫,直接走了,懒得再看这里的人一眼。
卢夫人在后面叫也没叫住,卢臻垣拦着她。“让他静一静。”
卢次长叹口气。“现在的关键不是他,是这件事要怎么处理,你消停些吧。”
一双眼睛看向楼凝菲,想不到,区区一个庶出的小姐,还有这样的心机,对着卢夫人使个眼色。卢夫人明白了。走上前,轻轻安抚着楼凝菲。“好孩子,不哭了,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做主的。这委屈,绝对不会让你白受。”
却始终不肯咬死,说一句娶她的话。
楼凝菲见状,哭得更加厉害。
卢次长听得越发厌烦,却还能和颜悦色。“二夫人,您好好宽慰宽慰二小姐,我们这就去商量着,这件事,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逃也似的离开,多一秒钟也不想呆了。
人走了,院门关上,楼凝菲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她娘。“这样,能行吗。”
二姨太也不负刚才的可怜。“没什么不行的,你又不是没看到大帅的度,逼也会逼着他们答应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楼凝菲点点头。“只是这回,彻底得罪了夫人了吧。”想起夫人临走时看她的眼神,不寒而栗。
二姨太抱着女儿,咬牙切齿。“得罪怎么样,事已至此,她只能认了,咽下这口气,你放心,只要卢家娶你,她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不然,要谁能坐上卢家的花轿,娘一辈子被她压着,也就算了,你不能让她给耽搁了。”
几句话,说的异常坚定,完全不是那个平日里低眉顺眼的二姨太,像变了个人一样,楼凝菲却知道,这才是她娘,隐忍待发,一招制敌。
苏净蒽听说这个事的时候,倒也是吃了一惊,看着皱着眉头的丈夫。直愣愣的说出来。“她倒是下得了这个狠心,敢赌上这一把。”
楼西聆点点头。“是啊,娘也没想过,她会想出这么的办法。”
真是看错了眼了,原本以为最本分的,却原来是最不安分的,居然在这件事情上来了个出其不意。
“西淳知道了吗。”比起楼凝菲是否一直隐忍不发,她更关心楼西淳现在怎么样了,眼看着过两天就要订婚了,出了这种事,楼西淳一定很难受。
“不知道,还没看见她,想必应该知道了,这种事,瞒不住的,娘也不会瞒着她。”
苏净蒽起身。“我去看看她。”
楼夫人那里同样难过,更多地是愤怒,真是小看了那个女人,倒没想到真能豁得出来,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原来这二十年的时间,一直都在隐忍。
楼大帅一脚跨进主屋,差点没被一个杯子砸个正着,正好碎在他的脚边,杯子里的水溅湿了笔挺的黑色军靴。
“你这是干什么。”楼大帅话虽这么说,声音却不是很高。
“干什么,敬佩,佩服,是我看走了眼,原本以为养只兔子,没想到却是一只狼,临了还会反咬一口。”
楼大帅也窝火,窝火又能怎么样,事已至此,有比追究那个不老实的女人更重要的事吗,楼家的面子不能就这样掉在地上,还是要捡起来。
这门婚事不能黄了,楼凝菲,必须嫁进卢家。
“你消消火,这事一了,我定然给你个交待。”妻子的脾气他最是了解,看似温和,实际上真的很大,只不过别人不知道而已。
你消消火,这事一了,我定然给你个交待。”妻子的脾气他最是了解,看似温和,实际上真的很大,只不过别人不知道而已。
消火,怎么消火,比起眼前这些事情,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女儿,眼看就要订婚了,发生这种事,让女儿怎么自处。
“可以,楼正霄,今天的事,我给你缓着,我等着你给我交代。”
楼大帅点点头。“你放心,这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过去的。”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
楼夫人嘴角挂着冷笑,怎么过去,不管过不过去,楼凝菲这回都会称心如意了,楼正霄肯定不会让楼凝菲的清白就这样毁了,管卢家要个交代,什么交代,还不是让楼凝菲堂堂正正的嫁过去。
打的一手好算盘,只不过咬准了这门亲事不会黄,两家联姻是必须的,不过联姻对象是谁,不重要。
站起来,也不去理会那个端茶的人,直接走了,至于这件事,就让他楼正霄自己处理好了。
楼西淳的院子里,安静的不像样子,丫鬟仆役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说话,苏净蒽进来的时候,楼西淳正坐在院子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有些空,空的厉害。,见她进来了,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嫂子,整个人恹恹的,也不想说话,情绪低落的厉害。
苏净蒽坐下来,看着她,却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好,本来就不会安慰人,这种事,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那样不堪的事实摆在面前,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过楼西淳这副模样,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格外让人心疼。
隔壁就是楼凝菲的院子,虽然没去亲眼见过现在是什么情景,但是想起来,还是很闹心的,那样一个女孩,就这样把自己毁了,为了一门不一定合适自己的,值与不值,谁能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