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那个最高的位置,还在起着纷争,卢家有心争这个位置,别人同样有心。楼大帅此刻只要牢牢占据北六省,就没人敢动他分毫。
这个时候,拳头才是硬道理。
楼大帅将人领到了书房,直言不讳。“即使你站在这里,这次的事情我也不会参与。”他儿子已经没有了,就更要牢固江山,留给他的孙子。
卢熙垣只是轻轻一句。“您想多了。”看这楼大帅沉下去的脸。耐心的解释。“我这次回来,只是单纯的陪朋友,不是想要图谋什么,南边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一不掌权,二没如官场。他们兀自抢夺他们的。我还只是个孩子。”
现在还是个孩子,卢家的根基,说的不好听一点,还是太浅,现在争着么一口,力不从心是一定的,就算是最终挣到了手,也是卢臻垣他们获益良多,卢家根基浅,他在官场则是一点根基都还没有,为什么要去帮着卢臻垣争这个权,倒不如保留根基,将来为他所用。
这一切,自有谋划。
楼大帅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出来单纯,反倒是潜藏的睿利。皱着眉头。“小子,我知道你有野心,但是,我劝你无论想要干什么,最好不要把我的女儿牵扯进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眯着眼睛,重重的警告,因为战事,因为丧子,削瘦的面相更显锐利。
“您放心,我从头至尾没有想过利用西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
“记住你说的话。”楼大帅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浓浓的警告意味。卢熙垣没说话,却也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女儿回来了,多一个人分担痛苦,不能让痛苦减半,楼夫人身边有人安慰,总算能少一些伤悲。
再看看女儿,出门在外,几个月不见,似乎瘦了不少,心里就多了两份心疼,多了几分惦念,免不了几分絮叨。说起楼少帅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伤心不能自已的样子。
将母亲安置好,陪着嫂子一直守着灵,做妹妹的,到最后能做的也就剩这些了,想想那次広州之行,却原来是兄妹的最后一次见面,上好的紫檀木棺材,不过是具空棺,哥哥也算英雄少年,却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马革裹尸还,宁愿哥哥马革裹尸,也不愿见他这样情景。嫂子眼窝深陷。面颊清廋,偏偏挺着个大肚子,整个人见骨不见肉,这样下去,自然不是个事,将人扶起来,让她去歇着,今天晚上由她值夜。苏净蒽摇摇头。却是不肯回房。
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的感情她一直看不明白,哥哥深情款款,嫂子若即若离,现在哥哥去了,嫂子才肯面对真心。生气是有的,为哥哥不值。若是哥哥一直活着,随便你们纠缠道老死那天,那是你们夫妻间的情趣,现在哥哥去了,临死都没得你几分回应,心里自然不甘。
可是又能怎么样,千不看万不看还要看看孩子。总归一句话。“嫂子,哥哥已经去了,你不想他身后连个祭拜的人也没有吧。”
苏净蒽抬头看她。叹口气。“人已经去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来不及的已经是来不及了,还能怎么样,你只有护好孩子才对得起哥哥。”
孩子,是啊,大人去了,还有孩子,如果连楼西聆唯一的血脉都护不住,怎么面对那个人的在天之灵。
楼西淳见她动容,挥挥手,让暗香盈袖将人扶回去休息,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壮的人,好不容易养出点肉来 ,在这样折腾下去,真的出点什么事,哥哥在下面也不会安宁的。
再一次跪下去,几个庶妹已经打发回去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却只是看见父亲正走过来。
抬起头,叫了一声爹。楼大帅点点头。站在她身边。看着牌位上的名字,久久不语。
好长时间,才叹出一口气来,抬眼望去,却只见父亲鬓角已是霜白一片,离家的时候还不曾有。
母亲那里尚能宽慰,父亲这里却是一项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些什么,真的找不到话。灵堂里简单的黑白两色,却像是现在的心一样,悲伤。
门外忽然间嘈杂一片,父女俩倒是愣了神,不知所以的向外看去,后面的丫鬟婆子乱作一团,先进来的失守大门的小子,进来了,气喘吁吁话都说不上来,两手撑着膝盖,一个劲地喘气。管家分开人群,硬挤了进来,说起话来,比小子镇静多了。
“大帅,少帅回来了,现在,正往里走呢。”
两人互相看看,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楼大帅压住内心的浮躁,缓着气。“你再说一遍。”
“少帅回来了。”
“少夫人被人掳走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管家和盈袖。
楼少帅回来了,既没有大家想象的缺胳膊少腿,也没有破相不完整,囫囵个的回来了,一身简单的短打,遮掩不了浑身的精悍之气,黑了,瘦了,面容更加冷峻,身上的气势愈发强烈,不怒自威,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有的那种气质,和父亲妹妹打声招呼,就将盈袖叫到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一遍。”
此时此刻,已经没人去怀疑楼少帅是人是鬼了,那个人真的站到了你面前,所有的怀疑都咽了下去。
楼大帅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吩咐下人,把灵堂撤下去。
主子进了内书房,楼夫人被丫鬟扶着跌跌撞撞的走进来。“西聆,西聆在哪里。”
楼西聆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口,轻轻咳了一声。“母亲,我在这里。”
走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将人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娘不是在做梦吧。”
母亲的鬓角比起父亲白得更加厉害看着忍不住心酸,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娘,真的是儿子,儿子好好的活在这,您先进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净蒽被人抓走了。”
之前下了命令,全城戒严。
命令下的很快,可是心中却没有有把握,想着回来是真的心心念念赶紧见到她,没想到还没见面,人就已经被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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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少帅眉毛一拧,不知是谁这么大胆,直接在府里将人掳走。
盈袖一点一点的仔细说清,也不是多么缜密的事情,本来楼家最近在办丧事,来来往往的人多嘴杂,就是免不了的事情,有些人是完全从军营里挑出来帮忙的,绑匪就藏匿在这些人中间。
她和暗香扶着苏净蒽回去休息,却不想刚走过二门,就穿出来两个黑影,直接拿着棍子将暗香敲昏过去了,砸她的时候缺失了准头,一下子没打准,被她跑了出来。眼看着苏净蒽被人掳走,一路叫人到这里,已经有人去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有着周密的计划,细划拉着,谁会劫走苏净蒽,正常来讲,楼家的仇家不能算少,谁都有可能做这种事,可是,有谁都没可能,现在不是什么太平时候,这个时候将人劫走,除非有巨大利益,要么,就是深仇大恨。
楼少帅真的是一筹莫展,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能看到的只是几个凌乱的脚印,天色暗沉,盈袖也只是模糊的看到了人的身影。暗香更是什么也没看到,就被人打到了。
没办法,只能吩咐下去,仔细盘查,另外,让所有士兵回忆着自己身边这几天有没有混进来生面孔。
他们能在这里将人劫走,这事肯定就不是短时间计划好的,一定有着周密的部署,手段不高明,却是最管用。
实在太他妈闹心了,楼少帅只想飚脏话,这么老远,赶回来,就只为了见媳妇儿和儿子,结果,媳妇没见着,反倒被人劫走了,至于儿子,好吧,还在媳妇肚子里,也一块劫走了。
楼夫人,楼大帅,楼西淳一起唉声叹气,儿子/哥哥回来了,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儿媳妇/嫂子有弄丢了,实在是挺闹心的。
现在想问问楼少帅是怎么活下来的,都没法问。,也没有那个心思问啊。
卢熙垣带来一个人建楼少帅。
谭四。
既然城门已经封锁了,暗地里找人这种事,显然谭四更有经验,手下蝇营狗苟之辈不在少数,坊间真有什么传闻,也是他最先收到风声。
谭四虽然出身不好,但是,见到楼少帅的时候,也绝对没有低人一等的观念。
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谭四这几年混的有声有色,现在道上的人见着面都要叫一声四哥的。
楼少帅也不例外,“这声四哥不为别的,只因为上一回内人被劫,亏了谭四爷帮忙。”
谭四歪歪脑袋,倒是没想到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只不过小三央着我,所以才帮他这个忙。”
不托大,也不自傲,不卑不亢,最好的态度。我不是为着你才去找的人,不过是因为和卢三有交情,人家求着我去的。
楼少帅心中点头,倒是个人物。
楼少帅不会盛气凌人,“这一回,到时还要麻烦谭四爷了。希望能帮忙尽快找到内人的下落。”
人被卢熙垣带来这里,就绝对不是为了和喝茶水聊聊天这么简单的。
为什么,心知肚明,合作也好,认识也好,。都想有个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