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妍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行人沿着小径走到了庵堂后门。玄衣男子停下脚步,清咳了两声。
路纾会意,笑道:“蓟宗兄,我和希远兄就不进去了,在此等你。”
这莲溪庵毕竟是座尼庵,男子入内多有不便。王嗣铭点了点头,独自随程心妍走了进去。知道王嗣铭要见她,慈缘没有拒绝。
“学生见师母。”王嗣铭进门躬身行礼。
听王嗣铭自称学生,又以师母相称,慈缘眸光闪了闪,道:“蓟宗不必多礼,一旁坐下吧。”
“是,师母。”王嗣铭恭敬地答应着,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
“妍儿,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蓟宗说。”慈缘把程心妍赶了出去,她和王嗣铭说了些什么,程心妍不得而知。
两人没有说太久的话,过了一会,王嗣铭就出来了,对程心妍道:“妍儿,师母让你进去。”
“绿枝,你送王公子出去。”程心妍吩咐道。
绿枝送王嗣铭往后门去,程心妍走进房里。慈缘直直地盯着她,把她看得心里发毛,怯怯地问道:“娘,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不在红尘中,已无俗事烦心。”慈缘闭上眼睛,念了声佛,“天气不好,用过斋饭,你就回去吧!”
“是,娘。”程心妍觉得慈缘有事瞒着她,可慈缘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只得闷在心里。
吃多了鱼肉荤腥,偶尔吃一餐素食,味道还真不错,程心妍用了两碗饭,笑道:“娘,这里的素斋真好吃。”
慈缘淡淡地笑,盛了匙白嫩嫩的豆腐放在她碗里,道:“你喜欢吃,就多吃些。”
用罢午饭,天空又飘起了雨丝,山上风大,风助雨势,寒气逼人,程心妍出门打了个哆嗦,扭头道:“娘,下着雨,你别出来了。”
慈缘微微颔首,没有送程心妍出门,到是了慧不但送了尊巴掌大小的开过光的檀木观音给她,还撑着伞亲送她出庵门,看着她上马车。
马车沿着山路向前行驶,雨势渐大。突然车夫道:“大少奶奶,前面树下的好象是王公子他们。”
程心妍微微挑开窗帘,向外看去,被困在树下的果然是王嗣铭他们,道:“停车,让他们上来。”
马车在王嗣铭三人面前停了下来,程心妍拉开车厢门,道:“蓟宗,路公子,还有那位公子,请上来吧!”
王嗣铭三人出门骑的是马,刚下雨,他们尚能顶风冒雨前行,可雨势渐大,三人只得下马,在树下暂避,听到程心妍相邀,王嗣铭和路纾毫不犹豫地就上了马车,玄衣男子迟疑了片刻,才跟着他们上了马车。三人所骑的马,系在车后。
马车比较宽敞,三人上了马车,也不觉得拥挤。纵是被雨淋的全身湿透,三人并无窘态,神色自若。程心妍见三人头上身上全是雨水,就让绿枝找出干净的长巾,让他们擦拭,又给他们各倒上一杯热茶。
“多谢,夫人。”玄衣男子双手接过茶杯,客气地道。
“不用客气。”程心妍笑,男子的声音略显沙哑,不过很好听。
彼此之间并不怎么熟悉,同处一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默地坐着,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突然绿枝一拍小木桌,扬声道:“猜出来了!”
绿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元春轻拍了她一下,“你瞎叫什么呢!”
绿枝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低头缩成一团。
路纾笑道:“没事没事,你刚才说猜出来了,猜出什么来了?”
绿枝怯怯地看着程心妍,不敢接话。
程心妍笑笑道:“我们坐在车上无聊,我就出了个谜语给她猜,这丫头猜了这半天,总算猜出来了。”
“是什么谜语,说来听听。”路纾好奇地问道。
“坐也是立,立也是立,行也是立,卧也是立。猜一种动物。”程心妍把谜面说了出来。
“你猜出是什么来了?”路纾也不猜,直接问绿枝。
绿枝笑,开心地道:“是马。”
路纾想了一下,笑道:“没错,是错。原大少奶奶,你再出一个,给我猜。”
“等等等,姑娘,奴婢猜出来了,你把彩头赏给奴婢吧!”绿枝把手伸到程心妍面前。元春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老实丫头,都不知道看情况的。
程心妍笑,把戴在左手上的金戒指取下来给她。
“原大少奶奶你出题目,我猜出来,不要你的彩头。”路纾催促道。
程心妍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此举是为了活跃气氛,免得太过尴尬,想了想,道:“有马能行千里,有水能养鱼虾,有人不是你我,有土可种庄稼。猜四个字。”
路纾没有思索,就答道:“这简单,有马能行千里,是驰,有水能养鱼虾,是池,有人不是你我,是他,有土可种庄稼,是地。”
“哎呀,你是读书人,我出字谜,岂不是班门弄斧,我换一个。”程心妍眸光微转,“哪个字最懒,哪个字最勤快?”
“懒字最懒,勤字最勤快。”路纾道。
“那有谜面就把谜底说出来的,那还叫猜谜?”王嗣铭横了他一眼,“你也动一下脑子。”
“路公子,脑子不用会生锈的。”程心妍咯咯笑道。
“你这题目出的刁钻,不是我不会动脑子。”路纾推了一下玄衣男子,“希远兄,你最会猜谜,你说这谜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