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程心妍冲她挥了挥手,上了轿子,往原家去。那个她们以为走远的君子,就站在路边一座房子的屋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们。
程心妍回到晨晖园,进门就看到原牧白左手拿着铜镜,右手不停地在弄他额头上的布条,皱眉问道:“牧白,你在干什么?”
原牧白放下手中的铜镜,皱着眉,苦恼地道:“娘子,我裹着素色的布条去参加苏姑娘的及笄礼,好象有些不太好。”
程心妍看了看他头上的布条,点头道:“是不太好,那你有没有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原牧白老实地摇头,“没有。”
“那你就别去了,反正及笄礼去的大多是女眷。”程心妍把斗篷解下来递给初秋,在暖炉边坐下。
“娘子,我要陪你一起去。”原牧白走到程心妍身边坐下,坚持明天与她同行。
程心妍偏头看着他,眸光微转,挑眉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陪我去?”
“娘子,我出去几个月,昨天才回来,我很想娘子,我要陪在娘子的身边。”原牧白脸上微微泛红,只是他肤色微黑,不是太明显。
没有修饰,毫无掩饰,他直白的表达他对她的思念和想法。程心妍看着他墨瞳里的小小人影,眸中染上一抹暖意,扬唇浅笑,“好吧,那我们来想想办法。”
“娘子,你真好!”原牧白咧开嘴笑。
程心妍脸上笑意更浓,在他面前,她就从来没有不好过,盯着他额头上的布条看了一会,想起现代室友摔断脚时,大伙在她的石膏上画画签名的往事,在布条上做画,可到是可以,但是万一颜料浸进伤口那就麻烦了,要是有那种彩色的布条就好了,眸光一亮,有办法了,“牧白,可以用抹额盖住布条。”
原牧白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我把这个给忘记了。”
“这个你都能忘记,你还能记得什么呀!”程心妍嗔怪地横了他一眼。
“别的忘记都没关系,记得娘子就行了。”原牧白笑道。
“呵,挺不错,出去一趟,会说好话哄我了。”程心妍挑挑眉,眸光微转,脸色一沉,“你快说,这一趟出去,是不是上青楼了?”
“没有,娘子,我没有上青楼。”原牧白紧张地摆手道。
程心妍冷哼两声,“会毁尸灭迹,会撒谎骗人,现在还会说好听的话哄我,快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我会毁尸灭迹,是上次,我拦马车,把衣服弄破了,娘子带我去买新衣服,做掩饰,不让奶奶知道,我就记住了,这次才会先回房换衣服。骗奶奶和娘子说伤的不重,是娘子你说的,有些谎言叫善意的谎言,说善意的谎言是为了让长辈不忧心才说的,不算骗人,是好意。”原牧白解释道。
程心妍张了张嘴,好吧,她承认前面两件事都是她教他的,可后面这事与她无关,“你说好听的话哄我,总不是我教你的了吧,那是谁教的?”
“没人教我,那是我心里想的,在我心里娘子和奶奶是最重要的,是我要记一辈子的人。”原牧白认真地道。
能让一个男子放在心里记一辈子,是很女人企盼的事。程心妍唇角轻扬,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越说越象谎话,我才不信你。”
“娘子,我没有说谎,我不会说谎骗你的,娘子,你相信我。”原牧白不知道程心妍是嘴硬,还当她真的不相信他,慌了手脚,用力地抓着她的手臂,“娘子,你相信我,你不要不相信我,我不会说谎骗你的,娘子……”
“好了,好了,你别急,我相信你。”程心妍哭笑不得,跟这老实人说话,还就得一是一二是二,“你放松手,你抓得我好痛。”
“娘子,对不起,我一时着急,没控制住力道,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原牧白松开手,紧张地向她道歉。
“我没生气。”程心妍伸手把一旁放松子的碟子端了过来,“我要吃松子,你剥给我吃。”
“好的,娘子。”原牧白老老实实地剥松子给他家的娘子吃,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景燃在屋顶上看到这一幕,眸光闪了闪,轻轻地盖上了瓦片。
十一月初三,苏府为苏予举办及笄礼。程心妍虽然答应苏予她会早些到,可是原家离苏家远了些,等她和原牧白赶到苏家时,差不多已是最后一个到的,仅仅比赵伯骕的轿子早一步停在苏家门外。
赵伯骕从轿子里出来,正好看到原牧白扶着程心妍下马车。原牧白身穿绀青色棉袍,长发用玉环束在头顶,额头上绑着一条二指宽的红色抹额,抹额正中压了块白玉,眉目间透着几分英气。娇小的程心妍身穿一袭粉紫滚银红出风毛褙子和绛紫马面裙,站在高大的原牧白身边愈发显得小鸟依人。
赵伯骕勾起一边唇角,大步走了过去,道:“原大少奶奶,好久不见!”
程心妍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上来打招呼,欠了欠身子与他见礼,扭头对原牧白道:“相公,这位是赵公子。赵公子是妹夫的朋友。”
听到程心妍如此介绍他的身份,赵伯骕眉梢微动,道:“这位就是原大少,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
“妹夫有跟赵公子提起过我?”原牧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个生意人,没什么文名。”
赵伯骕微愕,目光从程心妍脸上扫过,见她神色未改,淡淡笑道:“原大少请!”
“赵公子请。”原牧白礼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