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气,压胸,渡气,压胸,渡气,压胸……
董筱瑶她们不知道程心妍在做什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呆呆地看着她。程心妍没有空理会她,渡气,压胸,累得满头大汗,可她没有放弃,大约做了一炷香的时间,原致轩轻呼出一口气。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呼,这个女子是神仙,还是妖精,亲嘴也能救活人?
程心妍眼泪流了下来,全身无力地跌坐在一旁,唇边却扬起了一抹浅笑,原致轩可以自主呼吸,人救回来了,喘着粗气道:“姑母溺水过度,伤了元气,快请大夫诊脉开药。”
董筱瑶和李洁抬起原致轩,元春和以蓝扶起程心妍,一家人找自家的马车去找大夫。太过慌乱,没有留意到原牧红主仆还在游湖,并没有跟着她们在一起。等原牧红玩尽兴了,却找不到家里的人,大怒,回家发火,才知道出了大事,就没敢再闹。
事后,原致轩有问过程心妍为什么“亲嘴”能救活她。程心妍解释道:“溺水的人,不会出气,我那么做是帮你恢复出气,会出气人就活了。”
“哦,妍儿呀,要没你,我就死了。”原致轩感激地道。
“是姑姑福大命大。”程心妍笑道。
原致轩对这个救了她命的侄儿媳妇,更加的喜爱了。
原东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把舒四姑娘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打听的七七八八,舒四姑娘闺名叫静纭,生母是舒大人的一名小妾,今年正月初一刚满十七岁,去年六月从家里的假山上掉下来,摔破了头,醒来后,有很多事不记得,性情也不似以往那么懦弱。在去年九月宫中菊花宴中,以一首菊花诗扬名开封府。
原东有把诗抄过了来,“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程心妍看着眼熟,却不知道是何人所写,也不在意,翻了翻了一下舒静纭写的诗词,李清照、苏轼、柳永、纳兰性德一网打尽,还好,没有抄她写的那三首。对舒静纭抄诗词的行为,程心妍没有什么惊讶,可是当看到最后几页时,倒吸了口冷气,这位舒四姑娘居然能够预见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没全说中,可也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舒静纭知道这段时空的这段历史,她是这个时空的穿越者!这个认知,让程心妍迷惘,她为什么没有穿越到她熟知的历史当中去呢?
继续翻看下去,程心妍眉尖皱的更紧了,朝中看着平静,可是几位皇子日渐长大,诸君之位争夺的暗潮涌动,硝烟四起,舒静纭预言的几件事实现后,各大势力对她的态度显的很奇怪。至于是怎么奇怪法,原东没打听出来,毕竟原家接触到的大多是商户,听到的也多是市井传言,只是知道,这位舒四姑娘如今做事更加的肆无忌惮,每天在城中招摇过市,还在品文阁里说什么宋朝立都于开封的利弊,律法是否合理等等让人瞠目结舌的言论。这位穿越同仁是打算依靠前世的知识和记忆,改变这腐朽落后的社会制度,开拓一个新时代?
在知晓舒静纭所做的事之后,程心妍不但没有安心,焦躁情绪反而加重,只是她也搞不清为什么如此。舒静纭离她千里之遥,身份有别,一官宦女,一商人妇,两人就象两条平行线一样,根本就不会交集,为什么她会一听到舒四姑娘是穿越同仁,就会感到不安呢?为什么她隐约觉得她会跟这位四姑娘相见呢?她以前也没有这么敏感,难道是穿越的突变,让第六感变得强烈了?
程心妍焦躁不安的情绪,让原牧白觉察到了,“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二娘和二弟又惹事,让你烦心了?”
“他们没惹事,不是他们让我烦心。”对舒静纭的防备,是源自内心的感觉,可意会,却无法言传,程心妍双手抱头,“不要问我为什么烦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原牧白上前搂着她的肩,柔声问道:“娘子,我们明天去看看岳母,到郊外散散心好不好?”
程心妍轻叹一声,把手放下来,看着他,问道:“你明天可以不去店里吗?”
“可以。”对于原牧白来说,店子里的生意好坏,远不及娘子心情好坏重要。
程心妍想了一下,道:“好,我们去郊外走走。”
第二天,夫妻俩就去了莲溪庵,看望慈缘,顺便散心,只是程心妍没想会遇上王老夫人、王夫人、王大少奶奶,陶夫人和陶惜眉。王老夫人精神尚好,只是以前花白的头发如今全白了。
程心妍是第一次见到陶夫人,陶夫人年过四旬,容貌与陶惜眉的容貌有八成相似,只是气质上有着生活锤炼后的精明干练,不象陶惜眉那般的柔嫩娇媚。
慈缘在讲佛经故事,她不是那种一味宣扬佛法无边的人,况且她本是秀才家的闺女,认得字,讲起佛经故事来,比那些尼姑们讲的还好听几分。王老夫人几个听得入迷,陶惜眉扯了扯程心妍的衣袖,使了个眼色。程心妍知她有话要说,悄悄地起身随她出门。
“妍儿,我不想说谎骗你,我喜欢蓟宗很久,可是他自幼就定了亲,以我的家世,我不可能给他做妾。我本存了终身不嫁之志,可不曾想他娘子突然离世,我决定嫁给他做继室。妍儿,我希望你不要介意。”走一边角落,陶惜眉开门见山地道。
“眉儿,这件事你无须过问我的意见。”程心妍微微蹙眉,语气冷淡。王嗣铭妻死续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程理和程三太太都没有反对的立场,陶惜眉跑来跟她说,希望她不要介意,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再说,她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