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看着她寻死,我要把她赎回来,纳她为妾。”原牧青早就拿定主意。
“不行,她一个下贱的妓子,怎么可以纳为妾室?”大太太和于雅愫婆媳异口同声地反对。
其他人都不出声,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奶奶,大哥,原家的血脉不可以流落在外。”原牧青一副为家族着想的姿态。
大太太和于雅愫语结。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么脏的血脉,她才不想要。原牧白皱眉,事情已经弄成这样,不让那个妓子进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先把人弄进来,再做打算,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大街上骂原家,道:“奶奶,若是这件事真闹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如果确定那位青楼女子怀的的确是二弟的孩子,还是接回来生养为好。”
“那就先这样吧。”老太太叹了口气,“大孙媳,你让原东去处理这事,把人从后门接进府来,你再安排一间小院给她住。”
“是,奶奶。”程心妍起身应道。
老太太摆了摆手,道:“都回房吧!”
众人起身离去,程心妍去找原东,让他去处理这件事。到黄昏时,一乘小轿从后门把那个妓子抬了进来。
“大少奶奶,我们又见面了!”那妓子被原东领来见程心妍,那妓子见到程心妍,没有行礼,微微抬高下颌,斜着眼睛,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道。
程心妍微微蹙眉,诧异地问道:“我以前见过你?”
“大少奶奶,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女子以前叫俞艳儿,现在叫影怜,不知道大少奶奶可曾记起来?”影怜微眯起眼,眸底闪过一抹狠厉的寒光。
程心妍目瞪口呆,这叫什么事呀!怎么会把这女人给接进家来了?于雅愫是个不会管事的人,影怜又是处心积虑进的门,以后的日子她有的折腾了!
意外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程心妍没空再为远在千里之外的舒静纭焦躁不安,她现在应付的是近在咫尺的影怜。随着影怜的出现,程心妍终于知道原牧青要那三千两银子是为了什么了,这几个月原牧青的银子都花包养影怜身上了。影怜颇有手段,哄得原牧青答应帮她赎身。
家里的人在知道妓子影怜就是当日被赶出府去的俞艳儿,倒吸了口冷气,妖花入宅,家无宁日。因为老太太这几日一直觉得胸口痛,在看大夫吃药,大家都很担心老太太的身体,不想老太太再为这事烦心,好在一个贱妾是没有资格拜见老太太的,大家默契的对老太太隐瞒了这件事。只是在大太太的这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的嚷嚷下,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就知道了这件事。
众人都以为老太太会很生气,却没想到老太太并没有为这事动怒,淡定地笑笑,不以为意。大太太觉得很诧异,想了一下,就明白老太太的态度为什么截然不同了。上回俞艳儿祸害的是原牧白,所以老太太才会紧张;这次祸害的是原牧青,老太太乐得看二房闹腾。
对老太太的偏心,大太太本来就感到十分的愤怒,这一次自然不愿让老太太看笑话,把在她身边十几年的周海家的和另一个大丫头红棉派过去,明是伺候,暗是看守,绝不让影怜闹出事来。
程心妍正愁着找不到人盯着影怜,大太太既然愿派人过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先把人派出去再说。可她这里刚要打发元春领人去影怜的小院。庆妮就过来了,行礼道:“大少奶奶,大太太说,如今是大少奶奶当家,她擅自安排人手,不太好,是不信任大少奶奶,还请大少奶奶别介意。所以,大太太说,周海家的和红棉还是继续回东篱居当差,影姨娘那儿还是请大少奶奶另外安排伺候的人。”
程心妍微微蹙眉,虽然不明白大太太为什么临时变卦了,但还是让周海家的和红棉随庆妮回了东篱居,在府中下人里,另挑了两个老实稳重的婢女去伺候影怜。
元春把人领了过去,进门就看到影怜穿着一袭薄的透光的桃红色睡衣,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脯,披散着头发歪歪斜斜地坐在圈椅上。昨夜临时被指派过来伺候她的初秋,不在房内。
“奴婢给影姨娘请安。”其实影怜还没给于雅愫敬茶,不算是姨娘,可元春不好称呼她为姑娘,只能以姨娘相称,“影姨娘,这两个是大少奶奶指来伺候你的丫头,一个叫玲儿,一个叫秀儿。”
这时,初秋捧着插着几枝花的花瓶走了进来,“影姨娘,这花瓶请问放在何处?”
影怜抬起手,指了一下窗边的高几,“我如今有了身孕,才两个丫头不够用,你回去告诉大少奶奶,让初秋也留下来伺候我。”
“影姨娘,刚进府,不知道府中的规矩,府上姨娘身边伺候的人是有定数的,更何况初秋是大少奶奶的丫头,姨娘若是缺人伺候,可向二少奶奶要。”元春淡淡地道。
原家的规矩,姨娘身边有两个婢女伺候,院子里还有两个小丫头负责打扫,两个婆子负责看门,这六人都是由当家主母安排,这六个人的月钱也是由公帐出;如果这位姨娘恃宠生娇,要往房里添人,那就要去找她那房的正室,若是正室太太同意,多增加的人,月钱由那一房出。这个规矩,程心妍开始不知道,在春枝做了姨娘后,才从老太太口里知道这个废除许久的规矩。
元春语气平静,听不出嘲讽的味道,可是影怜却变了脸色,冷笑道:“那我不要她们两个,我要初秋,她昨夜里伺候的很好,就让她留下来伺候我。你让你们大少奶奶另派一个懂事的来,我可不想要两个毛都没长齐,笨手笨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