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和鲤鱼放在一起吃,会中毒。”程心妍一句话就解释了。
一会车备好,程心妍、原牧白、李林父子四人领着几个下人去衙门,原致轩和郑五娘几人留在家中陪着老太太。
击鼓鸣冤,大人升堂。
对程心妍说是甘草鲤鱼汤引起的中毒,詹大人不信,训斥道:“此言荒唐,那甘草是常用之药,鲤鱼更是常食之鱼,怎么可引起中毒。你休得在此无言乱语,为救原致堂等人,诬陷他人。”
那厨子也不服气地乱嚷嚷,大骂程心妍是蛇蝎妇人,冤枉他之类的话。詹大人拍了响堂木,才让他闭上嘴。
“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可当堂验证。”程心妍扬声道。
“你要怎么验证?”詹大人问道。
程心妍道:“大人,请得熬一碗新药,让民妇当堂吃下,若是无事,便可证明与药无关。厨子也依昨夜的方法炖汤一碗,也当堂饮下,若是有事,便可证明,是汤让人中毒。”
“夫人请老爷依她所求。”在内堂窥觇的詹路氏让婢女出来跟詹大人道。
詹大人知夫人辩事敏锐,这么说必有道理,摸着胡子道:“好,就依你之法验证。”
半个时辰后,在衙役的监守下,熬好的药和炖好的鱼汤都端了上来。程心妍刚要去端碗,原牧白已抢先端起,“大人,草民娘子身子弱,这药由草民代喝。”说完也不等詹大人同意,就把药一口喝完了。
那厨子也跟着将那碗汤喝干。
等了一会,原牧白无事,厨子出现中毒症状,跟他主人一样,全身疼痛,呕吐不止,双目模糊。事实摆在眼前,詹大人当堂释放了原致堂三人,但对程心妍怎么会知道甘草不能和鲤鱼同用很好奇怪,“你怎么会知道甘草不能和鲤鱼同煮?”
程心妍明眸流转,浅笑道:“因为有人吃了甘草鲤鱼汤,中了毒,所以我就知道它们不能同煮。”
詹大人没再追问,让众人离去。中毒的厨子送去药馆,让大夫为他解毒。詹路氏从内堂走出来,道:“老爷,这事要公布出来,让百姓们知道,免得以后再误食。”
很快,临安城的老百姓都知道鲤鱼忌甘草,再也没有人误食过。
原致堂虽然被打了十五杖,受了伤,但人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没什么大碍,养几日就好。老太太悬着的心放下了,叹了口气,道:“我老了,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
“儿子不孝,让娘担忧。”原致堂跪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伸手扶起他,道:“三儿呀,这次是无妄之灾,不怪你,别跪着了,你身上有伤,快回房去上药。”
郑五娘扶着原致堂退了出去,济怀堂的事总算是解决了。原致轩不放心老太太,没有随李林父子回去,守在老太太身边。有原致轩在,原牧白和程心妍就放心回房歇息。而从出事到事情解决,原牧青和大太太都没有出现,甚至也没派人来问一句。
第二天,程心妍照例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看起来精神不错,正和原致轩在说话,见她进来,老太太朝她招招手,笑眯眯地道:“妍儿,来身边坐。”
程心妍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
老太太从身后摸出绣着麒麟送子的大红缎荷包,递到程心妍手里。程心妍扯松系带,里面是把大大的铜钥匙,诧异地问道:“奶奶,这是什么?”
“在东房里的条桌上摆着个三个箱子,这是开中间那个箱的钥匙,原家的地契、房契、田契,还有我和你婆婆陪嫁的那些契约都在里面,如今全交给你保管。这家交到你手里,我就放心了。”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程心妍吓了一跳,慌忙把荷包又塞回老太太手中,“奶奶,我不要,您自己保管。”
“妍儿,这些本来早就该给你了,只是奶奶怕你年轻,没经过事,骤然接手,会吃力,才会帮你保管了这么久。”老太太把荷包系好,挂在程心妍的腰间,“现在奶奶不担心了,你知书达理,聪明伶俐,稳重大方,办事老练,处事公道,把这家交给你,奶奶很放心,奶奶也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几年清福了。”
“奶奶,我那有您说的这么好。”程心妍被赞的脸红了。
原致轩笑道:“妍儿,你不要这么谦虚,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府里的内务你打理的妥妥当当,井井有条,金器铺和衣坊也生意兴隆,日进斗金,这个家不交给你,你说交给谁呀?”
“铺子里的事,相公和洁妹妹也帮了我很大的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现在金器铺的首饰大多是李洁在设计,程心妍只是偶尔画两三件,点算一下帐册,旁的事都没太打理了。
这时,门外传来婢女的给大太太行礼请安的声音,三人把话岔开,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老太太本来就讨厌大太太,昨天晕厥了,大太太居然没过来问候,于雅愫和原牧红也只是过来点了一下卯,老太太已经是异常的恼怒,要不是昨天精神不济,她早就派人把大太太叫过来骂一顿了,今天大太太一早就送上门来,此时不发作,更待何时?老太太冷笑道:“如今你们大老爷不在家,你用不着假装孝顺,过来给我请安,还是回去歇着吧!”
大太太低眉敛目道:“给老太太晨昏定省,是为媳之道。”
老太太摆摆手,道:“得了,这话你说着不恶心,我听着恶心。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不来给我请安,更好,免得我看着你这张脸就烦。只是现如今你们大老爷不在家,你就该好好约束着牧青,不要让他象脱缰的野马似的整天乱跑不着家。你别以为我是聋子的耳朵,这府里的事,我没有不知道的,你要是再敢撺掇人闹事,搞的家宅不宁,哼哼,我自有法子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