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眼皮一跳,不屑地撇撇嘴,道:“媳妇会好好约束牧青的。”
“奴婢给二少奶奶请安,二少奶奶万福。”门外传来婢女给于雅愫请安的声音。
“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那张丑陋的脸。”老太太不知是因为大太太敷衍语气感到愤怒,还是故意趁于雅愫进门要羞辱大太太,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用力掷了过去,砸在大太太面前,瓷杯四分五裂,茶水飞溅。
老太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止大太太吓了一跳,就是原致轩、程心妍和刚进门的于雅情也被吓了一跳,奶娘抱着长康跟在后面。小长康先天不足,受不的惊吓,一点声音,就能吓的他跟小鹌鹑似的,全身哆嗦,瓷杯砸在地上的声响足可以把他吓的大哭。
老太太在病中,脾气本就差些,看着她喜欢的人,心情舒畅,看着大太太于雅愫这些人,心里添堵,再加上小长康病秧秧的不如小嘉欣讨喜,他这一哭闹,彻底把老太太惹火了,手一挥,将摆在围榻炕桌上的玉雕四扇小屏风给扫了下来,厉声道:“滚,全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这无名火烧的如此旺,把原致轩和程心妍也给骇住了,站起身来,跟着大太太她们往外走。老太太一拍桌子,“我什么时候准你们俩走了,是不是连你们也嫌弃我这老太婆啊?”
原致轩和程心妍相视苦笑,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这把火说烧就烧,一点征兆都没有?虽然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发这一顿脾气,但还是乖乖回原处坐下。等大太太带着于雅愫和还在大哭的长康走远了,老太太收了怒气,笑眯眯地问道:“可吓着你们了?”
“奶奶,情绪波动太大对身体不好。”程心妍搂着老太太的胳膊,“以后,您要看着二娘不顺眼,还是象以前一样,让姑姑教训她就是了,您老人家就坐在旁边看看戏,不必亲自教导她。您要是技痒想教人,也该教我才是。”
“娘,妍儿说的对,您教她是好了她,没必要,她不配。”原致轩倒了杯新茶奉给老太太,“您还是教您的乖孙媳吧!”
老太太接过茶笑道:“好,听你们的,以后我不跟她斗气,我安安心心地享清福。”
“奶奶,我去叫她们进来收拾吧,时辰不早了,您的乖孙媳饿了。”程心妍撒娇道。
老太太轻笑出声,道:“饿坏谁也不能饿坏我家乖孙媳,快传饭。”
婢女们进来收拾好地上的东西,摆上早饭。程心妍陪老太太用过早饭,就去嘉荫堂听管事们说些家中事务,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没什么要紧,这居家过日子,怎会有那么大事发生?只要大太太和原牧青不闹事,这家宅还是很安静的,再加上原东等人是久经历练之人,依着规矩处理妥当,根本就不用程心妍太操心。
等听完这些事情,回到晨晖园,程心妍捏着那小荷包,心神不宁,衣样都打不起精神画,老太太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将钥匙交给她?虽然这钥匙迟早是要交给她的,可是这也太突然了一点。
到晚上,原牧白回来,就见程心妍坐在椅子上,一脸苦恼,小心地问道:“娘子,你在想什么?怎么一副为难郁结的表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二弟又惹事了?”
程心妍摇了摇头,把钥匙的事跟他说了。
原牧白脸上的忧色褪去,咧开嘴笑道:“娘子,奶奶给你,你就拿着。”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程心妍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撇撇嘴,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娘子,奶奶年纪大了,如今身体不好,她早就想把家交给可信的人了。娘子,除了你,奶奶也没有可信的人了。”原牧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表情严肃地道。
老太太对大太太的怨恨积攒了二十年,绝对不可能把家交给大太太的,因为大太太的关系,老太太也不喜欢原牧青和于雅愫,这府里,除了她,老太太还真的无人可托付,程心妍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
“娘子,你别担心,有我,我会帮你。”原牧白不好意思地笑笑,挠了挠头,“虽然我笨了点,想不出好点子,可娘子你聪明,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程心妍哑然失笑,道:“你到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娘子,我说的实话,这个家里,我娘子是最聪明的人。”原牧白认真地夸奖他的娘子。
“早上奶奶已经夸了我一堆了,你就不要再夸了,我头上的高帽子就要顶着天了,走吧,我们该去给奶奶请安了。”程心妍笑着往门外走去。
“娘子,什么是高帽子?”原牧白追上前去问道。
程心妍笑着跟他解释什么叫高帽子。
出门,日已西沉,晚霞氲满整个天空,又到一年最好时节初夏,程心妍还记得去年这时他领着她在园中认路的往事,感叹道:“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就一年了!”
原牧白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娘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会活的很幸福的。”
程心妍心底泛起一阵暖意,凝眸浅笑,微微点头。
当天晚上,程心妍和原牧白刚睡下,原牧白凑到程心妍脸上亲了一下,正要有下一步行动,有人敲开了院门,说是春枝要生了,请大少奶奶派人去请接生婆。
于雅愫早产,春枝也早产,这二房怎么全是早产娃娃?影怜肚子里那个,不会也早产吧?程心妍纳闷地想着,打发人去请大夫和接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