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李杭出门的原东见李杭和景燃交谈了几句后,就相邀去喝酒,两人原是旧相识,原东颇感意外,给程心妍回话时,就说了出来。程心妍正被慈缘抓着听法华经,心烦着,没太在意这事。
好不容易等慈缘把法华经念完回了房,程心妍才四肢伸直地躺到床上休息,难怪孙猴子怕唐僧念紧箍咒,这实在太让人无法忍受了,仅仅过了一天,她就已经非常想念原牧白了。
黑小子,快回来吧!
“大少奶奶,鱼汤好,可以喝了。”初秋笑盈盈地端着碗鱼汤站在床边,慈缘在这里,连腥荤都不敢端进。
程心妍起来喝了汤,想起膝盖上还绑着跪的容易,掀开长裙,解了下来。今天还真多亏了这跪的容易,膝盖才没遭罪,“燕草把这东西收好,别让太太看到了。”
燕草抿着嘴笑,把跪的容易收进箱子,道:“这东西要是让太太看到,少不了又要数落大少奶奶您一顿。”
“数落到是小事,就怕她老人家给我念经,我又不打算生个小和尚小尼姑的,听那么多佛经佛理做什么呀。”程心妍抱怨道。
“太太这是一番好意,是请佛祖菩萨保佑大少奶奶平平安安。”初秋笑道。
“我睡会,吃午饭时不必叫我,我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吃。”程心妍掩嘴打了个呵欠,怀孕的人就是容易疲倦。
初秋和燕草伺候她躺下,放下帐幔,悄声退了出去。
黄昏时,景燃打发了李杭身边的一个随从来传话,他与李杭相谈甚欢,今夜就不回来了,要下人不用等他。
翌日清晨,程心妍处理好家里那几件小事,让人备车,准备去店铺里瞧瞧,这些日子忙着办老太太的丧事,店子里许久都没去过了。
“不许去。”慈缘从下人口中知道程心妍要去店里,匆匆赶来拦下了她。
“娘,有秦妈妈杜妈妈陪着我,这车上又铺着厚厚的棉褥,不会颠着我的,您就放心吧!”程心妍笑着安抚她。
“你是正经人家的大少奶奶,怎么可以抛头露面?”慈缘不悦地责问道。
程心妍哑然,敢情不是担心她有事,而是因为女人不能抛头露面,撇嘴道:“我抛头露面又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这都有一年了。”
慈缘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没人管束你,你愈发的不懂规矩起来,回去把《女诫》给我抄一百遍。”
“娘,如今相公不在家,这店铺的生意我不去打点,谁去打点?”程心妍不想抄一百遍《女诫》,耐着性子说服慈缘。
“有掌柜有伙计,用不着你操心。”慈缘微微垂睑,慢慢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有些事情掌柜伙计拿不了主意,必须要东家才能作主。”
慈缘嗤笑一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能作什么主。”
“娘,我开了一个金器铺一个成衣店,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作主。”金器铺和成衣店的生意很好,程心妍语气里透着几分得意。
“你开店?”慈缘抬头瞪着她,“你……你这是自甘堕落。”
程心妍好笑地道:“我正正当当开店赚钱,又没偷又没抢,哪里自甘堕落了?”
“士农工商,商最低等下贱,你居然去当商人,你这是气死我吗?”慈缘恨声道。
元春等原家的人微微皱眉,亲家太太这话说的太过份了,要是没有原程两家送去的银子,亲家太太在莲溪庵岂会过得那般的舒心?
“我不认为当商人就低人一等,我只知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没有银子,何来吃穿用住?”程心妍正颜道。
“妍儿,你怎么变得如此的市侩?”慈缘痛心疾首,她固守清贫,觉得说钱财之物太俗气,却没想到女儿嫁进原家不过一年,就视钱如命了。
“娘,再清高的人也要吃喝拉撒,不能喝西北风,不能天当被地当席。”程心妍冷笑。
“等姑爷以文入仕,当了官自然就有俸禄,难不成还会饿着你?”慈缘厉声责问道。
“奶奶过世,相公要守孝一年,今年的县试肯定要错过,他还要再等三年,才能参加县试。就算他顺利地通过了县试,还有会试,若是一次就通过,那到还好,可要是不能通过,又要等三年,三年又三年,六年不开店,不做生意,坐吃山空,不等他当官,我早就饿死。”程心妍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开店赚钱就是市侩,俸禄就不是银子?
慈缘无言以对。
驳得慈缘说不出话来,程心妍唇角微扬,读大学时,她可是校队的辩论高手,虽然疏于练习,但是要辩倒一古代妇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开开心心上了马车,出发去巡视店铺。
“小予儿,好久不见。”程心妍在金器铺遇上前来订嫁妆的苏予。
“妍姐姐,你来了!”苏予放下手中的金钗,迎上来,“我听说你怀孕了,早就想去跟你道贺。”
“我也要跟你道贺,恭喜你觅得如意郎君。”程心妍笑道。
能如愿嫁给所爱的男人,苏予是满心的欢喜,俏脸微红,害羞带笑。程心妍眸光闪了闪,但愿江恺能放下李洁,好好的跟苏予过日子。
“对了,眉儿什么时候回来?”拉着苏予到内室坐下,程心妍问道。
苏予叹了口气,道:“眉儿不会回来了,她下个月就要进二皇子府,给二皇子当侧妃。”
“给二皇子当侧妃?这怎么可能?”这个消息太突然,太意外,太震撼,程心妍惊愕地说话都有些不利落,结结巴巴的。陶惜眉一心要嫁给王嗣铭,怎么去开封没几个月,就改弦易辙,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