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纭会否认,在意料之中,但是她否认的如此理直气壮,还在言语中指责詹大人不会办案,不是嚣张,而是愚蠢。看到詹大人脸色发黑,程心妍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地冷笑,在不知道幕后之人时,詹大人表现的很公正廉明,一副要严惩凶手的模样,可在知道幕后指使人是舒静纭,他有片刻的犹豫。要不是赵伯骕说要严惩,他早就打了退堂鼓。后来虽然听了赵伯骕的话,让人把舒静纭带了过来,但还是有所顾忌,怕得罪舒大人,才会连舒静纭没有下跪的无礼之举,也容忍了下来。可现在舒静纭这么一闹,就和纵马行凶,意图伤人这事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演变成詹大人的面子问题。詹大人就是再大度,再不想得罪舒大人,也忍不下这口气,一拍醒堂木,质问道:“刘二文是临安本地人氏,你是开封人氏,你来临安城才三天,他与你素无来往,更不认识你,他为什么要诬陷你?怎么不见他诬陷别人?”
“是她指使他诬陷我的。”舒静纭指着程心妍,“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心肠歹毒,诬陷好人。你应该把她抓起来,关进大牢,严刑拷打。你要是敢徇情枉法,偏袒她,你就等着人头落地。”
若不是受害人,若不是在公堂之上,程心妍定要为舒静纭的愚蠢大笑三声,这女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不得的人物了,颠倒是非黑白就算了,居然教詹大人办案,还出言威胁詹大人,简直就是寿星公喝砒霜,嫌命长。
詹大人被舒静纭气得差点破口大骂,怒不可遏,现在就算舒大人亲临,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抓起一枝令牌,抛在地上,厉声道:“大胆刁民,本官审案,岂有你多嘴之理?来人,掌嘴二十!”
“是。”行刑的衙役应声而上。
“啪啪!”无限的纵容,让舒静纭忘记了她的身份,以为她真的可以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当詹大人下令掌嘴时,她愣住了,等衙役给了她两巴掌时,才回过神来,怒骂道:“你这狗……”
“啪啪啪!”衙役下手更快,打得舒静纭说不出话来。二十巴掌打完,舒静纭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了,脸上红肿得吓人,嘴唇被打裂,满口殷红的血。
程心妍看得脸色发白,官威不犯。原牧白看得心情舒畅,打得好!
“舒氏,如今证据确凿,你狡辩无用,本官劝你还是老实认罪,免受皮肉之苦。”詹大人冷笑道。
“嗯嗯嗯……”舒静纭愤怒地瞪着詹大人,口齿不清地骂道。
“人犯既已认罪,依法……”
“詹大人,此案事关重大,任何疑点都不应放过,务必要调查的一清二楚才是。”赵伯骕平生最恨女人觊觎他的容貌,舒静纭偏偏一再触犯他的禁忌,这次才会借此事给她点教训,但是他还要借重舒静纭的预测能力,不能让詹大人真的把人关押起来,出言解围,送个人情给舒大人。
詹大人会意,改口道:“来人,先将人犯押回府衙大牢,待明日升堂再审。”
案情清楚,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再审的?这分明是要徇私,包庇舒静纭,原牧白脸色一沉,起身道:“大人……”
“相公,我肚子痛。”程心妍打一开始就没指望能把舒静纭怎么样,现在这个结果,算是不错了,只希望通过这件事,舒静纭能有所收敛,不敢再铤而走险,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见原牧白要与詹大人相争,连忙撒谎把话岔开。
原牧白惊恐万状,伸手抱起程心妍,“娘子,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出了府衙,原牧白把程心妍抱上马车,扭头对车夫道:“快,去济仁堂。”
“不用去,我肚子不痛了,回家吧。”程心妍目的达到,也就不用再装了。
“娘子,你肚子真的不痛了?”原牧白不放心地问道。
程心妍笑笑,道:“真的不痛了,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娘子,你先回去,我……”原牧白想返回府衙与詹大人据理力争。
“牧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许再提。”程心妍打断他的话,表情严肃地道。
“娘子,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个疯女人?要是她再做坏事怎么办?”今天的事已经吓得原牧白魂飞魄散,他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她已经受到教训了,不会再做坏事,我们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她这一回好不好?”程心妍另有打算,劝原牧白罢手。
原牧白虽然不愿意轻饶了舒静纭,可是他不愿逆程心妍的意思,不怎么情愿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案子有了结果,刘二文要在牢里呆上三年,舒静纭没事。这个结局,在程心妍意料之中,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原牧白写了封信,派人送去京城将军府。民与官斗,斗不过,官与官争,就要看实力了。要是李杭也没办法对付舒静纭,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那天后,程心妍就决定舒静纭一天不离开临安城,她就一天不出门,躲在家中,舒静纭总拿她没办法了吧!
这一天,程心妍正坐在廊下听燕草读《青莲诗集》,二门的婆子进来禀报道:“大少奶奶,景公子求见。”
景燃不止是原家的恩人,还曾经三次出手相救她,他求见,程心妍不可能拒之门外,换上见客的衣裳,去门厅见他。只是没想到和景燃同来的还有舒静纭,恩人和仇人联袂而至,如此的奇特组合,程心妍作梦都没想过。
“大少奶奶。”景燃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