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一进门,你就要出去,还说没有躲着我?牧白,你学坏了,你开始学着撒谎了,我要告诉奶奶。”程心妍搬老太太出来吓唬他。
“娘子,我没撒谎,你不要告诉奶奶。我我我,我只是想……”原牧白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心妍,闻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淡淡清香,吞了吞口水,喉节上下动了动,她是他媳妇,怎么就不能亲?鼓起勇气飞快在凑到程心妍面前,在她的脸上轻啄一下,转身快速逃出了房。
原牧白动作太过迅速,等程心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程心妍透过开启的木窗,看着外面那道矫健的身影,唇角微扬,这个傻小子!
第二天起来,原牧白看程心妍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昨夜他怎么就那么胆子?在娘子醒的时候,亲了娘子,娘子要是生气不理他,怎么办?
“你傻傻地站在那里做什么?衣服也不穿,今天不去店里了?”程心妍拿起他的外裳,递给他。
原牧白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娘子没生气!娘子没有怪他亲他,这一高兴,嘴差点咧到后脑勺去,接过外裳,“谢谢娘子。”
程心妍笑,道:“快去店里吧,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原牧白开开心心的去店里了,整整一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把玉坊斋的掌柜和伙计都给笑愣了,大少爷这是有什么喜事,笑的这么开心?难不成大少奶奶有喜了?
程心妍和原牧白相处的愈加的好了,两个奶娘看了,喜上眉梢,照这个情况,原家很快就要添丁了。
七月二十八是李洁及笄的日子,而七月二十三日是原牧青二十岁的生日。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加冠,那都是大事。府中的事,大太太本来就没打算交给程心妍管,原牧青的事就更不用她去操心了,自有大太太一手打理。
去年十一月十七原牧白加冠,老太太拿出一大笔银子来开流水席,让全临安城的人为原牧白庆贺。一下拿出那么一大笔银子,大太太是有心无力,这本已经够让她窝火,偏偏七月二十日这天,老太太突然病倒,要躺在床上休养。老太太这一病就病了五天,刚好错过了原牧青的加冠礼。而更让大太太恼火的是莆田老家那边的族长,去年他来参加原牧白的加冠礼时,她跟他说好,今年来帮原牧青主持这个加冠礼,可是他收了银子,却不办事。事到临头,让人送来一封信,说是有要事在身,没法过来了,让她另请人主持。
等到七月二十八日,老太太病好了,穿着玄色底子绣五蝠缎面对襟长襦,头戴程心妍为她特别打指的福寿金凤钗,精神抖擞的为她的外孙女儿举办及笄礼,有关系没关系的人都请了来,宴开百席。这愈发的显的五日原牧青的加冠礼,小家子气、寒酸、上不了台面。
大太太气得肝痛,砸坏了房里的一个荷花纹瓶,死老太婆!这个死太婆,她存心,她是存心的。大房里两个孙子,待遇不同,也就算了,一个外孙女也要越过大房的二孙子,这太过份了。
李洁的及笄礼,大太太拒绝出席。她不来,除了原致亭和原牧红劝了两句,其他人都毫不在意,包括她的宝贝儿子原牧青都没把她当回事。
老太太和大太太之间的明争暗斗,程心妍不参与,她站在门口迎接来观礼的宾客,看到江恺来,没什么意外,只是没想到临安城四大才子会齐至,还好他们只带了陶惜眉来了,苏予没来,怀着身孕的程心如也没来,这让程心妍大大的松了口气,对着走到最后的王嗣铭含笑颔首。
王嗣铭淡然一笑,目光停在程心妍发髻上的那枝玉蜻蜓钗上,那蜻蜓的翅膀薄如纸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就象要振翅欲飞,这应该也是她画出来让人做的,她的画技不逊于当代画昆虫的名家。只是可惜……
一声轻叹,王嗣铭收敛心神,随众人走进了原家的大门。
“请进!”这是七月二十八日程心妍说的最多的两个字,总算把来观礼的宾客全安排好了,程心妍有虚脱的感觉,坐在椅子一连喝了三杯茶。还好原牧白不是那些风雅之辈,要不然就要说她如同牛饮。
三加三拜后,李洁走到李林夫妇面前跪下,垂着头听从教诲。李林道:“儿啊,以后你就是大人了,凡事不可再象以前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凡事要三思而行,不可妄行,不可胡言。”
原致轩嗔怪地斜了李林一眼,道:“你的可不是我们家洁儿,我家洁儿最乖巧懂事。”说着,她拉起李洁的手,“儿啊,你长大了,以后做什么事情要多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李洁恭敬地答应,又对两人行跪拜之礼,接着起身作揖,答谢有司、赞者以及在场的宾客。
众人都点头回礼。
礼成了。
李洁与李林夫妇并列站着,诸位宾客都站起身来。李林朝众人拱手道:“小女洁儿笄礼已成,多谢各位宾朋赏脸观礼,厅中备有薄酒,还望各位赏脸!”
众人都含笑回礼,进到厅中用宴。
程心妍正要起身随原牧白一起进厅,被一个小婢女拦住,“大少奶奶,有位陶姑娘请您过去一下。”
程心妍抬眸看去,见陶惜眉并没有随王嗣铭他们进厅,站厅边的一棵树下,程心妍隐约知道陶惜眉这个时候找她过去做什么,江恺和李洁在旁人眼中是素无来往的,今天拿着贴子来观礼,事情本来就不简单,以陶惜眉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眸光微沉,道:“牧白,你先进去,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