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可以命令风清朗。
他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看上去表情寡淡的他像是高岭之花,时常表现出遗世独立的姿态。
云舒在那瞬间感受到无尽的寒意。
身边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想到了黑暗中的利刃。
“求求你,不要说出来!”
尽管在这个过程,风清朗并没有全部展现出他那超强的推理能力。但是心虚的方余华本能的感到害怕,在察觉到赵温言和云舒对这个男人的信任时,他在心里形成了一种观念。
风清朗是无所不能的,任何犯罪都无法逃脱这个专家的眼。
赵温言这会也吩咐完毕,迈步走进来。
走到云舒身边时,分给近乎崩溃方余华一个眼神后,看向云舒,表达自己的疑惑。
云舒无奈摊手。
风清朗这人说话神乎其神,虽然总是很有道理,但是话语她都听不懂,且经常会陷入‘自己是不是很笨’这样的情绪里。
他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方余华,黑白分明的瞳仁像是枪口,黑黝黝的洞口对准方余华。
他的话语将给方余华致命一击。
“你侵犯了吴天荣。”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炸弹,瞬间惊动了室内这汪湖泊。
在场的唯二不知情者都是成年人,很清楚风清朗话语里的意思
在风清朗有意无意的培养下,云舒的思考能力在飞速的提升。
她在转瞬间得出了一系列的结论。
方余华瞧不起女人,却又利用吴天荣的母亲提高自己的生活品质。与这位母亲不同,他完全没有与之结婚的打算,甚至是因为扭曲的心理侵犯了那位失踪的学生吴天荣。
他不及时报警,不仅仅是害怕自己会接受学校的处罚,更是害怕这件事被揭穿,自己将会进入监狱。
但在风清朗和赵温言的一唱一和下,他破绽百出,最后被风清朗一击命中。
“啊!”
方余华发出短促的哀嚎,他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低哼声。
“清朗。”
赵温言上前一步,粗暴的提起方余华的衣领子。
这位素日里温和坚毅的刑警此刻面色阴沉如水,那双常常带着笑意的眼眸里只剩下盛怒。
风清朗偏头看他。
云舒紧张的抓住胸前的衣领子。
“我记得你说过,”赵温言咬牙切齿,他的眸中早就开始酝酿风暴,“那该死的凶手是一个恋T癖者,内心扭曲,需要通过其他方式发泄自己的变态想法。眼下,在我们跟前,就有这么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方余华像一只小鸡,被提在半空中后软弱无力的摇摆。
“不!不,吴天荣不是我杀的!”
云舒一愣,转头去看风清朗。
风清朗眸中飞速滑过厉色。
“呵。”
从他的喉咙发出短促的冷哼声。
“我们都没确定吴天荣被杀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正在半空中挣扎的方余华顿时僵住了。
像是见到极为恐怖的景象,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唇部泛白,面上的血色全都褪去了。
“我说,”他垂眸,眼睑下都是青色,“我都说。”
云舒不由得去看风清朗,却见风清朗蹙眉,若有所思状。
反倒是赵温言,直接将方余华扔在地上,带着怒意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方余华。
许是被气到了,本就病弱的赵温言连连咳嗽几声,面上的血色和方余华一样,迅速的褪去。
云舒有些心慌,她抬眸看了眼风清朗,又跑出这间房,等到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杯热水。
热水被放置在风清朗和赵温言的手边,这两人正在详细听着方余华的叙述。
“我们学校昨天是5点放学的,吴天荣的妈妈很忙,就让吴天荣在我的办公室待到六点半再来接他。”
方余华大口喘着气,才说几句话的他就像是濒死之人,眼神迸发出绝望。
“但是我六点有事临时离开了,等到我六点二十回来的时候,吴天荣已经不见了。我跑出去找他,没找到,但是在食堂入口那发现了他的书包。”
方余华再次捂脸,声音支离破碎,一如他的前途。
“我知道最近可能会有攻击学生的连环凶手,也想要当场就报警,但是,但是…”
方余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说到这了。
风清朗却是丝毫不受对方情绪的影响,一字一顿。
“但是你认为吴天荣是会影响你前途的累赘,决定不及时找他,之后又和他的母亲商量,最后发生了我们所见到的事情。”
他的声音极为平稳,并未带上赵温言这位心性正直的怒意。
一旁的云舒心中千滋百味。
她看着风清朗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方余华,表情寡淡,声调极冷。
“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风清朗一字一顿,无视方余华那带着祈求的眼神,“吴天荣已经遭遇不测。”
他的无情击碎了方余华内心最后一丝希望。
这个让人不齿的老师的确希望这个孩子消失,但他清楚的知道,在法律面前,这个孩子的消失将会让自己背上沉重的罪孽。
名声、地位、金钱还有生命,都会逐一离开他。
现实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方余华已经没有能力阻止了。
风清朗的话不仅打击到了方余华,也打击到了赵温言和云舒。
赵温言忍下内心的苛责,已经带着方余华和几名刑警去往食堂入口处。
至于被方余华藏匿起来的书包,也被刑警找出来了。
可惜的是,那几个方向没有摄像头。方余华提供的线索可以将大家的搜索范围缩小到食堂及其周边,至于其他建筑物涉及的相关人员,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了。
夜色悄然降临。
大家只能凭借着路灯和手电筒在食堂周围搜寻。
刑警们都无条件相信风清朗,他们都因为这个男人陈述出的事实而陷入伤痛的情绪里。
为了给死者一个交代,他们不遗余力的寻找着和凶手有关的线索。
只是因为一个晚饭之约陪伴众人到现在的云舒忍住胃口的翻涌,与风清朗并肩而行。
她的唇瓣干燥苍白,像是狂风中无力的花朵,随时都可能凋零。
“这个叫吴天荣的孩子,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她偏头去看风清朗,这个男人的侧脸在昏暗灯光下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