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个蛇精病似笑非笑地看着卫青衫，那种惊心动魄又透着mmp的感觉。
不是。
黑衣觉得这也不能怪自己。
这人给她的感觉，让她想到了二爷那个变态。
不同的是，一个温和中透露着正气凛然，一个正气凛然中透着死皮赖脸，或者是破罐子破摔，人前看着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人后死不要脸流氓龌蹉。
大概是这么多年相处在一起，二爷她算是习惯了。
但是碰到感觉如此相像的卫青衫……
让她总有种恶寒感。
于是她下意识的，并不是怎么想理这个卫青衫。
如果是二爷，她大概会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是小世界里的这个人。
她大概会忍不住杀了他。
这其实应该是十恶中为数不多的共识之一。
看着十恶在自己面前蹦哒，可能安慰自己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一旦看见和其他人很相像，而且不是那种相貌上的相像，而是那种感觉上的，大概只觉得浑身的毛都要炸了，心里阴森森地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弄死他。
其余妖魔鬼怪一直搞不懂十恶这是什么作风，但是又打不过，只能一边吐槽一边祈祷千万不要和十恶里哪个人撞上了。
到时候你哭都搞不懂为什么要哭！！
总而言之，黑衣觉得自己血液都沸腾了，手痒痒的，一时间也没急着说话。
因此给底下的大臣们产生一种错觉。
一个个抚着长须露出我已看破一切的微笑想：长公主果然还是喜欢卫家的这个公子啊！
一个个忙打哈哈道：“哈哈，卫公子说得在理，公主既然都同意了……”
“呵呵，卫公子眼光长远，不愧是卫家全力培养继承人啊……”
这时候，人人都顾着夸卫青衫不要让长公主一怒之下真去烧了草原，却没发现现场有四个人脸色不对劲。
一个是楚帝。
依他之看，如果姐姐真那么在意卫青衫的话，应该会当场欣然同意卫青衫的话，而不是一动不动。看起来……更像是在发呆？
一个是黑衣。
她……正在发呆。
手……手好痒……
想揍二爷好多年了……
可惜揍不到……
要不干脆拿这个代替了？
一个是卫青衫。
其实吧，他就是一个直男，这一点宫氿羽也知道。
对于他来说，可能早就不记得多年前对原主的举手之恩了，什么青梅竹马，不过是原长公主的一厢情愿，臆想出来的，根本就算不上。
虽然城里传的风风雨雨什么长公主喜欢卫家大公子，但其实原主因为自卑所以私下里很少去找他，就算在偶尔的宴会上也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卫青衫理所当然觉得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也就不去管了。
可以说是脑回路相当直了。
但是此时长公主看他的眼神微微有些不对劲，不是那种澎湃汹涌的爱念，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像是在思索该在哪里下刀一样，相当的不对劲。
还有一个，便是宫氿羽。
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的灯火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感觉到冰冷，一股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爬。
下一刻，宫氿羽收敛了身上暴虐的压迫感，轻笑着按了按额心，果然当君王久了，还真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住自己。
罢了，她既然喜欢，那就喜欢吧。反正，无论如何，她终究会是孤身一人。
沿途的花花草草，就当是路过的风景好了。
……
于是，整个场面僵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黑衣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毁天灭地的手，一转眼就听到了大臣们的议论纷纷。
她微笑道：“什么时候我说过不打了？”
一句话就让整个场面凝固了。
大臣们一脸不可置信你踏马在逗我？
你要是想打的话刚才怎么又不出声了？所以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不是。
说好的长公主喜欢卫家大公子呢？
说好的一切都言听计从呢？
我仿佛看了个笑话。
一脸懵逼。
不知所措。
接着黑衣又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打不打嘛……这个我说了不算，驸马说了才算。”
毕竟这个世界是她曾经作的死。
只要宫氿羽愿意，想灭哪个国都可以。
其余大臣：“……”
这个梦……似乎有点儿猛啊……
不过好歹楚帝崩住了，微笑着问：“皇姐竟有了心仪的驸马？是哪家公子？可否与朕说说？”
心里也有点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卫青衫。
卫家这孩子性情虽然温和有礼，唯独在婚姻大事上确实由不得别人强行插手的。
固执地让人头疼。
偏偏自己姐姐又非他不可。
现下只能希望那驸马真的另有其人，不然就是在卫尚书头上调戏他家大公子啊！
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着长公主说出那人的身份。
结果长公主语气古怪：“驸马？不是就在我旁边吗？”
你们眼瞎？
这么近的距离看不到？
大臣：“……”
谁叫你踏马以前那么喜欢卫青衫的！我们就是看见也不敢往那个地方想啊！
宫氿羽执杯的修长手指顿住，眸中罕见地出现了一抹错愕。他茫然无措地扭头去看黑衣，却只见那副奢华艳丽的金丝面具后沉静理所当然的情绪。
好像她所说的话是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什么？
他是她的驸马吗？
宫氿羽只觉得可笑。
但他不知道的是。
黑衣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尽管她曾经再怎么恨宫氿羽，却因为她的原因而不敢真的出手伤他，只敢处处顺着他讨好他，心里早已为他们的指尖连了一条红线，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自己也一样。
曾经她在深渊里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时，也只有想一想那条红线才能缓解她的绝望暴怒。
没有人能伤害她放在心尖上的这个人，她也一样。
这是她多年前对自己下的诅咒。
可惜……
只是单方面的……
小萌看着空间内精致却伤痕遍布像个扯烂又被缝合起来的女孩，她眸色里一片死灰寂冷，就像鸟兽死绝的荒林，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她已经死了。
可他还没有。
他们之间，死亡从不是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