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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青山撼剑主,黑白名迟暮

青山拔出。

剑锋长三尺,取之三尺之内,剑客为王之说。

这也是剑主之说。

因为他,正是身前三尺无敌。

青山轻鸣。

红衣持剑平丹凤。

寒意掠过眼睛。

而他,却是出剑。

青山递出。

一座青山自剑身上浮掠而出。

巍峨古老,雄奇壮丽。

剑光蔓延,剑未至,光芒夹杂劲风割破剑主的白袍与几丝黑发。

白袍剑主,眼睛中剑意激荡,仿佛急流激湍。

看着越发接近的青山。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

顺势下沉。

“落剑!”

一声轻语。

仿佛天意。

整个幽深的大堂内,劲风自剑主身躯向外激荡。

霎时,红衣步伐停下。

青山落下。

当然也包括了剑身上的青山。

这是域。

剑主的域,自然是剑域。

剑域中,他自然是主。

一语即天意。

一语即败敌。

他看向停下步伐的红衣,在度抬起手,手指一落,“归鞘!”

红衣手中的青山颤抖不止,竟然脱离了红衣的手掌,化作一道光芒,狠狠的插入剑鞘之中,清凉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这座幽深的大堂内。

红衣一笑。

“师父当真是三尺之内无敌!”

“如今估计已然不止!”

黑白瞳仁的男子没有动一分。

哪怕他已经感受到白袍剑主剑域对于他剑意的侵蚀。

白袍剑主看向鲜红如血衣袍间挂着的青山,微微出声,“我赐予你们七剑!”

“没想到,今日你要对我拔剑!”

语气间,有种感慨无奈。

剑门七剑。

长亭。

短袖。

青山。

绿水。

高眉。

低语。

寒蝉。

七把名剑,全部都是剑主年轻游历江湖所得。

每得一把,便交给了当时身边的弟子。

红衣为三。

自然是青山。

白袍剑主至今仍然记得当时他从一座深山寒潭中拔出此剑时,红衣稚嫩脸庞上露出的向往神色,那是在看过两位师兄得到名剑后最为向往的神色。

“师父,这把剑交给小三吧!”

大师兄难得的说话。

“师父,反正你也有自己的剑,我和大师兄,也都有了名剑,小三想要就给他吧!”

当时的二师兄吹响柳叶时,红衣就抱在他的腿上,一摇一晃,在他吹完后,不由得一笑,也是出声。

那时还不是白袍,也不是剑主的剑主,看着稚嫩的小红衣,将青山收入剑鞘,“你真的喜欢这把剑?”

小红衣使劲晃动脑袋。

剑主一笑,“别伤了自己!”

他说完,便把青山放在了小红衣是手上。

小红衣抱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青山,一脸兴奋,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大师兄身边,仰着小脑袋,又走到了二师兄身边,抱着青山,用身躯靠了靠挂在二师兄腰间是短袖。

大师兄没有笑,眼睛中的笑意却是没有掩盖。

二师兄笑了,摇了摇头。

剑主也笑了。

想到那时的剑主,他也是不禁感慨。

那时还没有剑主,没有剑门,也没有七剑。

他们师徒四人,游历天下,何其快哉。

只是今日?

白袍剑主看向红衣,眼睛中流露出不解,“为何?”

红衣看着这个从幼年便跟在身边的男人,三十年的时间,三十年的苦乐,他身躯可以动了,因为白袍剑主放开了域,但他的手还是放在了青山的剑柄上,不紧不松。

“当年,我见到青山的第一眼,便喜欢它,如同青衣一般!”

一旁的冉蝶衣不由一笑。

红衣看向坐在地上至今没有起身的剑主,“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可我实在不喜欢剑门,也不喜欢七剑!”

“我们师徒四人游历江湖,不是挺好吗?”

“为什么还要收徒,还有赐剑?”

红衣眼睛里有着点点伤感,“我不喜欢那些师弟!”

“因为他们,师父与师兄们不像以前那样!”

“因为他们,师父你建立了剑门,但师父你本性豁达随意,这座剑门成为了你的囚笼,也成为了你的负担,两位师兄也因为这座剑门,困扰了许多年,正因为这样,我要断剑门!”

“而我知道,师父只要在,剑门便不会断,师兄们也只会在度重建,师父你也只会重建,这座囚笼困了师父与师兄,也困了我,所以,只有师父死,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与随意,只有师父赴死,师兄们才会真正重新拿剑,而那些宛若累赘的师弟,我也会替师兄解决!”

红衣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面却是伤感。

“因为剑门,师兄的剑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所以,师父,只有你赴死,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白袍剑主看着这个弟子。

眼睛中有着疼惜。

因为,这位弟子是真的明白与了解他与两位弟子。

因为剑门,他的剑已然放在鞘中许多年。

钝了,也迟了。

不随意了,也不自由了。

而他的两位弟子的剑,也不再是那般纯粹。

因为什么呢?

因为剑门?

因为收下的其余四位弟子?

他这才想起来,在收下其余弟子后,大弟子与二弟子便很少再来向他问剑,三弟子也在没有在众人面前笑过,而他呢?

似乎心思全都放在了其余弟子身上。

因为他们年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我没有名字,师父从小唤我红衣,我便以红衣为名!”

“今日,为了师父与师兄,我愿意背负所有罪名!”

红衣话完。

青山在度拔出。

青山撼剑主。

白袍剑主眉目一怔,剑域在度开启。

只是红衣周身缓缓散开自己的红色剑域。

青山缓缓拔出。

黑白瞳仁的男子也向前走上一步。

与红衣并肩。

黑白剑域开启。

也是大宗师人物。

“你是?”

白袍剑主看向黑白瞳仁男子微微出声。

红衣沉默。

黑白瞳仁的男子手掌握在剑柄之上,微微出声,“我叫迟暮!”

“黑白交替的迟暮!”

“剑也名迟暮!”

白袍剑主看向挂剑迟暮,感慨,“江湖上失传的名剑,迟暮!”

“原来在你身上!”

“传闻迟暮出鞘,仿若白昼与黑夜的交替!”

“剑主会看见的!”

迟暮出声,如幽夜长声。

“因为迟暮出鞘,从来都为了迟暮之人!”

幽深的大堂内,剑域笼罩。

而剑门门口。

紧紧关闭。

挂剑黑衣,站在尸山血海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