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夏早就过了傻白甜的年纪,对亲情的渴望还不足以让她能无条件的去信任沈建国,所以,听到萧宴忱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沈建国在耍花样。
“他恐怕还是不甘心吧,想让你帮他。”一审判决,沈建国就定了罪,她不知道何冰鸢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但是,何冰鸢最近的所作所为可见一斑。
将公公婆婆赶回乡下去,沈氏的大权攥在自己的手里,女儿做了总经理的位置,她自己则是当了太后老佛爷。
多逍遥自在,这些暂且不论,就是沈建国生的那个儿子的事情,就已经触到了那对母女的逆鳞,她们会帮沈建国洗刷罪名才怪呢。
她不是三岁小孩,也早过了傻白甜的年纪,自问虽然不聪明,但是这点事还是能看透的。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亲密无间的姿势,这种安静美好的环境下,格外的温馨甜蜜。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帮还是不帮?”
“问我做什么,这事不还是看你自己?”沈凉夏回头,两人的面颊贴在一起,湖面上一对纯白色的野鸭子忽然贴着水面飞了起来。
蓝天碧水,美得像一幅画。
“我听你的,你说帮,就帮,你说不帮,咱们就不去管他。”
“那就不帮!”小丫头说的话斩钉截铁:“你知道,以德报怨从来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不是那种善良大度会不计前嫌的人,尤其对象是沈建国那个人渣,哪怕那人是她父亲,触犯了法律,他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不帮,不过坦白说其实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帮他,我还在想啊,如果你真的打算帮他,我是不是要违背心意答应你一次呢,现在看来不用了,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男人的笑容温暖明亮。
沈凉夏的目光明亮净透:“你真是……”真是什么,她没说出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还不是怕她对这件事有心理负担,才会这么说的,如此体贴的男人,沈凉夏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能忽略他的种种好处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小丫头眼睛亮亮的,竟透着几分柔和的光芒。
“庆祝什么?”
“庆祝我拆了石膏,自由了许多啊。以后啊,你抱起来的时候再也不会那么重了。”
这回眼睛透亮的是男人,听到这个庆祝,本能的就想歪了,呼出来的气息都沉重了许多。问话的语气也有些迟缓:“要怎么庆祝?”
额,他今天,里面穿的好像是黑色的三角裤,还好,最近虽然是陪着她养病,也一直没有疏于锻炼,肌肉还是存在的,力量还是杠杠的。
昨天晚上用的是青草想的沐浴乳,气味淡淡的,不会刺鼻,今天只抽了一支烟,额……要不要去刷一下牙呢?
还有,床单是不是要换一下?
男人不由得好生纠结。
女孩绞着手指,倒是难得生出一些不好意思来:“那个我不是很擅长,做的不好你可不要嫌弃。”
“没事,我也不是很擅长。”男人的心跳正在不断地加快,这种事情,不讲究擅长不擅长,重要的难道不是跟着感觉走吗?
作为一个男人,萧蜀黍自认为已经很能领会到其中的精髓了。
“那好啊,我们去吧。”小门牙咬着嘴唇,女孩像只兔子。
想着珍贝一般的牙齿咬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男人顿时觉得浑身的骨头缝都在发痒。
“好啊,我们去……哎,你去哪?”不对,那边不是卧室的位置,莫不是想要体会一下新的刺激,萧宴忱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配合呢,按理说,他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胡作非为呢?
可若是小姑娘非要……
那他也只好陪着她胡闹了!
哎,没办法,这么喜欢一个人,自然是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
“我们去做饭吧!”
“……”,不是那什么吗?怎么变成要去做饭了?萧叔叔眼睛都瞪圆了。
小姑娘却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没有听错。
她是真的只是要做一顿饭而已。
拉着人进了厨房,小姑娘开始絮絮叨叨:“你要给我打下手,帮我摘摘菜,额——说实话,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们吃的饭菜都是些简单的,后来去了沈家,条件是改善了许多,可是,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厨房了,所以啊,我会做的也就是那几样了,你可不要嫌弃。”
后面的话说得一本正经,非要得出萧宴忱的一个结论。
“我当然不会嫌弃,你做什么我都不嫌弃。”好吧,虽然和他想的有了偏差,但是,能吃到小丫头亲手为他做的饭菜,也算是有福了。
想想小丫头是拖着伤腿在给他做饭,心里就有一种浓浓的幸福感挥之不去是怎么回事呢?
哎……,他之前有过决定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进厨房的……
哎……,他最讨厌洗菜了,咱们可不可以找别人来帮忙把菜洗了……啊,不行啊,不行就算了吧,其实这里边就咱们两个,也挺好的……
哎……,上次刚用刀切了手,他心里还有阴影的……啊,好吧,你的伤还没好,这些事情,当然是要我做了……哎……再等下,那个油,小心溅到你的脸上,烫到你就不好了,乖,去那边坐着,我来就好了……做不好,开什么玩笑,我是谁,萧宴忱诶,有什么事会是做不好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师傅在……没事,不用你不用你,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了。
一个小时以后,两人从厨房里出来了。
萧大厨先将师傅抱出来放在餐桌前坐好,又进去厨房,将炒好的菜一一端出来。
米饭盛好,碗筷摆好。
两菜一汤,酸辣土豆丝,香菇荷兰豆,还有紫菜汤,上面还飘着绿色的葱花。
还真是简简单单……
“吃饭吧!咱们两个做的。”
沈凉夏笑的有些腼腆:“那个,我会做的菜也是真的少,大叔可不要嫌弃。”
“怎么会,能吃到你做的菜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此处大误)
沈凉夏没有那么厚脸皮,红着脸说道:“都是你做的,其实我根本没做什么。”她还是知道不好意思的。
“那我也高兴。”男人的神色很正经:“因为你是真的想要亲手给我做顿饭吃的,只是你受着伤,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也不遗憾,等你伤好了之后,我要吃真真正正是你亲手做的饭菜。”
小丫头虽然嘴上从来不说那些事情,但是,却是真的很有心,给他买腰带,又要亲手给他做饭,就足以证明,那些事情她不仅看在了眼里,而且还记在了心上。
过两天之后,又接到了律师的电话,沈建国似乎不见到他们两个就不死心,还让律师给带出一句话来,说是两个人不去见他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他手里有证据证明当年沈凉夏的母亲并不是正常死亡。
这是他不得不亮出来的底牌,沈建国也是无奈,他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沈凉夏和萧宴忱,律师带话,两人根本不想见他,让他更是乱了手脚,沈建国不得已,只能扔出这一枚重磅炸弹。
萧宴忱再去争取沈凉夏的意见,小姑娘却有些彷徨了,母亲的死亡,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忽然被提起来,尤其是听到那句非正常死亡,让沈凉夏的心中很是难受,女孩咬着牙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流出来了。
男人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慰,女孩抬起头来,撞进他眼睛里的是悲伤和无尽的迷茫:“我妈妈,真的会是被人害死的么?”
男人只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心中像是被什么重重的撕扯了一下,只恨不得此时此刻能生出魔力,驱散女孩眼里那深深的悲伤。
“不要怕,也不要去想,我们明天去见沈建国,到时看看他要怎么说。”
“他实在可恶,我妈妈死了那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念叨过她,我还只当他无情无义,对我妈妈早已经没了感情,忘记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可是,他手里竟然攥着那样的证据,都没想过帮帮我妈妈,让她不要死不瞑目,现在,居然会拿出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帮他逃脱牢狱之灾而已。”
最可恨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渣,害了她母亲,对她没有一点父女之情,所想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利用而已,这样的父亲,真的已经不能用人渣来形容了。
小姑娘到底还是忍不住了,眼泪越流越凶,抱着男人的腰哀伤的倾诉。
“我不想为他掉眼泪,我知道他不值得,可是,我就是想哭,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女儿看待过,我的心脏,是沈蕤的,随时随地都要有被人拿走的准备,如果他只对沈蕤一个人好也就罢了,可是,他在外面养了个儿子,他对那个儿子也很好,把他藏得严严实实的,就怕被何冰鸢发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对我好一点,我今年二十岁了,没有堂堂正正的叫过他一声爸爸,没有被人摸着头叫过一声女儿,他们骂的对,我是个野孩子,一个连亲爹都没有的野孩子,他就只想着利用我,用我的命来换沈蕤的命,现在,又要用我们的感情,来换取他的自由,他就不能好好的想我一次么?想想我也是他的女儿,我的身体里,也留着他一般的血脉呢?萧宴忱,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这样对我?那是我的亲生父亲,亲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