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在意不过是一直假装不在乎。
怎么可能不在乎?
那是她亲生父亲。
沈凉夏不是武林高手又或是修仙得道了,做不到忘情绝爱。
从小到大的遭遇让她的骨子里其实比任何人更渴望亲情,只是当别人不在乎她的时候,她也只好用不在乎来伪装自己。
可说到底还只是一层伪装,当那层伪装被揭开,里面的伤口是再也遮藏不住的了。
沈建国自以为聪明的想要用凉夏母亲去世的真相来交换自己的自由,却不知道这才是他做的最蠢的事情。
小女孩抱着他的腰哭的断断续续,萧宴忱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她抱着她给她依靠。
大概是这些真的是有用的吧,小丫头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哭声慢慢的止住了,只是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抱着他,两只手很用力的抱着他,好像抱住了全世界一样。
男人看在眼里,心里的对女孩的爱怜像潮汐一般席卷而来。
低着头看着怀中的女孩,心里想着那件自己一直捉摸不透的事情,小丫头明明这么好,那些人怎么舍得伤害她。
恋爱中的每个人脑子都会进了水。
总有异常傻白甜的时候。
这年头,除了软妹币是所有人的心头好以外,还有什么能是人人都喜欢的。
他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的。
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萧宴忱将人抱到楼上卧室,放到了床上,洗了湿毛巾给小姑娘擦了脸,他现在对于伺候人这种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换衣服,盖被子,自己在一起躺到床上去,将女孩重新揽在怀里,女孩习惯性的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十分柔顺的贴了过来。
这一次,男人的心里却是除了心疼以外,又有了许多别的东西。
程三说的那件事给了南园很大的触动。
她后来想了一夜,越发的觉得自己和沈蕤现在的关系像极了故事里的那两个人。
装孙子的其实并不想装孙子,他时时刻刻都想当爷,他也的确是个爷,只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在另一位面前矮下身子去。
那同样的,沈蕤也是个千金小姐,为什么要对她俯首贴耳,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沈家的生意和前途。
那时候沈家的前途是和南氏挂在一起的,自然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来。现在,南家不存在了,沈氏后面还有个何家,沈蕤还是她的千金大小姐,在她面前,岂止是高人一等就能说得清楚了。
沈蕤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了解十分,却也是清楚七分的,尤其是那次会所见识过之后,她对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就此罢手不在对她赶尽杀绝吗?
南园想到了那笔扔进了股市里并且打了水漂的巨款。
现在不重要,一年后她要拿什么来还清那笔钱。
指望家人?
算了吧,南城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自从家里出了事之后,就没看见他做过什么。
母亲,不要想了,她自从看到母亲瞒着她偷偷地将自己之前藏着的珠宝首饰拿出来并且交给南城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寒心了。
现在的一家三口,她不过是这个房子里的一个住户,那两个才是一家人,并且她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住户,那对母子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女支女一样。
极近鄙视,没有亲情,又怕她会牵连到她们。
指不上,什么人都指不上,她能靠的只是自己。
可是,就算是靠自己,她又要拿什么去翻身,用什么来和别人斗呢。
她想到了一个人。
程三爷。
那个人虽然看似冷漠,但是却是两次冲她伸出了援手。
这样的人,应该是可以帮得上她的忙的。
脑子里一下子清亮起来。
她下床,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米白色的透视装,里面有着薄薄的一层衬子,既不会太露,有小小的秀了一把性感。
仔仔细细的化了妆,头发散下来,带着点波浪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让镜子里的人瞬间多了许多风情 。
打开鞋柜,拿出自己最满意最喜欢的一双鞋穿在脚上。背上包出去了。
路过客厅的时候,那母子俩正在看电视,听见声音,回头看她一眼,南城眼里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倒是母亲难得多问了一句,却是皱着眉头:“大晚上的,你穿成这个样子,莫不是真的不打算要脸了么,是不是还嫌南家不够丢人的。”
要是争辩,少不得又是一番没完没了的争执。
南园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手袋,最终什么也没说,径自出了门。
她要去找那位程三爷。
只是她并不知道那位家里住在哪,电话又是多少,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程三爷似乎是那家会所的老板。
会所她是不想去的,因为那里能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可是,想要去找那个人,又似乎只有这一条途径。
犹豫再三,她终究还是去了会所。
再一次踏进这个让自己曾经受过最大的屈辱的地方,南园不是没有心理压力的。
可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压力,才让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那人。
谢天谢地,会所的经理对她还算客气,并没有直接将人赶出去或者是冷漠的不搭理。
只是传达给她的消息似乎不怎么好:“程三爷此时不在国内。”
去哪里了,人家说不清,也不会告诉她,那样的人,行踪怎么能随便透露。
问电话号码,联系方式,同样的摇头拒绝。
还是那句话,那样的人,电话号码又怎么会随便透露。
倒是无意中透露出来一个让她更加不能接受的消息:“程三爷似乎是陪着他未婚妻去度假了吧。”
未婚妻,为什么好端端的那会冒出一个未婚妻来。
那她算什么?
南园失魂落魄,随后想到,她其实什么也不算,人家没有和她说什么,甚至是一点暗示性的话语都不曾有过。
是她自己自以为的人家对她有意思,似乎又忘记了,人家之前只说过一句,是因为曾经受过她父亲的照拂所以才会将她带出来。
其实和她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想要用自己作抵押,从这个男人这里,换出钱来,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有黑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南园!”
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那张脸, 算不得陌生,曾经和她们家提出联姻,结果被她拒绝了。
原因无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平平无奇了,长得平平无奇,工作能力平平无奇,就连名字都叫做吴奇,这样的一个人,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她要嫁,自然是要嫁给更值得她嫁的人
“吴奇?”
“嗯,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她不说话,对方见她这样,心知她难受,也就不多问了,难得的体贴,让南园的心头有了一些感动,那人后来带着她去了酒吧之后说的话就更让她感动了。
“其实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才特意找过来的,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自从报纸上的事情出来以后,我就一直有留意你的行踪,不过你别怕,我不是想要害你或者怎么样,我只是怕你有个什么意外,遇到个什么危险,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我从来都不相信那些报道里所说的一切,因为,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圣洁的。”
有些肉麻似的告白,却让南园更加的感动。大概正是因为感动吧,所以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南园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把吴氏的公子当成了救命稻草了。
她欠了一大笔钱,债主是何清泽那条毒蛇,沈蕤随时都有可能会对付她,她想要攀附的那个男人已经有了未婚妻,并且正陪着他的未婚妻在外面度假,那已经是她不能攀附的人了。
至于S城其他的人,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实在是不知道,不过以她对那个阶层的了解,自然知道那些男人多半也是靠不住的。
这种情况下,平平无奇的吴奇,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
酒是色媒人。
这句话说得总是没错。
这个夜晚,陌生的酒店房间,她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了出去,脑海中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男人在这方面并没有他平时看起来那么温和,疯狂的甚至有些暴虐,不过南园咬牙挺了下来。
想要有所得,是一定要付出的。
以这个男人软泥一般的性格和对她的那份心思,相比明天看到一切只会更加的内疚和心疼。
这样,她或许就会得到更多。
这场子情事结束的时候,南园已经晕了过去。
不过倒是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中她又成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南家大小姐,沈蕤乞丐一样匍匐在她的脚下,十分下贱的舔着她的鞋底,奴隶一般,何清泽跪在了另一边,同样的虔诚而恭敬。
父亲母亲还有南城站在角落里,每个人都在偷偷地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讨好着,生怕她有个不高兴就将他们赶出这座豪宅。
梦醒了,床头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遥控器,正在看电视。
豪华的液晶屏上,上演着精彩的动作片。
“你醒了,正好,来看看我们两个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