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敬无奈,袁清舒同样也无奈:“你性子耿直,不要和叶羡鱼斗,你斗不过她的。”
又是一番语重心长,方才上车,车子开出了大门,容敬回头看了一眼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快就带你回来的。容恩,他能逃过一次,不代表他能逃过两次,老天爷不会把所有的运气都给了一个人。”
袁清舒将头靠在他的身上:“我不在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的。只是你——”
她看着容敬,担心地说道:“老爷子已经把容七都交到他的手里了,你要拿什么和他斗?”
区区一个容七,分量有限,可若是加上他背后的全部势力,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那是只能掌控在家主手中的暗势力,专门用来收集商业情报,保护家主安全的,只能为家主驱使,别人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袁清舒自小被容家养大,对这些,自然也是知道的。
“别担心,区区一个容七而已,我还不放在心上。”
车子开出去,那个大宅子离两个人越来越远。
容恩的轮椅停在窗前凝视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夜空,对背后的人说道:“他们被赶出去,做起事来,应该更方便了吧。容七,派人把他们看住了,上一次我没抓到证据,这一回,我要他们亲手将证据送到我的手里来。”
容七不会去问为什么,既然老爷子让自己跟着大少爷,那他就听吩咐办事就好了。
容七出去了,门口遇见了容伯,年轻人弯下腰去,沉默代替问好。
容伯微微一点头,什么都没说,两人擦肩而过。
容伯进了屋,容七正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四四方方的一块玉佩,雕刻着四个看起来矫情的让人牙疼的篆字。
容恩凝视着那块玉佩,脑子里不禁想起叶羡鱼所说的那些话,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怒气。
对你好,百依百顺又怎么样,你不还是怀了孩子被人始乱终弃,要不是我救你,你就只能去另一个世界里怀念你的爱情了,真是不知好歹,竟然还不满足,那个男人就真有这么好?都已经被催眠了,还会时不时的想起来。
与子偕老,上半句是执子之手吧?
多可笑,谁会与子偕老,你现在要过一辈子的人是我,你只能认命。
竟然想要搬出去,你可真是不安分啊。
这样的不安分,实在是好讨厌。
经常会不自觉的去摸胸口,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劣质的小玩意,就这样让你念念不忘,有这么好么?
要扔出去的玉佩又被他拽了回来,扔给了容伯:“照这个样子,找顶级大师,用我书房里的那块顶级血玉,雕刻出一对来。”
既然你念念不忘,那我就还你一对,这绝对不是我对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只是我不想看见你时不时的去摸胸口。
那个动作,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你不知道么?还有,以后学乖一点,不要经常去摸胸口,你是个女人,你知不知道。
容伯自然知道这玉佩是叶羡鱼的身上的。只是书房里的那块血玉究竟有多贵重,他太知道了,没想到大少爷竟然要拿出来。
容恩显然是不在乎那块玉贵重与否,迟疑的对容伯道:
“您去帮我查一下吧,关于她的来历。”
“大少爷,您……”
容恩摆摆手,神色淡淡的说道:“我忽然,有那么一点好奇了。”
好奇她到底是谁,好奇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究竟有多了不起。
袁清舒与容敬搬出去了,这个家的气氛更诡异了,就算是所有人都在为即将举办的宴会忙忙碌碌,都驱不散这份诡异。
容乐和叶羡鱼对上了。
针锋相对的较量,哪怕是屡屡处于下风,容乐依然不肯退让半步。
这样的连连挑衅,那条咸鱼显然是不怎么看在眼里的,时间长了,倒是当成了无聊生活的调剂品。
倒是蒋方仪,尽管儿子和袁清舒一起搬出去住了,仍然一切如常,每天见面,对容恩依然嘘寒问暖,虽然换来的是容恩的一贯的冷淡,却依然不会打退堂鼓,二十多年坚持下来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就会改掉呢。对怀孕的叶羡鱼也是很照顾,经常会问想要吃些什么,出门了,也会亲自给带看上去好吃的东西,哪怕叶羡鱼不曾动过一次。
至于叶羡鱼,孕妇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闹过一次,每天上课四个小时已经改成了两个小时,这已经是老爷子能做出来的最大的让步了。
叶羡鱼不好得寸进尺,只能见好就收。
只是和容恩之间的关系,自从吵架之后,一直没有缓和过来,容恩本来就是个凉薄性子,哪里会和他主动和好,叶羡鱼索性也不在乎他,只管吃好喝好养好肚子里的宝宝才是大事。
至于容恩,她还真不是和他赌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容老爷子寿宴的前一天,他的女儿女婿回来了。
那是他唯一的女儿。
嫁到了S城夏家,娘家荣华,夫家富贵,丈夫一直深爱着她,忠贞不渝,儿子又是有名的青年才俊,据说早些年就已经接受了父亲的事业,并且做得风生水起。
蒋方仪提起这个小姑子来,总会会心一笑。
容乐提起这个姑姑来,却不是那么开心。
叶羡鱼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过只觉得有再多的事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与她五官。
她还真是随性惯了,与人交往,原则越来越简单,合则来不合则散。
没有什么值得勉强自己的。
容恩对姑姑的到来,似乎到有着几分企盼。
叶羡鱼竟然看到他两次问过容伯,姑姑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又是怎么来的。
这可真不容易,要知道这位爷从来都是高冷派,哪里会主动问人家行踪。
果然,当天晚上人到的时候,容恩竟然迎出了门外,顺便还拉着她一起出去挨冷风。
叶羡鱼心不甘情不愿,比起在外面受冷风吹,她还是最愿意坐在屋子里看熊大熊二和光头强相爱相杀。
好在他们很快就到了。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男一女,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男人一身西装,气质儒雅非凡,他身边的女人保养得很好,根本看不出来已经五十岁了,穿着一件白色羊绒大衣,大波浪的棕色头发,身段姣好,容貌娇美。
看上去好像比蒋方仪要年轻十多岁的样子。
那个女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容恩,当即撇开身边的丈夫,几步走了过来,还没到近前,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这些杀千刀的,迟早是会遭到报应的。”
说着话还看向蒋方仪,将容家夫人看的很是尴尬。
只能维持着略显僵硬的笑容。
同样是流泪,差不多的话,两个人说出来,竟然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这位夏夫人眼中的心疼却是实实在在的,不会像蒋方仪那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姑姑你看着妈妈做什么,这事妈妈又不知道,谁知道大哥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寻仇了,妈妈就算是有心,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保护他啊。”
容乐对继母有着很强的保护欲,尤其是二哥不在的情况下,在一贯看继母不顺眼的姑姑面前,她更要承担起报护的责任,才不能看着妈妈被欺负呢。
“你个不分好坏不知远近的东西!”
“……”
叶羡鱼终于知道为什么容乐不喜欢这位姑姑了,不分场合当面骂人,谁会喜欢啊。
不过看着好痛快。
叶羡鱼不笑,只是眼里的笑意遮掩不住,容乐正准备反驳姑姑的话,一回头却瞥见了她要笑不笑,当下 更觉难堪,正想要向那条咸鱼发难,却被身边的蒋方仪拉住了,示意她稍安勿躁,这口气只能忍下去。心中却暗暗下定决心,迟早要给叶羡鱼好看。
还是容恩将人安抚住了:“这么冷的天,姑姑我们进去吧,别都在这里站着了。”
对着后面赶过来的姑父问了好。
叶羡鱼看的直撇嘴,原来他也不是一味地认为谁都不好。
进了屋子里,暖气扑面而来,容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叶羡鱼介绍给姑姑。
对她,姑姑似乎是另有看法,将人拉过来,仔细的看了又看:“你就是羡鱼?”
叶羡鱼点头,看起来异常的乖巧,心中却在吐槽,这样的热情她有些承受不来。
“长得真漂亮,难得,心地也善良,竟然为了救我们容恩挨了枪子,这份心意,最是难得。”说着话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飘过蒋方仪。
容家太太再次笑得很尴尬,顺便还要安抚住正处在暴走边缘的容乐。
直视对方显然不明白什么是见好就收,夸完了还要补插一刀:“比起那些里外不分包藏祸心养不熟的白眼狼小白花什么的要强多了,真是个好孩子!”
真是好刀法,里外不分说的是容乐,包藏祸心说的就是蒋方仪容敬了,白眼狼说的也就是袁清舒了。
叶羡鱼笑了,笑得特别腼腆:“姑姑瞎说什么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