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欺负她?”
萧宴忱冷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将小丫头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萧先生气势逼人,这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心底一颤,有那扛不住的已经低下了头去,甚至身子已经不自觉的避让开来。
紧随其后的六名黑衣保镖围在了人群外面,却是让这些人避无可避。
“你是什么人?又凭什么站在这里说话?”大舅舅是一家之长,这个时候反而挺身而出。
三舅舅要说话,被三舅妈捏着腰间的软肉给阻止了。
二舅舅护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躲到了一边。
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哪一个脑子让驴踢了,才会和人硬抗。
二舅家的表姐则是在父亲的身后偷偷抬眼望着那个男人,她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长得比她们学校的校草还要好看。
“他是……”
“我是她未婚夫!”男人说话掷地有声,惊起一滩鸥鹭。
众人纷纷表现出吃惊的样子。
这样的未婚夫,相貌气势都是一等一的,身边还有保镖护驾,就这,沈凉夏还说她在沈家不受宠,在S城没人脉。谁信呢。
沈凉夏在男人的怀里翻了个白眼,很想开口解释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这男人一是看上她了,所以,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拉她上床然后在弃如敝履。
说白了就是淘宝上二十五块钱一双的罗马凉鞋萧先生没穿过,所以,现在想穿穿看。
可是,对上男人关怀的眼神,她这个话又说不出来了,只能一脸冷漠的看着面前那些用目光向她兴师问罪的亲人们。
“请他们出去!”男人开口:“这里是重症监护室,紧致大声喧哗。”
他自觉还算很客气,事实上这里若不是医院,他会直接让人将他们扔出去。
眼看着自己要被赶出去,几位舅舅舅妈慌乱了,二舅妈想起了自己之前说的那件事,连忙再次提起:“凉夏,你看,你表姐的工作……”
“凉夏,你不能看着你表哥结不上婚,他可是咱们家的长孙,你外婆很疼他的……”
“我叫萧宴忱,现在,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立刻给我消失,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们在这个小城市无法生存!”
男人开口,耐心告罄,声音冷厉结冰。
黑衣保镖已经将人围住,随时准备往出扔人的架势。
萧宴忱?萧宴忱?萧宴忱?
这些人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知道那个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人物。
三舅妈开口:“凉夏,我那边还有事儿,我先走了,你这么地,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吱声,晚上我让你三舅和你表弟来守着,你歇一歇啊。”
说着话已经拉着老公和孩子离开了。
二舅妈大舅妈不甘心,却碍于对方气势太过凛然,保镖也太过吓人,各自扔下一句面子上的话就匆匆离开了。
电梯门关上,走廊里恢复了一片宁静。
黑衣保镖纷纷退开到三米开外的地方。
沈凉夏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转而看像男人:“萧宴忱,我……”
萧宴忱比比手指:“嘘——”接起了响起铃声的电话:“已经来了么?带人上来吧,我们在六楼。”
挂了电话,男人伸手将人半抱起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外婆的病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找了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来看一看,然后再做打算。”
沈凉夏顾不上纠正他自发的称呼,想到外婆的病,眼睛里已经没什么光芒了。
“都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在做透析,她这把年纪了,就算是有合适的肾源,也不可能去做手术,一刀下去,说不得就会结束她的生命。”
事实上沈凉夏也曾经期盼过,还抽了自己的血与外婆做了比对,然而主治医生一番话却彻底打翻了她的念想,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就算是有合适的肾源,手术风险也是太高了,还不如这样保守治疗,还能多活几年。
“专家还没来检查过,我不能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来安慰你,但是,我能说的是,就算是这个手术真的不能做,我们也要让外婆有一个好的疗养环境。我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这种病,也是怕心急上火,休息的不安稳的,所以,环境很重要。我会联系最好的疗养院,让外婆住进去,你也就不必这么担心,还要迁就那些人。”
从那些人的嘴脸不难看出来,他们眼中的沈凉夏就是一直会下金蛋的母鸡,然而这只母鸡竟然还忘恩负义,守着金蛋不肯给他们半分回报。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已经有踹人的冲动了,自己恨不得捧在手里让她受不得一点伤害的小丫头,居然被人那么欺负,他如何能忍。
只是顾忌这里是医院,老太太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他不能随心行事。
沈凉夏心中幽幽的叹口气。
送疗养院,你以为她不想,她手里但凡是有再多的钱,也不会放外婆在这里遭这份罪。
只可惜她能力有限,要顾虑的不仅仅是外婆现在的医疗费,还要想着若是有那么一天她不在了,外婆的一切花费该出在哪里,所以,只能细水长流,多为外婆的以后做打算。
专家,疗养院。
沈凉夏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么大手笔,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睡她,还是算了吧,她已经把自己卖了一次,不想再卖第二次,弄到最后连一点尊严都不剩。
也算是一种可笑的坚持吧,一个人,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又何必去在乎什么可笑的尊严呢?
可是,怎么办,她就是这么在乎,所以,她能做到虚以委蛇,却做不到将自己一再贬到尘埃里。
“萧宴忱,我并不能回报你什么!”
二十五块钱的罗马凉鞋也可以讲尊严吧?
萧宴忱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中的小女人,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我没有想要你什么回报!”
伸手揉平小姑娘眉心的那个川字:“对你好,为你做一些事情,都是我愿意的,爱情不是做生意,讲究一笔一笔的还回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心甘情愿,情不自禁而已。”
你失踪了,我着急,恨不得立刻就找到你!
你被欺负,我生气,恨不得立刻打散你身边的那些牛鬼蛇神。
你愁眉不展,我心疼不已,只希望尽我所能,帮你解决所有难题。
你笑了,我开心,你伤心,我恨不得能代替你去伤心,去流泪。
萧宴忱的目光柔和温暖,恨不得融化一切冰冷。
沈凉夏静默,心甘情愿也好,情不自禁也罢,你现在肯帮我负担,让外婆有更好的环境去养病,可是,一旦你的热情退去,情意不在,我又该怎么办,灰溜溜的带着外婆走出疗养院,继续过回现在的日子么?
还不是一样。
然后看着你身边有那家世才貌全都相当的女子陪伴一生。
两人的目光对视到一起,良久不曾挪开。
电梯门开了,精明干练的刘秘书一张牌九脸带着两个头发花白的人走到两人面前。
先对那颗定时炸弹点头问好,方才对老板做出介绍:
“boss,这两位就是丁医生与林医生,两位都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他们已经来了。”
萧宴忱将怀中的女孩放开,对这两位专家伸出手去,先做了自我介绍,又帮着女孩作了介绍。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沈凉夏小姐!”又是未婚妻,沈凉夏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了自然一些,伸出手去,跟两位专家握了手。
“病人就是她的外婆。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之前,刚刚病发过。”
萧宴忱再次开口。
两位专家隔着玻璃看了看病人的情况,转而对萧宴忱道:“我们需要对病人的病情有更详细的了解。”
萧宴忱看向沈凉夏。
沈小妞立刻明白了:“这样,我先带二位去主治医师那里,病人的全部资料都在他那里,至于一些细节,我也不是很了解。”
她一直在S城,不曾亲自照顾过外婆,虽然在网上查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也一直在和医生沟通,但是,毕竟懂得还是有限。
两位专家没有反对,跟着她去了主治医师那里。
刘秘书随后跟上,却被萧宴忱给制止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你去忙吧!”
刘秘书:“……”她也是女人好伐,晚上加班,白天忙的要死,飞机上就在查找各种资料,下了飞机就去接人,现在,还要任劳任怨的去给人家安排食宿。
命苦!
见了主治医师,沈凉夏才确定这两位专家真的是享誉全国的。主治医师见到这两尊大神竟然激动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还要沈凉夏提醒,方才回过神来,忙将外婆的病历全部拿出来,交给两位专家过目。
沈凉夏的心里不禁七上八下,虽然外婆的病已经被主治医师断言了结果,可是,她还是抱着希望能彻底的治好。
外婆今年快七十了,躺在床上五年的时间,浑身瘦的皮包骨,透析的时候遭的罪就更不用说了。
每次看到躺在床上的外婆,她都很不忍心,恨不得能代替外婆受罪。
单单只是看了病历,并不能说明一切,两人经过商议,一致认为要看看病人的情况方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不用沈凉夏说话,主治医师已经张罗带人去重症监护室检查。
沈凉夏只能隔着一层玻璃等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