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小的店面不像别人家刚开张那样放鞭炮,请吃的弄得热热闹闹。小小想,能开张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全可免去,省点钱。
母亲照样煮好粥,小小弄好菜,一碗一碗地摆好等待客人的到来。“咦,这里有刚开张的店,我们进去看看。”几个人在外叽叽喳喳一阵,踏进来了。母亲微笑着问:“来一碗粥吗?刚煮的,新鲜。”
“好,来一碗。”他们几个人各自要了一碗粥,坐下来边吃边谈。
门外又进来一人,他看样子像个商人,四十多岁,国字脸,个子有点矮,不胖。路过此地见这一向关闭的小屋突然开了家小店很是好奇,也进来看看。他摘下帽子,往左边空桌子上坐下,周雄马上迎上来说:“先生要碗粥吗?”“来一碗吧。”“好嘞。”
周雄端上一碗粥和几个小菜,说:“先生您慢用。”
商人拿起筷子问,“你家老板呢?”“哦,她正忙着呢。”“你坐下陪我聊聊。”商人指着周雄说。“告诉你吧,粥煮得不错,菜的味道也好,是个做生意的料。”“当然,那还用说。”周雄洋洋得意的。“其实啊,做生意要有本事,没本事做不了生意。”商人说。
“我虽然出生在一个贫民窟里,和所有出生在贫民窟里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唯一不一样的是,我天生有一种赚钱的眼光,所以我是个做生意的料,一做就赚钱,一做就来钱。”“真会吹牛。”周雄心里嘀咕着。
“你肯定也是贫民窟里的吧。”商人用肯定的语气说。“不是,您错了,先生。”周雄故意用否定的语气回答他。“哼,不肯承认,不承认算了,结账。”周雄收了钱,很不服气的白了他一眼。“真是狗眼看人低。”周雄嘴里嘀咕着。“说什么呢?阿雄。”母亲问。“没,没有,妈,没事。第一天开张哪会有事,哈哈哈。”母亲笑了笑摇了摇头。
商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三个年轻人,小店顿时也热闹起来。只见其中一个年轻人头戴鸭子帽,身穿风衣,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头乌黑的头发,光滑油亮,个头不算大,却显得大大方方。看见张和,吃了一惊,本能地跳起来,退却几步,而后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不想站起来,另外两个年轻男子一左一右地站着,口中嚷着来三碗粥,然后也坐了下来。
张和端上三碗粥,四五蝶小菜。“嗯,不错,有口味。”“喂,小伙计,你们家老板煮得菜不错,有独特,以后我们天天来。”一个年轻人大声嚷着,把整个屋子都震响了。“那是当然了。”张和尽管脸上装模作样一副镇静漠然的样子,可心里却早已乐得不知姓什么了。
戴鸭子帽的年轻人突然向张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张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知他壶芦里搞得是什么药。“你很像我一个丢失的堂弟。”“堂弟?”“是的,那年他大概只有六七岁吧,他姓张,叫张和……”
“什么?张和?”张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有点不敢相信是否是真的。母亲和小小都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是叫张和吗?没弄错吧。你还有别的证据吗?”母亲说。“证据吗……有,是他左手臂上有个黑痣。”“黑痣?”张和马上伸出左手一看,果然有一粒,也许自己真的是他的堂弟,没想到自己还有亲人在,张和感动的直想掉眼泪。
事情是这样的,他说。
那年,正午的老街格外安静,自己带着小张和出来逛街,只不过是去了趟厕所,就找不到张和了,自己找遍了所以的角角落落都不见张和的踪影,当时自己吓得都大哭了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向自己的母亲交代。因为张和的丢失自己被人误解,她们都以为是自己故意出卖张和的,谁也不相信他,特别是母亲,张和是孤儿,是张和母亲在临死前把张和托付给自己母亲的,自己的母亲张和叫伯母待张和犹如亲生一般,什么事都要我让着他,那时,我有点不服气,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亲生的不疼偏疼没亲生的呢?所以,张和的失踪,她们都认为我是故意的。我一直被冤枉到现在。
听他这样说,张和朦朦胧胧还能记起一些,像是有这回事。“张和,你怎么就离开我呢?”“我,我……”张和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张和是被坏人抓走的,是我和小小姐救了他。”周雄说。“是吗,太谢谢你们了,收留了我的堂弟,我替他谢谢你们。”“张和,跟哥回去吧,妈很想念你,你去了,所有误会就解开了。再说,哥那边开了个公司,需要人手,你去哥公司工作,也好有个着落。怎么样?”张和没有回答,他怔怔地呆坐在椅子上。母亲走了过来,说:“张和,既然你哥找到你,你还是回去吧,那边的妈想你,你去你哥公司有前途,去吧。”“妈,我不想离开你。”张和说着抱着母亲哭泣。“乖,别哭,去吧,孩子。”“妈,我不去,我要陪着你,养你到老。”“傻孩子,你去了,妈才高兴,你不去。妈会不高兴的。再说,你还可以经常看到妈的。”“是啊,弟弟,你可以来这看看的。”“去吧,孩子,那边有前途。”张和的堂哥掏出一大把钱放到母亲手里说:“大妈,谢谢你这几年对张和的照顾,这点钱小意思。”“别,别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要的,我们都是穷人,应该的。”
母亲没要那钱,张和含泪告别母亲和小小姐。
“我会来看你们的。”这是张和临走前留下的话。
放下心灵的包袱,所有的事仿佛梦一般,张和走了,母亲也难过了一阵子。
到了晚上,终于平静下来。第一天开张生意不错,还有一件感人的事,就是张和找到自己的家,应该值得高兴。可母亲小小周雄他们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有点高兴不起来。
今晚有月亮,柔和的月光渗透我们内心世界的角角落落。月光下,靠窗前,小小又思念起刘强来,走了几天了,这么快又想他了,小小忍不住想笑,她笑自己真的傻了。